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陆徴言出入西楼与红萼交往甚密,实则是为了给陆相牵线搭桥?”赵妧难以置信地说。

“杜仲晏,我会不会毁容啊?”赵妧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第一次得这种“怪病”,她非常担心。

董棻看到他手肘下方一大片青紫,惊呼出声:“天啊!迟安你这伤莫不是被宋国太子打的吧?”

她才抓住陆徴言的把柄,赵嫱就来替陆徴言上演一出苦肉计,难道她在暗中调查陆徴言的事已被陆徴言和赵嫱察觉?不可能啊,银雀办事她是信得过的……

赵妧没辙了,唉声叹气道:“原来陆徴言喜好风月之事,我过去竟然一无所知,如果不是刘卫桓以他宋国太子的身份作担保,又有桃奴亲耳听说,我真的不敢相信。”

“公主若还是不相信子敬所言,子敬可以为公主效劳,令陆侍讲原形毕露。”刘卫桓见赵妧不出声,又向她提议。

“是父皇,他让我考虑一下,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想问问你的意思。”

景隆帝观察过后,见刘卫桓态度诚恳,又怕引起楚宋两国邦交恶化,权衡再三后,答应了他,也希望借此机会,压一压陆家的气焰。

景隆帝宣他们到御前赏赐,楚国的武臣赏的是新装各一套,镶银马鞍各一副。阗国与宋国的使臣另外奖赏,都是一些金银器物。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妧妧。”雉哥儿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赵妧身上,笑眯眯地说:“妧妧,今日我听宫人们讲了一件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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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找到想要的那本《诗经》,赵妧颇感失望,准备回福康殿,不料杜仲晏忽然说道:“光看《诗经》并不能知其韵味,不如和声吟唱,才知其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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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雀护主心切,倒是没管他是什么身份,眼下仔细一看,确实身穿官员服饰,头戴硬脚幞头。银雀松开了手,青年男子捂着喉咙不停地咳嗽,等他顺过气来,赵妧歪着头问他:“你是来参加今日的宴会的吗?为何会出现在后苑呢?”

然而杜仲晏并没有如他所愿,他向陆徴言略施了一礼,说:“陆侍讲莫不是方才喝多了,掖庭乃宫中女眷所居之地,若非圣上特许,男子禁入,陆侍讲若真心心系公主,还请回到宴席中,以免遭人猜疑。”

数百人齐聚一堂,却都心思各异,直到集英殿的山楼上传出百鸟的鸣叫,殿里殿外才一下子变得安静而严肃。

赵妧掖了掖衣裙,宣杜仲晏进殿。

“如何如何?是否想饮?”赵妧期待地看着杜仲晏作出赞许的反应。

“臣不敢。”杜仲晏低头恭敬地回话。

“静秋!”许司衣刚开口,又一个急切的声音闯了进来,“我听说你把手烫伤了,好好的,怎么就那么不仔细,烫伤了自己的手!你这双手比命还重要你知道吗!”来者气势如虹,正是许司衣的好姐妹刘司衣。

赵妧瞪他一眼,气鼓鼓地嘟起了嘴,转瞬又泄了气似的小声咕哝:“就你最啰嗦,我只是怕来不及赶在父皇万寿节前完成,这才在夜里偷偷爬起来,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赵妧并不恼怒,取出自己的鱼符与他核对,“父皇已将鱼符还与我,你且看看。”

“对了,娘娘,此物交还于你,妧妧不再需要了。”赵妧从袖管中取出一个金鱼袋,摘了下来还给徐宸妃,又羞赧地说:“不瞒娘娘,当初问娘娘借这鱼符,是为了与陆三公子在宝渊阁私会,妧妧知道这么做可能会连累娘娘,却还是如此任性,娘娘若要责怪妧妧,妧妧绝不会有怨言!”

许司衣不再追问,收起奁盒与她带来的行头,便欠身告退了。

重生之后许多事都在发生改变,她无法掌控这些变化,如果她与陆徴言的婚期真的有可能提前,那她务必要尽快让他们的婚约取消。

“在保全别人之前,先要学会保全自己,七殿下不谙世事,才会落入尹美人的圈套。”杜仲晏把脉完毕,收回手,捋了捋袖口,漫不经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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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妧沉吟道:“我不能肯定,凡事要有证据才能断言,只能说此事有些蹊跷,而你偏不巧赶在那时候出现,你本是好心帮她一把,谁知道她六神无主把所有罪责推到你身上。”

“什么!”赵妧忽的提高音量,神情变得激动,呼吸也有些急促,皇城司掌宫中禁卫,没什么大事一般不会动用,赵妧万万没想到她父皇为了尹美人会如此严惩雉哥儿。

“迟安外表看似冷漠,实则也是个温柔细致之人,当年尚服局司衣司的许女史误将陆贵妃的罗裙送至徐宸妃的棠梨阁,被陆贵妃掌掴至左耳失聪,是迟安不遗余力为她医治,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也不至于一点也听不清,那时候我刚进太医局没多久,见他那般费心为许女史医治并且讲一些趣事为她分心,臣就知道迟安并不是冷漠之人,臣忍不住想与他成为朋友。”

在这掖庭,雉哥儿只认赵妧,叫赵嫱姐姐那都是长幼辈分,从进宫看到赵嫱的第一眼起,他就对她产生了敌意,这份敌意一开始来得莫名,后来他逃课的事被她状告给景隆帝之后,就加深了,且不可磨灭。

赵妧又好奇是什么琐事,小黄门笑嘻嘻,说是掖庭里的小姐姐们一个个都闹肚子,杜太医从早忙到晚,连吃饭的工夫都没有。

“道理我都懂,朝堂之事我干预不得,但我会竭尽所能阻止陆贵妃坐上后位,也不会让陆家人再与我赵氏沾得半点姻亲!”赵妧态度果决,杜仲晏看似不为所动,只略略点了下头,道:“哦,那臣希望公主能说到做到,不过从刚才公主看到陆侍讲的反应来看,公主还没过自己那一关,倘若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那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杜仲晏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没有任何疑问,但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赵妧听桃奴陈述事件经过后,不禁失笑,这个雉哥儿是该收收心了。

赵妧微躬的身躯缓缓直立,扭头回眸,杜仲晏方进到殿中,便撞见她对镜理鬓的美好光景,在她回首投来纯真的目光时,他有一瞬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