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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随即,他意识到什么,嘴角虽然还噙着笑意,可眸子里陡然染上几分惶然的情绪。

宿溪被深深吸引,不停将屏幕拉近,仔细去看一些小摊上售卖的漂亮的胭脂盒之类的,啧啧称奇,眼睛都亮了。这各种颜色,不和口红色号一样吗?!妈耶,左侧下方的那个珊瑚色好好看!

自己一向学艺不精,输给这庶子也就罢了,为何大哥也输给了他?!

图纸似乎绘制着什么建筑物的原理,陆唤拿起来,凝眉细看,越看越吃惊。

过了好半晌,陆唤才稍稍冷静下来,他竭力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竭力镇定,装作若无其事。

宿溪:阿妈穷,没氪金。

他心中浮现出那个猜测之后,他的心脏便跳动得很快,全身血液也奔涌得很快——并非是害怕,而是因为,他似乎终于拨开一层层的云雾,接近了那人的真实身份……

八日前没能来赴约,没能见到那棵梨花树,所以让他自己种下一排梨花树吗?

——“……不管你对我是利用,还是出于怜悯,我……我都不在意。”

果然,她上线时,床上被子已经拱起了小小一团,像是一个小小的山丘,宿溪今天鸽了崽崽,心里还有几分愧疚,正琢磨着送点什么东西弥补他。

这串毫无意义的蝇头小字,那人给他的那盏兔子灯上,也有。

二皇子流血过多,正跌跌撞撞地往营地走,原本他脑子还是清醒的,只要再走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可以看到营地驻扎的太子,那么他就安全了。

原来这些刺客等待的竟然是二皇子。

当然,崽崽可能并不是很在乎他的那匹马是否有陆裕安陆文秀两兄弟的好——

倒不是老夫人不相信陆裕安能请到那位神医——不过,她确实不怎么相信,自从上次溪边一事之后,她对宁王妃生的陆文秀失望至极,连带着对陆裕安这个嫡孙的印象也大打折扣。

这也是为何陆文秀病重,她却连看都没去看一眼。

……喜怒哀乐,他渐渐有了这些。

毕竟早在之前,崽崽的那十三包药里,救了的就有户部侍郎的小女儿。这小女儿是户部侍郎的心头肉,能被救活,他自然是千恩万谢。

不止如此,宁王夫人还在二少爷房中连夜照顾呢,顶多小憩了一会儿而已,怎么会凭空多出来两张图和一个药纸包?

父子二人又惊愕又感慨。

以前屋子总是一片漆黑的,但是自从那人送了他这一盏兔子灯之后,他每日出门之前,都会特意将灯笼的灯芯捻长、点燃。

……可是,他又哪里知道少年恩公到底是何身份呢?

这种一直被关注着的感觉,令陆唤心中有些复杂。

可仲甘平迅速拉着她一道来跪,激动得泗涕横流:“菩萨既然已经显灵,还请给我一个指使,到底如何才能救我儿啊!”

也是,宿溪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要知道,在古代,那些郎中开的草药,可能几乎没什么用,就连皇宫里的御医要想完全治疗好一个人的伤寒,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因为风寒而无药可医,病怏怏地倒在墙角,像是下一秒就会死去!

他将这些银两放入荷包当中,只待先借助这些鸡蛋攒够第一笔钱,便去宁王府租一处农庄。

那么,也就是说,那人来过!

他又扫了眼衣橱内那人送的过于华贵的狐裘,虽然雍容华贵,但他没有丝毫触碰的心思,更没有因为缺钱,就将其拿去当铺换钱的想法。

一桩桩,一件件,到底为何?

崽崽见到有多余的伤寒药,担心当日四姨娘的庶女感染风寒,将药送了来。

宿溪想啊,当然想啊,这可是氪金都氪不来的场景!

垂眸朝床边的地上洒下的一些药物残渣看去,他心中轻轻一颤,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她取了院子里的两块积雪,用布巾包着,切回屋内,将自制的退热贴贴在了崽崽的小额头上。

这是先前的那一片荒芜的空地吗?

他和顾沁还以为宿溪又是倒霉催的,撞坏了哪里的商品或是玻璃展架之类的,需要赔钱。

宿溪心情雀跃,好大一块空地!

屏幕外的宿溪盯着她的游戏小人,不知道为什么,这大好的机会,她的游戏小人却也冷眼旁观了几秒钟,他抱着三岁庶女立在一边,脸上神情冷冰冰的,仿佛在作壁上观。

他稳稳当当地拎着左右两只水桶,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他面色平淡地进来,用脚后跟将柴门关上,放下木桶,将布巾搁在木桶边沿上。

但就在这时,系统从屏幕弹出一条消息。

“十万?”宿溪有些懵,爸妈什么时候借了姑姑的钱,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你们是傻逼吗?没经查证的事情告诉本少爷干嘛?”

我他妈好不容易弄来,你就给我倒了?

路乙都被惊了一下:“怎么了怎么了?”

他一下轿子见到陆唤那挺得笔直的脊背,便已十分不顺眼。

寒风将他单薄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宿溪将视角转到屋子里头,才发现这屋子其实很破旧,而且只有巴掌大小。里面只有一张木板床,木板床上铺了一些稻草,一张单薄的被褥,一看就让人冻得哆嗦。

二皇子:对宁王府庶子好感+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