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云用枪柄狠狠砸在刘雨生的头上,砸的他头上血流如注,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去,把眼睛都蒙住了。

黑烟的一部分幻化出浩然的头像,阴惨惨的问道:“刘雨生,小山身上的人到底是谁?你处心积虑的害我,究竟为了什么?”

林碧云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刘雨生,举起三根手指说:“一张百年以上的古尸皮,年代越久越好。一个功德炉子,只能借,不能偷不能抢。还有一个三足大鼎,要铜的,香火鼎盛的寺庙里都有,偷一个来。”

林碧云挡在了王小山的身前,爪子出现的那一瞬间,一阵彻骨的冰寒袭上心头,那是一种强烈的死亡预感。她指节因为用力过大而白,浑身颤抖着,但仍然倔强的站在原地,像老母鸡护小鸡崽那样把王小山保护了起来。

“你别总惦记着买啊买的,”刘雨生不耐烦的说,“很多东西不是你有钱就一定能得到的。功德炉就是敬在寺庙或者道观里的大香炉子,一定要放在功德箱旁边的那个。记住,只能借,不能买,更不能抢!心甘情愿借给你的才好用,别的歪门邪道得来的都用不成。”

刘雨生面无表情,就像压根没有听到浩然的威胁。

林碧云皱了皱眉头道:“你是说……,问题出在章鱼身上?”

刘雨生指了指地上的尸骨,试探的问:“这些,是什么人?”

“刘雨生神秘莫测,我上次出手就没能杀了他,这次结果也会跟上次一样。至于刘大年嘛,嘿嘿,年纪老朽不堪一击,我只要一秒钟就可以要了他的命!”浩然神情阴狠的说。

“你胡说!小山他没有死!这就是他!”林碧云大声说,“他认得我,他知道我是妈妈”

门后是一个暗道,暗道里有着昏黄的灯光,一直延伸到地底深处。林碧云当先走进去,回头招呼刘雨生:“来吧,答案就在里面,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穿黑衣服的男人眼睛一瞪就要火,不过想起来时受到的叮嘱,他又强忍着怒火说:“刘先生,你犯了那么大的案子还能被无罪释放,就没想过其中的缘由吗?告诉你,如果不是我们董事长,你早就被枪毙了!如果你一定要拒绝我们的邀请,请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后果。”

来第四看守所视察的领导最终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成行,所有的接待工作也就白做了。负责监管闭路电视的狱警老张被临时调用,瞎忙了半夜还得回去值班,心情之差可想而知。他坐到一排显示器前面,随意的看了一眼录像画面,心里其实并不怎么在意。他在第四看守所已经工作了那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什么大事,至于今天可能会死一个犯人,反正已经事先有人打过招呼,到时候自然有法子处理。

要说刘雨生就是一个普通犯人吧,那管教特地来交代一句,是怎么个意思?可要说刘雨生是特殊犯人吧,管教说话的时候一点异样也没有,这让头铺大哥怎么办?究竟是好好对待,还是好好“对待”呢?虽然没明白管教话里的意思,但头铺大哥却表现的很自然,他看了管教一眼,见管教没有任何表示,立刻恭敬点头道:“是,坚决服从指示!”

这话一说,就代表他同意了校长的请求。校长等人大喜过望,全都低头恭敬的目送章鱼慢慢离开了这里。

就在头顶的水泥板上,一个黑乎乎的人头被镶在上面!虽然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看不到五官,但是那散乱飘零的头,还是让小惜确认,那就是一个人头!他本来有些便秘,可是因为见到了这个人头,当即“稀里哗啦”的屎尿齐流。他连屁股都没有擦,裤子也没有提,就那么带着一身的臭味跌跌撞撞的从厕所里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鬼啊!鬼啊!鬼啊……”

什么?是一米二吗?

