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维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下,才收回,起了身。他站在沙发边,凝视不肯转头的她片刻,才转身离开。

等她哭够了,那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韩奕维虽一向不苟言笑,但待人向来礼貌,向此刻这般黑着脸质问华庭的人,是不曾有过的。

可是,她失望了,他不但没有半点心虚的意思,回视她的眼神反倒是越加的烦躁,等同于指责她的“无理取闹”。

她想,他大概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留空间给她的吧!

她怒气冲冲的推开车门下了车,大力的将车门甩上,还未站稳,斯巴鲁便没有半点的留恋,转眼间已经驶入了车流中。

“老婆!”他的语气有些感慨,用自己的脸颊摩擦过她的,而这本该熟悉的亲昵动作,于她而言却已经变得陌生。

送走了医生和护士,韩奕维才再次走到病床边坐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握住她冰凉的手,焦急的问。

三年恋爱,五年婚姻,抵不过一时迷恋。

“嗯。”季歆愉这次没有再插手,静静的等着虞季言将饭碗和筷子递过来。

吃饭时的虞季言很安静,举止优雅得让人跟他吃饭会很有压力。季歆愉想,这个男人定然出身不凡吧!

虞季言吃下碗里最后一口饭后,喝了口水,才说:“我和我妈过的日子很艰苦,经常朝不保夕。”

他的话让她始料未及,朝不保夕的人吃饭都很苦难,又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规矩?

“那你妈妈一定是个很优雅的女人吧!”她最后得出结论。

“不是。”他摇摇头,唇畔弯起一抹故作轻松的笑:“她每天要工作18个小时,没有时间练习。”

季歆愉吃惊的看着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的话。

“我妈雇了收费很贵的礼仪老师教我。”虞季言自嘲而笑,站起身,将桌子上的餐盒一个一个的摞起来,走进厨房。

片刻后,厨房传来哗哗的水声。季歆愉没有动,坐下餐桌边,有些愣神。

真的是她的面面俱到,让韩奕维忘记了付出吗?

她愣神的光景,虞季言已经洗好餐盒装入带子中,递到她的面前:“洗好了。”

“嗯。”季歆愉点点头,站起身:“今晚打扰你了。”

他淡然的笑笑,送她到门口。

季歆愉进了家门,没有开灯,凭直觉走到餐桌旁。随手将手里的餐盒放下,在餐桌边坐下,单薄的身影浸入黑暗中。

心意的压抑,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却找不到一个发泄的渠道。

在这座城市里,她本就无依无靠,除了菲菲一个朋友,再没有别的亲朋。

以前,不管什么事情,她都能跟菲菲分享。可是,韩奕维出轨的事情,她无法启齿。而越是亲近的人,她越是无法与之分享……

去见虞季言,或许也存了报复的心思。她受够了每次做一桌子的菜等他,最后都是空欢喜一场的疼。那些个傍晚,她一次又一次的热着剩菜,品味着孤单的感觉,无人知,无人懂。

不知何时,她已是泪满颊,脑中如放映幻灯片一般,一幕一幕的滑过他们之间过往的种种。

她用了一整夜的时间,不是在愤怒他的过错,而是反复的检讨着在这段婚姻里,她是不是也错了?

就如虞季言所说,是不是她让他忘记了付出?

晨曦渐渐洒入漆黑的屋子里,那个答应她回来吃饭的男人,始终未归……

☆、020捉奸

纵使遭遇坎坷,可生活还要继续。

季歆愉站起身,走进洗手间,洗漱完毕后,又走进厨房,动作熟练的洗了一人份的米,将粥煮好。

从何时开始,她已经习惯了煮一个人的早餐?

一年前?还是三年前?

原来,他们的婚姻早就出现了问题,只是他们都没有正视。

做好这一切后,她走回客厅坐下,打开电视,如之前每一个早晨一样的消磨时间。

时间在等待的折磨中慢慢的流淌,半个小时过去了,她却不知道电视里到底播了什么内容。

视线转向一旁,她望着玻璃桌上的电话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迟疑着拿起。

纵使最后他们仍是离婚收场,他也该给她一个解释。

指尖动作艰难的按下他的号码,她咬紧唇,心提到了嗓子,等着电话另一端的回应。

大约半分钟后,电话才被接通,一道带着疲惫的柔和女声响起:“你好。”

季歆愉的手一软,手里的电话险些脱落。

一颗高高提起的心,瞬间跌落进了谷底,“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她下意识的握紧电话,好一会儿才几近崩溃的质问:“你是谁?”

其实,不用她回到,季歆愉也听出了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