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浑身巨颤,她扭过头,离她最近的桌子上有酒杯,有手机,还有酒瓶……

落落登时坐直了身子,好似打抱不平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这话犯了大忌,要是对别人,我还不乐意说呢。这不是对着您吗?我知道您跟我一样,都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不惯顾惜这样儿的。您已经三请四请了,她还装故意清高避而不见,那天周少在的时候也没见她这样啊。难道说,她觉得您不如周少,或者是但凡他周少碰过的女人,您都碰不得了?”

有时候她坐在休息室,看着窗外,夜晚乌黑得无边无际,和天空融成一体,仿佛巨大而又渗人的黑洞。

已经是黄昏时分,院子里很多孤寡老人都在散步谈天,顾惜径直走到一棵枣树下面。那儿坐着一位老太太,虽然才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眼睛则木讷地瞅着脚边,一动不动。

顾惜也没考虑,径直走到一个卖肠粉的婆婆面前,要了两份肠粉。坐下来时,她还看了一眼周衍照,本想问他“不习惯这里吧”,没想到那卖肠粉的婆婆一回头,就激动地走过来。

今天眼看是接不了什么活了,她决定打道回府。她每天都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绝对不能浪费时间。

“爸爸……”但她还是不假思索地叫出了声。

似乎有一辈子那么漫长。

“如果爸爸还在该多好?”吃起来的时候,顾惜低喃了一句。她多么想念爸爸。

顾惜低头翻了半天包,才发现钥匙没拿。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冲里头喊:“陈叔叔,帮忙开一下门吧!”

下班后她并没有立即回家,因为知了坚持要带她去医院处理伤口。等酒精棉签一遍遍地擦拭在自己头皮上时,顾惜才开始觉得疼。

坐在他的怀里,被他滚烫的气息包围着,顾惜渐渐如坐针毡。

萧文昊这下憋不住了,他指着顾惜半火不火地说:“周少,你不会是看上这妞儿了吧?”

一只干涩、冰冷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虽然只是轻轻地,却又仿佛蕴藏着掌控一切的力量,让她本能地停下来。

“拉不住我也得拉!”顾惜一把推开她。

他打得可真狠,阿兰盘起的头发都散了下来,垂落在红肿的半边脸上。但她不敢反抗,只是一味地捂住脸,吓得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