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人静默对视半饷,许致才动了下身子说:“甜珠,你要明白,如果今天三柳处于你的位置,那么,她根本不会出现在梅园那种地方。拒绝徐四小姐,她比你有办法。”他盯着甜珠,“现在……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负手立在小院中央,紧紧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后,他轻轻呼出口浊气来,垂眸看向三柳。不知怎么的,此刻,他忽然想到了妻子来。

“四小姐是看得起我,这才好心带我去赏梅的。遇到那样的事情,是甜珠自己不好。”甜珠说,“夫人您说得对,我应该回去避一避。”

“好!好!很好!”陈冲仰面一阵狂笑,笑完后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是沈兄看中的女人,那我就拱手相让了。今天是没心情赏花赏雪了,子润,告辞。”

徐迦目光落在甜珠身上,面上笑容可掬,只道:“多谢对舍妹的救命之恩,既然来了,便也坐吧。”

甜珠本来想不搭理的,让他知道自己晕了,等他走了就好。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个反应……而且她觉得,她要是再这样僵持下去,他真会坐到天亮。

三柳听后,却觉得自己表哥多虑了。

沈浥弯腰坐了下去,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徐二夫人,沉声问:“四小姐可好。”

闻声赶来的丫鬟小厮,一时间,都忙开了。请大夫的请大夫,报告夫人的报告夫人,还有几人,直接抬着徐嫣回去。

甜珠低着头走过去,将东西呈上。

沈浥看着平安,抚了抚他脑袋。

等甜珠被带走后,徐嫣才从里屋走出来。朝门口望了眼,然后给自己母亲请安。

表哥从小念书就好,爹爹在世的时候说,他将来一定能走仕途当官。穷人她不想嫁,可与其嫁给别人做妾,倒不如跟着表哥。

以前憨厚老实,空有一副好皮囊,心里根本就是草包,没个城府算计,就是任她跟娘捏扁搓圆。可现在,她好似会替自己将来谋算了,也不肯再拿许家银子接济娘家。

张骥看了眼沈浥,又朝甜珠那边望了眼,抱拳称是。

甜珠心想,他好面子,是没说什么。但是这些事,他一件件,都记在心里了。以至于后来,许家家底吃空了后,许致拿这些事情拿捏羞辱她。

女儿身子也不好,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病气,熬了没两年,还是没了。

“奴才不知。”来喜说,“是陛下身边的大太监总管高全公公亲自传的话,说是让王爷勿要耽误,即刻进宫去。”

甜珠临窗而坐,单手撑着下巴,偏头木木看着窗外景色。似是看着景色,目光却没有聚焦,神色有些呆呆的,仿若还没有缓过神来。

见张骥还没走,又不再说话,沈浥这才抬眸去看人。

“还有什么事?”他声音依旧轻缓闲散,只是莫名多了份力量。

张骥拱手弯腰,回话说:“齐娘子,已回青桐县去。而那个许秀才,也搬去了南山书院。两个人的关系,倒是还如往常一样。”张骥欲言又止,有些话,他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但因为对沈浥忠心,所以犹豫了许久,还是一咬牙全部说了道,“恕属下直言,那毕竟是有夫之妇,纵然再得二王子心,有些事情,也还是要克制住得好。”

“谁说我对她有心?”沈浥再没了看书的心情,将书册往桌上一扔,冷俊的脸微微阴沉,居高临下睥睨着张骥,那双幽深的黑色眸子中,似有江浪翻滚。

素白大手轻轻握拳,搁在书案上,指节泛白……

沈浥心里是生气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愤怒的。他一向自诩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现在却拿一个小女子没办法,不由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憋屈感。

还有,那些人哪只眼睛看出来他对那么个女人有兴趣?

但沈浥不愿在这种事情上与下属动怒,所以忍了会儿,也就忍住了那股子气。重新又捡起书册来,沈浥淡淡说:“张副将,你不但管得宽,眼睛也越来越有问题。”

张骥话已说出口,自然不怕多说几句。

想起魏先生教他说的话来,张骥便说:“那属下等就放心了。”张骥朝沈浥抱拳,笑着说,“下头兄弟还暗中与那陈冲的人默默对抗着呢,此番既然二王子下了命令,那属下去说说,让兄弟们都撤了,别再管这闲事。”

“让魏延来见我!”沈浥心知肚明,又将书扔下。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嗯,坐等二王子自打嘴巴子啪啪啪~

反正,咱们珠珠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