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好像是捏着鼻子叫出来的,尖细得要命,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寒彻心扉。

闷油瓶并不理他,见照明弹逐渐暗下去就淡淡的扫一眼去准备下降的绳子了。

他的表情满是无辜,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我却完全愣住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足过了一秒才想到把腿收回来看看他到底干了什么。

她丝毫不以为意,直接就回答道:“是我的姑姑,就是你说的,霍玲。”

笑了一下,忽地浑身一震,那个封条从脑海里闪过,研究所、研究所、研究所……xx大学考古研究所……

“玉矿规模本来就不会很大,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他将我扶的正一点,“你胖爷我想让你看的,不是这些东西。”

胖子遥指着湖面我估计出的湖底最深的位置道:“这湖底是怎么个德行,我看像被钉锤敲出来的一样,你说是怎么形成的?”

阿贵在一边抽烟笑道:“你就不能偷偷从你老爹那儿摸了去,换了钱不就得了,以后政府来收可一分钱都不给。”

“哑巴张?”我愣了一下,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小哥?你们叫他哑巴张?”

我立即觉得头大,摇头:“这是吃了会立即挂掉的剧毒,绝对不能动这些丹药,剧毒无比。”

我给扯到井道内,立即就看到拉我的是一个戴防毒面具的人,身后还有十六七个同样装扮的大汉,六七盏强光手电照得四周通亮。我正想问“你是谁”,那人就扯开了防毒面具,一张熟悉的老脸露了出来。

胖子本来满怀希望,这时候也退缩了起来,道:“你还不如说去抓他三叔,难度几乎一样。而且,说不定文锦还不知道那入口呢,小吴找到的那本笔记上不是说她没进入这里就回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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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佛爷是老九门之,我听说过一些他的奇闻逸事,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小花要和我说的那些,于是干脆摇头。

那粉红衬衫揉着自己的关节,微笑的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转头对霍老太点头:“够格,你眼光不错。”说着指着闷油瓶:“这家伙归我。”

我点头:“就是”

“之前它们埋在岩壁中三尺左右的地方,现在只有一尺不到了。”闷油瓶道,做了一个手势,“五天时间,它们朝我们前进了两尺多,再有一天半……”

更多的细节出现在我眼前,幽冥一般的水下古寨,规模应该和我们来时的瑶寨不相伯仲,有五十六户人家,大都是高脚楼。但能从细节上看出,这些古楼不是近代所建,非常的古朴,细节上瑶族的特征非常明显。不像现在有很多高脚楼都是土不土洋不洋的。

盘马非常纳闷,因为湖的边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盒子里的东西是哪里来的?他当时的想法是这盒子里肯定装的是石头,因为湖泊的边上是大片的石滩,有很多很多的石头。

“我也没去过,我爷爷去过,说那山火非常厉害,地面上能看到的东西都没了,土里也许还剩点地基桩子,好多年的事了。”阿贵道,“你们想知道那考古队的事情,不如我明天带你们去找当时的那个向导问问,他一定知道得比我多,山里最好就别去了。”

我老爹受了刺激,一直没缓过来,我还没回答,三叔就踢了来人一脚叫:“黑皮,什么事情?”

我摇头让他别傻,我心里也没有底。

胖子还是不明白了不耐烦道:“很明白个屁别扯这些个没用的说重点!?”

他朝那方向看去,隐约的,果然看到前方偏下黑暗的云深处,很远的地方,有好几个非常非常微弱的绿色光点,似乎是什么生物的眼晴,在缓缓的移动。

他们为什么要进去呢?或者进去干什么呢?

