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琴和小武急的要疯了,到奕宁平时常去的地方找,都没找到她。

餐桌上,周起暄说要去外地的加工厂视察,来回要一周。周福生让他带上妻子一起去。奕宁看出周起暄的为难,忙说自己还要跟ason学设计。她又补充,她相信起暄。

这件事毫无疑问地闹到了周福生那里。他气得差点背过气,一巴掌打在了苏恬的脸上,语气狠决地警告苏恬以后别耍什么诡计,否则他以周福生这个名字誓,她绝对不会活得比自己长。

“是我爱的类型。爸,说定了,我会带她来见你的。”

周福生喝了口茶后,缓了缓气,声色俱厉地对孙子训道:“你不是最清楚亲子鉴定给小夏带来的伤害吗?居然还让她去做!我明明白白说了,奕宁就是我的孙女,跟你一样,享有继承权。”

“不好,一点都不好。虽然我的爸爸,不,我的继父,对我很好,可是四年前因为车祸过世了。都是姐姐害死他的。”苏恬心里一酸,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爸过世后,家境就一落千丈。妈又喜欢赌博,姐姐对我很冷淡,我,我半工半读才上的起大学。”

“奕宁,这么大费周章的,到底要见谁?”琴琴好奇地问道。

“我不管。总之我帮你破坏这场相亲,你也要遵守约定,带我去见起暄。”

深冬的月亮,又清又冷,泻下冰一样的银辉。青石铺就的小路上清幽寂静,任凭月光漫照,泛出点点银光。曹澄放慢脚步,不停地用余光瞄着身边的奕宁,满心欢喜地与之闲聊着:“听琴琴说,你上个月跑到中学,在她前男友的学生面前,甩了他一巴掌。”

大孩童曹澄想买点补品去看望史文浩的爷爷,打开钱包,全是无效卡。摸下裤袋,没半枚硬币。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奕宁,奕宁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衬衫。

琴琴见曹澄一直望着苏恬的背影,笑话他是不是姐姐追求不来,想去追求妹妹。

曹澄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现奕宁在看他,立即收回上扬的嘴角。

“先生,想喝什么酒?”奕宁似乎没在听,又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她的问题。

奕宁抱紧了女儿,在心里默默说道:妈妈也好喜欢爸爸,妈妈也不要其他的男人。

“爷爷,我和安琪只是朋友。”周起暄看着脸色一直不佳的小夏,心里也不好受。

小夏班上有个叫白妮娜的女生,是周起暄的头号粉丝。一天,她在垃圾桶现了她写给周起暄的情书,气冲冲地找到小夏,责问是怎么一回事。见小夏回答不出所以然,她摆出极度不屑的神情,冷笑道:“我听说啊,你压根不是什么养女,你是你爸爸和外面野女人生的。你说你妈怎么这么下贱,勾引有妇之夫——”

新生欢迎仪式上,周起暄作为学生代表致辞。俊美不凡的外表,清隽颀长的身形,优雅高贵的气质,不知燃烧起了多少粉红少女心。小夏每天都可以收到大量的情书,全是让她带回去转交给她哥的。

挂断电话前,院长语重心长地嘱托道:“小夏八岁后,我几乎没见她笑过,也没见她哭过。她还是个孩子啊。你是她哥,让她不要连睡觉都握着拳头。”

一个沙哑的声音出现在她脑门上方。她慢吞吞地转过身,抬起头,看到一个眉清目秀、五官精致的少年。

“噗”的一下,时宇把还没咽下去的茶水吐了出来。他咳嗽了几声,整理好情绪,抬头看了曹洛一眼,指责道:“谁让你用英文写的?重写!”末了,他有意无意地补充一句,“我不喜欢小妹妹。”

“被我看到了哦。二次育了,奕宁。”曹澄干脆把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扔到地上,包括那条碍事的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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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呢?很疼吗?我去叫医生。”

医药店的售货员小唐第一次见到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光明正大地问她要验孕棒。

“喂,你使诈!”

奕宁早就料到周起暄会生气,不在乎也不需再客套,冷冷道:“周先生,你相不相信一个人在恐惧时说的都是真话?这些都是周太太告诉我的。我还听到,是你把她的姐姐赶走的。我没说错吧?”

“可是,阿澄,淘淘她——”奕宁无助地靠在他身上,心乱如麻。这时,她听到熟悉的呼唤声,只见淘淘从灯塔处跑了出来,开心地向他们挥着小手。

曹澄见奕宁红光满面,猜到有好事生,在奕宁细致地替他打领带时,做出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神情,压低声线,故作严肃地问:“老婆无缘无故给老公买领带,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公的事?”

