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肖在家也能帮范瑶分担一些重活累活,但范瑶心疼弟弟,一直舍不得让他干活。范瑶寻思着,家里的房子是半砖半木的老房子,已经很破旧了,房顶到处漏雨,墙壁四面通风,摇摇欲坠的,以后是没办法住了。弟弟已经长大,再过个两三年就应该娶妻成家了。自己毕竟是女人,终归要嫁人的,不能照顾弟弟一辈子,能做的就是趁自己现在还没嫁出去的时候多攒点钱,给弟弟建个新房子,给他找个懂得持家,贤良的好媳妇。

因为临近节日,车站前的广场上人很多,大多数都是和吴寒一样准备回家扫墓的外来务工者。吴寒到了东站后,吓了一跳。他也没想过这时候会有这么多人会乘车。吴寒生怕人太多,到时候买不到车票,所以下了出租车后就匆匆往车站的售票大厅走去,走在拥挤的人群里一路吴寒没少和一些一样行色匆匆的人擦擦碰碰。他也没怎么在意。

他帮刘蓓拿了东西,走到病房门口,回过头却发现刘蓓依然坐在床上没动,有些郁闷的说:“怎么不走?难道想留在这里吗?”

其实刘蓓根本没睡着,只不过因为听到吴寒在外面和女医师说话的声音,知道他回来了,故意侧过身去装睡,不想理他。

女医师一怔,她没到自己好心问一句,竟然被这样顶回来。不过她也没在意。年轻人怄气,不都这样吗?想当初自己年轻的时候和丈夫吵架后不也对谁都没好脸色吗?女医师以己度人,反而在心里为吴寒的不礼貌开脱起来。

厕所里的刘蓓没有出声。吴寒以为她还没方便好,又等了一会,仍不见她出来,心里有些嘀咕,又喊了一声。还是不见她有反应。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情况的时候,就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坠地的声音。

折腾了那么久,时间已经很晚了。吴寒估计自己也不容易拦到车回叶灵燕那里,而且这么晚回去,估计叶灵燕已经睡了,把她吵醒、打扰她休息也不好。吴寒干脆到林建那里,两人挤一张床,睡一个晚上。

我不在的几个也里,我们青龙帮的规模越来越大,人数也越来越多,隐隐成为这一代一个有些气候的帮派,而且也开始学着收保护费,干点不光彩的事。我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电影上那些社团也是这么干的,但我们对于某些伤天害理的事,却是坚决禁止的。

梁易走到成鹏面前,死死的盯着他,盯得成鹏心里发毛,低下头不敢面对梁易。“成鹏,我记得几年前你还只是阿六手下一个小弟,现在都快成了西乡区一霸了,手下也有自己小弟了。呵呵,很威风,很不错嘛!”梁易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成鹏的肩膀,“你还记得青龙帮帮规第三条吗?阿六当初收你进帮的时候应该告诉过你的。”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男人似乎看透了成鹏心里的想法,抬起头看了成鹏一眼。

“你和成鹏什么关系?”吴寒一听就明白这肯定是自己得罪过的成鹏那帮人要找自己报复,结果因为自己已经离开西乡区,他们找不到自己,就把自己表哥林建抓住,想要通过他找出自己。吴寒本来就担心自己走了,成鹏那帮人会找自己表哥麻烦,现在担心成为现实,他心里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三人到菜市场,依然是吴寒自己去挑菜买菜,叶灵燕和刘蓓反正不知道该买什么,而且又不是她们下厨,乐得清闲,她们也没帮吴寒拿点东西的觉悟,一路上自顾着唧唧喳喳聊个不停。

“真的?!”叶灵燕惊讶的叫了出来,刘蓓觉得她声音太大,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没好气的说:“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哼哼!”女孩子鼻子里不屑的哼哼两声,“你不是家政公司的人?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偷东西啊?”女孩子是叶灵燕的邻居,就住在叶灵燕对门,和叶灵燕关系很好。她下午不用上班,所以在家里睡觉。起来后发现叶灵燕家的大门大开,以为有小偷,所以过来瞧瞧。她经常到叶灵燕家玩,知道叶灵燕平时很忙,没空收拾房子,所以房子里很乱,结果近来一看,房子被人打扫过,干净得很,她还以为叶灵燕请了家政公司的人来打扫。听到卫生间里有动静,就走过来看,没想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男人在卫生间里面,一手拿着一条粉红的内裤,一手放在自己那个不雅的地方。她理所当然的断定,这个男人肯定是家政公司的工人,来帮叶灵燕家打扫时候见到叶灵燕放在卫生间里的内衣,一时起了邪念,用她的内衣来做坏事。她倒没怀疑吴寒是小偷,毕竟哪有小偷那么好心,偷东西还帮房主把房子打扫干净?她哪里知道吴寒根本不是小偷,也不是什么家政公司的人,吴寒是暂时住在叶灵燕家,看到她房子太脏太乱,所以才整理一下。她昨天夜里不在家,叶灵燕把吴寒带回家的时候又已经很晚了,叶灵燕也没告诉过她家里刚搬来一个人,所以她会这样想是很正常的。

