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陵长公主冷笑连连,直接宣告了会稽顾氏同王氏女郎的死活。

至于会稽王府……会稽王府得罪王氏,两家互相猜忌,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荡妇!

也正因瑍儿的死,她怨他恨他到了极点,一句“生身何罪,与君相遇”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郎君叫他盯着临海郡主,他也就匿身在竹林之中盯了一晌。方才见郡主离席招来自己的婢子絮絮私语了好一阵才回去。他又盯着那婢子,跟到此处。

他解下腰间的白玉夔龙佩扔给侍者,意态慵懒,“去,告诉我那外甥女,她受委屈了。”

她语气清冷飘渺,仿佛夏日内室里升腾起的丝丝冰雾,丝毫瞧不出动怒之意。

王琀眼含嘲讽,萧妙面露轻蔑。几名中品士族的女郎以团扇掩面,喁喁私语:

临海郡主萧妙,是前世害死瑍儿的人。

桓微今日穿了一身绛红色曲裾,腰绰纤约,体长而秀。髻上只有简简单单的玉插梳,朱唇轻点,星辉顾盼,如同红药覆雪而绽,清艳至极。

“当日之事是九郎有眼无珠,没有认出十一娘。今日特来赔罪。”

采蓝采绿候在廊下,见女郎毫发无损地出来,都松了口气,忙跟上她往回走。

谢氏一族虽已在朝中站稳脚跟。但自夫主去世后失了豫州,手里并没有自己的方镇。桓氏是兵家子,桓泌同夫主同侍中的关系又都不错,这桩婚事或可带来新的利益交换。

其中一位表兄,便是在谢沂父亲去世后接任豫州、去年跟随桓公北伐的豫州刺史袁桢。

他同她至多见过三面,他说要娶她?心慕她多时?

建春门下,一人身影遒美,姿容清隽,欲要登车。

元嘉心底悔意翻涌,泪流满面。“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是阿妧错了,阿妧再也不敢了!”

沉香亭中,庾皇后温言安慰了桓微几句便同郑昭仪、庐陵等离开了。庐陵临去时冰冷地瞥了女儿一眼,想起当日冤枉她落水是有意为之的事,心中也颇不好受。却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

“臣识浅才疏、德薄能鲜,实在配不上公主。今日过来便是烦请公主……日后不要再召见微臣。”

桓微将雀奴丢下她的事简要说了,轻轻地道:“……我记得回来的路,自己一个人慢慢往回走,只不承想……”

桓微久去不归,元嘉假惺惺地带着她们来寻人,怎么就这么巧,偏巧撞上这獐头鼠脑自园子里跑出的外男!

他同她素味平生,却能为她考虑至此,足见人品之贵重。桓微心里一暖,看向郎君的目光不由软了下来。

却说桓微跟随雀奴回了元嘉的青鸾台,换上一套绢袄襦裙,便随她返回华林园。

刘氏女偶然得了谢郎君一幅墨宝,她便借故将人叫进宫来折辱;谢郎君喜好垂钓,有位路过的女郎求了一条鱼,她便将人连人带鱼踹进淮水。

小宫娥忙将昨日朱雀航边发生的事简要说了,元嘉娇眸一缩,手脚后知后觉地冰冷起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回是闯下大祸了!

车帘从里面被人挑开,露出一张貌美胜妖的玉人姿容,“谢郎君这是要去往何处?某正好要回城,若是顺路,不妨同行。”

了无生气。

这一路上,她也曾想过母亲见到自己的反应,虽知母慈女孝其乐融融的场景是不可能,却还是希望母亲能信自己,还自己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