“周先生,很奇怪啊,周太太那双手根本就不像学过钢琴的样子。”振昊的钢琴老师李教授以看手相为由,检查了苏恬的双手后,在书房内向周起暄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雨欣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要每个小朋友准备一个才艺,在班会课上表演。淘淘睡前跑来向曹澄寻求建议,说振昊要弹钢琴,以珊要跳芭蕾舞,瑾瑜要表演诗歌朗诵。曹澄实在说不出他这个女儿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就鼓励淘淘去唱歌。

……

“你们是不是要离婚了?是不是不要淘淘了?”淘淘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从工厂回来的路上,扭到了。”

总管候在石屋前,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说老爷和太太等候已久,领着他们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

周起暄再看那小女娃,一身的红色樱桃裙子做工精细,绝非便宜货。他连忙跑过去,从迷彩服男人手里抢过小女娃,问道:“小妹妹,他真的不是你爸爸吗?”

他说这话时目光笃定,不自觉散出来的浓浓男人味瞬间迷惑了奕宁的心。奕宁突然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上天眷顾的宠儿,要不然像曹澄这么出色的男人怎么会钟情于她。

这位叱咤商场,拥有亿万身家的精英人士私下非常的恋家。周起暄说,他喜欢陪妻子看书种花,和妻子一起研究新式菜肴,或者陪儿子一起看动画片。记者又问他是如何和妻子步入爱河。周起暄笑的有点腼腆,回答说他十三岁就认识她,十七岁时就决心今生和她一起度过。那时他的妻子苏恬才十四岁。

“陪老婆女儿出来逛街,需要穿那么正式吗?你和淘淘有逛到喜欢的衣服吗?”曹澄原想搂着奕宁的肩膀,见奕宁不自在地躲躲闪闪,只好作罢。

“曹澄,你自己也吃点吧。”奕宁过意不去,夹起碗里的大闸蟹,放到他面前,问道,“对了,我家人呢?我好想见见他们。”

“哪有?”奕宁赶紧把镜子反面压在桌面上,催促淘淘去睡觉。

出乎意料,此次改动获得了庄琪的肯定。庄琪请手下喝下午茶,见奕宁面前的糕点纹丝不动,问她为何不吃。

“你真的不是我爸爸吗?”淘淘停下脚步,慢慢地放开曹澄的手,眼里的光彩一点一点地在消褪。她死死地抿着嘴,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掉了出来。

奕宁失落极了,还在愣时,乔秀雅带着十分艳羡的表情说:“苏恬不仅是个才华横溢的设计师,桃花运还爆棚。周起暄周公子知道吗?”

“没事,那只鞋就送给你。再重做一双。”

经过一条堆满垃圾脏乱不堪的小路后,两人在一栋年代久远、久经失修的公寓前停下,打开铁锈斑斑的门,踩着吱呀吱呀的楼梯,回到了家。说是家,其实是一间不足三十平米的蜗居。墙壁上的油漆已脱落大半,露出青森森的水泥。房间的朝向不好,湿气很重。特别是在这种梅雨季节,墙根处总会冒出一排排渗人的苔藓,散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怎么样?”周起暄迈大步迎了上去。

“起暄倒了几辈子霉,才会娶到你!”孙玉芬气得够呛,在佣人们都不屑的眼神中,还是灰溜溜地喝了下去。“就你这臭脾气,难怪起暄又找了个媳妇。还是苏恬乖啊。”孙玉芬向苏恬招了招手,摸着她隆起的肚子,笑容可掬地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苏恬得意地瞧了奕宁一眼,甜甜地回答道:“妈,是男孩。”

“太棒啦。”孙玉芬找到她的筹码,脱下手上的玉镯,说是周家传给儿媳的传家宝,送给了苏恬,“苏恬啊,有妈给你当靠山。别怕某个坏女人。”

吴越白了她们一眼,让她们安静点,开始宣布周福生的遗嘱。在数名医生和律师的见证下,周福生最终以口述的方式修改了遗嘱。除了这栋别墅留给周起暄外,周福生将他名下所有的不动产,还有他持有的福生珠宝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留给了奕宁。

“什么?!”苏恬和孙玉芬顿时傻眼了。苏恬万万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周福生死了以后还可以摆她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