吴寒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准备先看看情况再开始打扫卫生运动。结果他发现叶灵燕的房子不仅乱,而且不是一般的脏,特别是厨房,里面的锅碗瓢盆、煤气灶等东西都很全,但看样子似乎很少使用,上面都布满了灰尘,厨房的灶台,洗菜的池子,放东西的橱柜,都黑糊糊的。那些铁具都生锈了。看得吴寒直皱眉头,这哪里还像人住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上火……恩,就是上火,虚火太旺。”吴寒含糊不清的嘟囔一句。吴寒知道自己确实上火,但那可不是普通的上火,而是自己的欲火中烧。年轻人血气方刚,火力旺盛,一但挑动起来,哪里能那么容易压制下去?而且叶灵燕的身体给自己刺激实在太强烈了,看不到还好,但她帮自己擦鼻血,身体就这么近的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只会让自己体内欲火越烧越旺。这样让她擦下去,自己鼻血不仅止不住,反而会流得更多。“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吴寒脑子里冒出个古怪的念头。

吴寒这时候还有些恍惚,想也没想说:“没有。”话一出口他也清醒过来,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这下糗大了,叶灵燕一定以为自己是个油嘴滑舌、喜欢占女孩子便宜的色狼了。心想要是让叶灵燕误会自己在调戏她,那自己以后在她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车子开到叶灵燕住的地方时,吴寒这十多年来的大概经历已经被叶灵燕问得差不多了。

叶灵燕一家因为她父亲工作调动的关系,在吴寒六岁的时候,就全家搬到县城去了,从此两家就没了联系,吴寒自然也没再见过叶灵燕。十几年过去,对于叶灵燕这个当年曾经给予过自己无微不至照顾的邻家姐姐自然早已经淡忘。而且吴寒早就已经从一个穿开裆裤的小鼻涕虫长成了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叶灵燕也早已经不是当初瘦弱的黄毛丫头,两人的相貌都发生了很大变化,见面认不出来很正常,要不是叶灵燕记性好,还记得小时侯的事,在听到吴寒的名字时勾起了童年的回忆,问了一下,估计两人这次再度相逢,也只会擦肩而过,行同陌路。

“我送我表弟到前面路口去搭车。”林建打过招呼后说。

“你自己看得开就好。哎……”林建叹了口气,“老板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所以多给你结算了两个月的工资,我已经带回来了,等下你走的时候给你。”

这样快的动作,当然不是吴寒在部队学来,吴寒有自己的秘密,连他父亲和他妹妹萧玲玲都不知道。他在小时候有一次去山里砍柴,遇到一个进山采药的老头,据老头自己说,他是个老中医。老中医觉得和吴寒很有缘,所以就把自己珍藏的一本看起来很古旧的手抄的线装书送给他。这本书上记载的不是什么绝世的武功,而是一套古人呼吸吐纳的口诀。吴寒那时候正是最富裕幻想的时候,他经常会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身怀绝世武功,行侠仗义,扶弱锄奸的大侠,得到这样的东西自然很高兴,虽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但吴寒还是按照书上的口诀一直练了十几年。当然,他都是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练的,老中医叮嘱他千万别把这本书给别人看,也不能泄露练这套口诀的秘密,就算是最亲的人也不能说。吴寒在他面前发过誓,所以他一直把这当成自己最大的秘密,一直没有向别人透露,连父亲和萧玲玲他也没对他们提起过。

“砰”的一声,让成鹏的几个小弟吓了一跳。平时他们虽然嚣张,但那都是欺软怕硬,狐假虎威,仗着跟了成鹏这个和外面道上的人有些关系的老大,欺负一下那些好欺负的人。但赵炎阳是工厂老板,在他面前,就算是成鹏,也不敢太胡来,他们更不用说。看到赵炎阳发火,他们赶紧安静下来。

“哦。”吴寒应了一声,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只不过这笑容在成鹏看来,无疑是嘲讽和蔑视自己。“要我放手你早说嘛,我还以为成队长站不稳,怕您摔倒所以一直拉着你呢!”吴寒说着松开手,在松手的时候他还用暗劲把钢管向成鹏面前一推。吴寒也知道像成鹏这样社会上的痞子吃了亏,肯定会找自己报复,吴寒可不怕他,反正已经得罪恶了成鹏,两人算是结仇了,就没必要再像平时一样对他那么客气,给他留面子。

——

“请把你收在衣服里的东西拿出来。”吴寒很平静的对那个年轻工人说。他并不想让那个工人难堪,所以声音并不大,除了身边的几个保安和那个工人,别的人都没听到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