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筠噘嘴:“你笑什么啊,我不是故意说三哥好话的,我是怕你害怕,毕竟外面的人,什么话都敢编排。”

这个时候,永宁郡主忽然说话了,她带着一点笑说道:“安妹妹向来也是好音之人,连两个婢女也被唤做《长清》《渌水》,想必妹妹一定比我更能品这琴音,妹妹不妨说一说?”

他摸着袖子里的长命缕,冷着脸。荀乐游看见赵敛这样一副样子,心里暗笑不止。

赵敛目不斜视,虽然安栖云就在他眼前,可是他脚步一点也不顿,就这样越过了她。

她说的是新近上京流行的一支曲子,被浑叫做《美人曲》。

如果是赵敛自己派人送,她一定会得意到藏不住狐狸尾巴吧。

安栖云愣愣地吃了,然后瞪大了眼睛。

赵敛收了剑,方才练剑的心境还没有收住,整个人像是一块湖底的寒冰,冷得人发颤。安栖云恍若不知。

但是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安栖云的心头,她又不能大咧咧地冲到永宁郡主或者赵敛眼前去问,以至于这几天她都有些神情恍惚。

赵筠鼓着脸看着兄长离开,没奈何。

安栖云看见林枫过来,开始安下心来。左不过受伤,总会有人救的。她看着马,心里道一声可惜,这匹马可是花了她不少价钱买过来的。她一只手将缰绳挽了几圈,另一只手空开,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赵敛懒得理会他,只听见长公主在斜对面帐中一抚手掌笑道:“我们的姽婳将军们要出来了。”

他的妹妹赵筠还像一个傻子一样,做了绿叶还不自知,在一旁傻呵呵地笑。想到这里,赵敛又对安栖云感到不满。

安栖云感到有些尴尬,她说:“世子快些过去吧。”

这回答柔弱又迷茫,在这熏熏然的夜里,多么暧昧动人。若不是知道这个娇小姐的真实面目,任谁都会被迷惑过去吧。赵敛定定看了她半晌,然后避开了她的眼睛。

安栖云抽出袖子中的折扇,跟着唱段在手心击打着拍子。永宁郡主看见,那折扇白得发光一般,是一柄织金美人象牙扇。

静默了一会儿,永宁郡主看着安栖云说:“安姑娘来得比预料的早,西边的院子还没有打扫出来,如今同我家姑娘们一同去桑园住着,不也正好?”

安栖云回想着自己的筹谋,不是十足的缜密,但是幸好奏效。她依靠着对人心的洞悉,挑动崔知意的情绪。

她的表情恬静,似乎在微热的水中睡着了。侍女听见屋外头,寒玉姑娘在喊她们出来,擦了擦手,悄悄关上了门。

赵敛似乎对她的受伤没有很在意,问道:“还能动吗?”

安栖云把脸埋在被子里,有些困倦:“他一个和我毫无关系的人,我为什么要同他解释?再有人来问,直接打出去!”

安栖云又说:“不对,你那天是抱着我的腰的。”

赵敛依旧握着插在地上的剑,半靠着墙壁,似笑非笑,问安栖云:“安姑娘,大半夜里一个人到南王墓来,莫非是在找什么吗?”

安栖云捡起了剑,冷冷开口:“做什么来的?”

面具男子进了屋子,摘了面具,正是燕王世子赵敛。赵敛一副很是愉悦的样子,赵七知道赵敛的恶劣性子,猜测着他的用意。

安栖云避开了她,崔知意的手放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她像是求救般地看向了傅祁。

她被搀扶着,躬身进了安栖云的马车,摸了摸安栖云的头:“女儿,去了北边,可万万不能骄纵任性,要万般小心,不要处处强出头。”

安栖云装作没有看见他,从边上一条小路绕了出去,但是没走几步,傅祁叫住了她。

赵敛看着她进来,也不起身,也不看座,问她:“找我有何事?”

傅祁总是这样,他的心思最重,安栖云从来都读不懂他,不懂他的表情,他的言语,他的微笑或皱眉。

一个娇娇弱弱,文雅纤细的女子走了进来,盈盈下拜:“安伯父,安伯母,妹妹。”

纤纤玉手在他的衣袍处揩着污渍,触碰着,又远离,他心头有一股极小的火簇,烧得他有些无措。

即便这样也难掩国色天香,极为简单的妆饰,更显得她五官极艳丽,真牡丹哪里需要俗物累赘?

她是一个带点疯劲的人,前世种种加诸于她身上的磨难,在她看来,不过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体验。

安栖云暗喊罪过,这是亵渎神灵。

她的声音飘飘忽忽:“栖云,我不想你这样早死的。

第1章前尘事

语气有些凶巴巴,不知道在掩饰着什么。

安栖云可怜巴巴地重新系上了斗篷,她憋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赵敛推她:“外面雨还没停,进去。”

赵敛看她实在冷得不行,略微迟疑地开口说:“里头有一套我的崭新衣裳,把你的湿衣服换下吧。”

安栖云感动得眼泪汪汪,她还没说什么,就被推进了舱里,赵敛关上了门:“没换好之前不要出来。”

安栖云:……

难道她还能轻薄他赵敛?

安栖云走进里面,从一扇屏风之后发现了一套月白色的衣衫,她缓缓褪下了自己的衣裙,换上了赵敛的衣服。

她推开门走了出来,看见赵敛在船边上垂钓,在他开门的瞬间,一条鲫鱼扑腾着摔到了她的脚下。

赵敛的目光从她的脚下看到了她的脸。安栖云不自在地看向了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