栾清见他突然不说话了,便想岔开话题。

自那日贤妃来找过她后,已经数日没有音讯了。如若这一次葛战没有一举扳倒楚方河,那么,她会不会又像上一世一样,被打入冷宫?

翌日

葛战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放下,拿了一个新的茶杯放在右侧,将两杯都倒满。

一壶水下肚,薛义之抹了一把嘴上灌出来的茶水,眼神熠熠发光地瞧着那边悠闲自在的葛战。

“臣以为此事另有隐情,臣是看着葛战这孩子长大的,不认为他会做这等事。”

“皇后娘娘,看在之前咱们两家的情分上,求您想想办法。”

秀春一脸不解,皇宫里哪来的野猫啊,她怎么从没见过。栾清有些支撑不住,头一歪陷入了浅眠。

栾清抬起双手,接过圣旨。承庆一群人走后,她便将圣旨往角落里一扔,一旁的秀春看到了,眼疾手快地拾起圣旨,拍了拍锦缎上的灰尘,然后将它卷起来放在书架上,担忧地看着栾清。

“犬子无知,还望陛下恕罪。”

“阿姊快去布置晚宴吧,我随处走走。”

队伍的最后是一辆辆平板车,上头躺着一具具战死沙场的士兵,头上都盖着一块白布。

林美人听到皇后点了自己的名字,站在原地侧过身子让一旁的各位嫔妃先行。楚贵妃在玉碧的搀扶下走到林美人面前微微一顿,林美人偷偷抬头瞧了一眼楚贵妃又急忙低下了头。

栾清并不会饮酒,但看着楚柔一饮而尽,众人还都将目光注视着她俩,她若不喝就怕又落了话柄。

栾清看见前面不远处昭仁宫的匾额,理了理衣服。

“说到这金丝华服,倒是提醒臣妾了。皇上,妹妹点名要江南绣娘,臣妾认为一来得专门派人去江南寻,二来如今进贡的金丝是越来越少了。”

栾清想着楚贵妃的生辰快到了,她作为一宫之主定然是要出席的。可拉开衣柜看了看里头的衣裳,都是些花红柳绿的颜色,让她心生厌恶。

“你们既跟了本宫,自当知晓你们所言的每一句皆代表中宫,谨言慎行四个字本宫希望你们牢牢记住。再有下次,本宫也留不得你们了,都听明白了吗!”

秀春端着一盏茶走了进来。

栾清坐在轿撵上,目光沉沉地盯着眼前伏地的承庆,不由又想起上一世在冷宫中她伏地的情形,她甚至还记得此人将白绫扔在她面前时的嘴脸。

“娘娘,今日陛下罚您在养心殿外跪一天,天气炎热,您身子弱,晕了过去”

“是朕输了。”

栾清耳不旁听,将书翻过一页,看的津津有味。秀春见栾清毫不关心的样子,心下也有些焦急。

“娘娘,奴婢这就去找皇上评理!”

栾清将书本往脸上一扣,双手环胸,脚尖点地轻轻一蹬,身子悠悠地摇了起来,闷着嗓子说:“别着急,再等等,说不准明儿就有人送过来了。况且这外头都是侍卫,你出不去。”

秀春扬起眉毛,瞪大双眼,愤愤地说:“这次再拦我,我就翻墙出去”

栾清嗤笑:“以前不曾发现,你竟还有飞檐走壁的本领?”

秀春见自家主子打趣她,害羞又有些恼怒。但细想又觉得她说的对,这墙有数丈之高,怕是上的去下不来。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外头来了人,内务府的安公公带着一众太监将吃的穿的用的全都带了过来。晴夏见栾清如此料事如神,心中暗暗吃惊,秀春喜上眉梢,连忙带着晴夏一起出去迎接。

安公公进了屋,让太监们将冰块器皿都给安上,走到栾清面前赔笑。

“娘娘,之前是咱们内务府失职,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奴才这一次的疏忽吧。”

栾清伸手将脸上的书拿下,把书合上卷成一个圈,一下一下地轻拍手掌。

“安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以前本宫性子柔和,不愿与各宫交恶,不成想在他人眼里倒像是本宫性子软弱,可以随便任人欺负。”

栾清的语气轻柔舒缓,娓娓道来,但意思却耐人寻味。

良禽择木而栖,安公公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语气恭敬又坚定。

“娘娘雍容华贵,性子柔和是咱们后宫之福,怎敢对娘娘不敬。经此一事,奴才愿以娘娘马首是瞻。”

栾清停了手里的动作,脚尖点地停了摇椅的晃动。

“如此甚好,希望不会令本宫失望。”

屋内一盏赤铜攒花的宫灯摆在长案上,旁边有一块正正方方的黑色砚台,里头的墨汁已经干了一半,案上疏疏落落的散了几本奏折。

宁渊坐在圆椅上,褪去头冠,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背后,左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假寐,即便如此,眉宇间也隐隐透露出英气。面容清冷俊秀,宛如天人。

距离宁渊提出的三日期限已过两日,这几日薛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