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三根手指搭在木鱼右手的脉上,视线落在她右臂上没有散尽的红色浅浅纹印,过了一会儿,他收回手:“星晴对你倒是不错。”

“现在几点了?”

两个人住,当然没有一个人住那么自由。

最后一句话,越说越低,神情沮丧却没露出后悔。

吴越沉默的听训,不知道该辩解什么,他抬了抬头想说两句,谭贤已经气愤的拂袖而去,扭头往外走远两人。

“你不是要去风灵山么?”司度一本正经脸,好像司乐的出逃不是他串掇和协助的,“我刚好顺路。”

血色的朝霞染了大半个天空。

冯迁:“我的确困不住,但是墨玉尺呢?”

苏莉终于进入了正题,叹了口气:“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木鱼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司乐真正认真起来的样子,这段时间他受摇滚的影响,所有情绪都是外漏的,热血的,甚至带着隐隐的焦躁……这种安安静静动手的样子,她还是十几年前看见过。

医生从急诊室里出来,将口罩摘掉,两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同时站了起来,医生视线落在司度和宋岐身上:“你们两人谁是陈琼的家属?”

黑色短发,五官俊朗,他单手抱着一只黑色的小猫,另一只手捏着半串佛珠,脸上神色冷峻,眼中焦距像是被夜色所吞没,漆黑成一片。

脸盆的水淌了一地,顺着地板一直向往眼神,蜿蜒成一片。

他虽然活的挺糙,但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干过重活,这看着力气不少,真的到了该使劲的地方,没几下手就起了几个水泡。

司度扫了一眼木鱼悬荡着的右臂:“战五渣还不至于,但现在挺废柴的。你真的不需要我替你解开封印么?”

“苏莉,我们出去吃饭怎么样?”

第十六章

齐母去厨房泡茶,齐父招呼两人坐下,充当和客人聊天的角色。

司度手中的笔在拇指上转了一个圈:“可以这么猜测。”

走过主街,绕进小巷。

“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痕迹都消失了,怎么也说不上活着吧?”男人收回手,“可是的确也不能算死了……说不定啊,就在你四周,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木鱼看着对方跑了有几百米,旁边的司度轻描淡写捏了个“定”字诀,前方慌不择路奔跑着的人,维持着一个诡异的单脚立地的动作,被定在了原地。

洗漱完,木鱼咬着卡子单手给自己梳头发,镜子中的自己,面色红润,皮肤白皙,就连原本有些枯黄的头发,也变得乌黑有光泽了很多。

司乐伸出一根食指,对着司度摇了摇,接着又伸出小拇指和大拇指来,掌心对准他自己,比了个手势。

当然也会生病。

从用餐车厢到硬卧之间,隔了四个车厢。

看见木鱼醒来,短发妹子挤眉弄眼看着她:“你可醒了,你家帅哥都等个把小时了。”

“我们这样的人,避世隐居,是同伴死后才会做的事。”司度捏着书背的手紧了紧,语气却没有什么变化,“这个地方,以后没有再回来的必要了。”

烟雨朦胧的山谷;

“姑娘?”

山脚下,一座年代久远的院落内。

邬云只能摸索着找来被子,盖在卞堂身上,然后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静静发呆到天亮。

在卞堂醒来之前回到房间,隔着一扇门,听见外面声音响动,然后慢慢消失。

日复一日。

到了今天,更是半夜都没有回来,电话也没接。

手机语音播报一直到了凌晨三点,邬云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开关的声音响起,屋子应该明亮成一片。

卞堂似是没有料到她半夜没睡,脚步声顿了一下,才是工作包扔在沙发上的声音:“邬云,怎么这么晚没睡?”

“白天睡多了。”

“这样——”卞堂不知道是信了这个理由,还是压根不在意,脚步声渐渐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我先去洗澡。”

邬云忍了几秒钟,到底没有将火气压下去:“卞堂!”

脚步声再次停止。

“这么晚回来,你难道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么?”

“先洗澡再说这些吧——”卞堂脸正对着玻璃窗,漆黑的夜幕将透明的玻璃变成了天然的镜子,镜子中的帅气男生依旧顶着那张阳光的脸,只是脸色煞白。

黑色的西装被解开,露出里面的衬衣,沾满了血渍。

他走了几步,似是有些虚弱,摇晃着扶住一旁的墙面才没有跌倒。

空气一时间寂静的可怕。

缓了缓,他抬脚朝着一旁的卫生间走去,声音里没有任何异样。

“邬云,你不要想太多,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