寂静的夜晚,清脆的皮鞋声在走廊里响个不停,带起了阵阵回声。袅仁一动也不动,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皮鞋的声音渐渐去的远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这个时候尿意早就被吓回去了,他对着夜壶努力了半天,始终也没能尿出来,无奈之下只好重新躺倒床上。

马大庆想了想,觉得刘雨生说的在理,也就不再纠缠这些事,他问道:“那么接下来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刘雨生面无表情的把钱推了回去,淡淡的说:“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如果我为了钱帮人驱邪捉鬼,那么还会在这里工作?道外之人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你收回去吧。你放心,既然那天早上我遇到了你,就算咱们有缘,你的事我一定帮你摆平。”

“好啦,我理解你的心情,”刘雨生温和的说,“任谁第一次见到通灵师,都会下意识的有些防备,毕竟鬼这个东西,没有亲眼见过谁都不愿意相信。不过,你现在应该相信我了吧?那把刀能扔掉吗?”

听到确实有刘雨生这个人,章鱼就已经松了一口气,只要确实是个人就好。至于这个刘雨生似乎有且怪异,这都不是问题,有什么能比中邪更可怕的事呢?他依旧礼貌的谢过了接待员,然后问明了通往太平间的道路,转身就离开了服务大厅。

女人皱着眉头摸了摸章鱼的小脑袋,嘀咕着说:“宝贝,你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呀?妈妈听不懂你的话哦。”

东边已经冒出了彩霞,看样子太阳很快就要升起来了。章鱼看着飞靠近的自行车,心里有点幸灾乐祸。跑这么快的自行车,不用说车上的人也不是人,只怕又是一只赶路的亡魂。想不到现在的鬼也开始使用交通工具了,不过骑这么一辆破旧不堪的车子,实在是太小家子气。难怪这只鬼着急赶路,要是太阳出来了它还没到地方,不得被照的魂飞魄散吗?

刘雨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老鬼别废话,他从兜里取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蓝莹莹的液体。他把瓶子打开,小心翼翼的用手接了一滴蓝色的液体抹到鼻孔下面,等了一会儿之后,他才长出一口气,后怕的说:“他妈的这货多少年没洗澡了?”

克明仿佛看到了他之前陷在人头阵中,无数的人头围着他不停的撕咬,他的血流个不停,染红了大片的草地。这样痛苦的折磨不知道过了多久,人头终于不再啃他的肉了,可是他一只独眼绝望而恐惧的望着天空,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克明在这样激烈的奔跑当中,仍然有余力思考。尸鬼一出来就奔向他,目的如此明显,很显然他已经被卖了。卖了他的人自然就是那个看上去贪财猥琐的刘雨生!虽然他还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心里就是隐隐有一种直觉,这一切都是刘雨生的陷阱。

刘雨生其实一早就知道克明的来意,知道他是为自己而来,并且还知道他没安好心。之所以不揭穿克明,还假假的做戏给他看,不过是想利用他罢了。

“你能帮忙救救他们吗?”克明充满希冀的问。

放下塑料模特的头,克明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四下打量了一番,认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等他走过去之后,地方的塑料头颅忽然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眼珠子!

克明记得很清楚,就在片刻之前他还扭头看了一眼老岳,老岳还回了他一个ok的手势。可是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一个大活人生生的不见了踪影!他四下里找了找,急切的说:“老岳刚才还在这里,大家分开看看他是不是掉进地洞里了?”

“不应该啊,只有假人的话,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煞气?”刘雨生不解的说,“离得这么近,你有感应吗?”

“滴滴滴……”

“你懂个屁,这酒另有玄机,让你用筷子喝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刘雨生神神秘秘的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包间里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所有的灯泡全都炸裂了,这么大的动静引来了飞月楼的服务员和保安,可是他们冲进包间一看,只有满地狼藉,刘雨生早就不知去向了。

慕婉儿有些委屈的说:“我生前无故被人分尸,还被当成了替死鬼,要不是机缘巧合魂魄遇到了血煞,早就魂飞魄散了,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我的尸骨找不到,害我的生人和拿我当替死鬼的恶鬼也找不到,我嘴上说要害人,可是你看我身上有一点别人的阴煞吗?我只是不希望生在我身上的这一幕,在别人身上重演而已。”

“啊?”徐静捂着嘴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林姐这个人真的死了吗?”

小王自知失言,赶紧闭上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徐静仿佛没听出小王话里的意思,她好奇的问:“小王,张伯伯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听说他伤的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