晋书中曾经有这样的记载:“峤旋于武昌,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出,奇形怪状。其夜梦人谓之曰:“与君幽明道别,同意相照也!”大意是说:中国古人通过燃烧犀牛角、利用犀角出的光芒,可以照得见神怪之类。古人的说法总归能有点用吧。

潘子呸了一口,道:“你他娘的少说风凉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给我们闯祸我就阿弥陀佛了。”

大殿之中绝对没有风,如果边上没有东西经过,绝对不会生这样的事情。

陈皮阿四又问道:“从这里走,能不能上到这小圣山上去。”

再看下面,他看的更清楚,每一层,都有一圈突起的外延,从上往下,一层一层看上去有点像楼梯,每一层上都有一圈等身的僧袍彩雕罗汉像,颜色流光溢彩,非常精致。所有的雕像面部向下,俯视着地宫的最底部,整个地宫一共有十几层,摆满了各种动作的罗汉像,足有百来具。

出乎我的意料,青铜锁链下面,悬挂着的并不是商石棺,甚至不是一只棺材,而是一块橄榄形的巨大琥珀状巨石,似乎是天然的,非常的通透,在手电光芒下,反射出犹如黄金一般的琉璃之光。只要稍微转动一下手电的角度,整个空间就呈现流光溢彩、瑰丽非凡的景象。

上面的枝桠不紧不密,爬起来相当顺手,老痒一边爬,一边提醒我们千万不要让皮肤碰到铜树,要把这树当成一大块通着高压电的金属块,时刻注意下一步的动作。可惜这样一来反倒增加了我们的心理压力,动作越做越不自然,手脚也不知不觉僵硬起来。

正疑惑着,就听老痒叫道:“快看,那里有台阶。”

胖子本来还很不甘心,一听这声音脸也白了,问我:“这他娘的什么声音?小吴,看这情形,好像比你说的炸出个洞要严重得多啊?”

想到这里,她马上探出头去看,一看她就一楞,只见那碑的前面蹲着的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潜水服,看体形,不是别人,竟然是三叔!

那女人勉强对他一笑,看样子他们还有点熟络,我对这个胖子的评价一向是毁誉掺半,他现在的到来,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不过想起他在鲁王宫中的举动,几次都差点把我害死,不由有点头痛起来。

布我们全部上树,这树上乱七八遭的藤蔓和突起很多,非常好攀爬,像我这样的身手的人,也一下子就跑上了十几米,那个时候那些尸蹩已经全部涌到了树下,我往下一看,靠,我的天,整棵树下面全是青色的要掉下去,一点骨头都剩不下来,

布潘子大骂,“死胖子,你他妈的到底哪里冒出来的,我他妈的真想抽死你!”

是他二哥的声音,然后听到他那老烟头咳嗽了一声:“轻点声……听!有动静!”

接着,我就现有点不对劲,转动手表的方向,我用力往前探去,现这前方底下地淤泥中,竟然全是死人,全部都沉在淤泥之中,肢体交错在一起,犹如屠杀后的乱葬岗一般。而且所有的人都是刚死不久的。

我将我面前的那具尸体从淤泥里拉出来,现死沉死沉的,犹如灌了铅一般,一下就看到那人腰间的各种装备,都和胖子和潘子的一模一样。

我着抖,忽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三叔的队伍竟然在这里!

第三十一章第三夜:藏尸

再看那具尸体,我现这些尸体都已经给水泡得灰,但是都没有严重的腐烂,显然死了没有多少时间,尸体在泥水中没有被泡得白,反而有点青,显得有点不同寻常。

这里有这么多的死人,而且都是刚死了没多久,显然这些是三叔的人。我想起空无一人的营地,不由得不寒而栗,这些人必然是给鸡冠蛇咬死后运到这个泥潭中来的。

这批人是最早出事的那批人?还是幸存下来的三叔地那批人?三叔在不在他们之中?

我一下又想起了刚才听到地小三爷地叫声,心说:难道这不是人在叫我,是这里的伙计的冤魂,想让我现这里。在指引我?

我脑子涨起来。但手表的蓝光再一次熄灭。四周又陷入了黑暗。

我再次打起手表,开始摸着眼前尸体的口袋,从他裤袋中摸出了一只皮夹,已经被水泡得死重。我掂起来,就朝一边石壁上的光点扔去,第一下没有扔中,我又把那人皮带上的手电解了下来,甩了过去。一甩我就现不对,但是已经晚了,手电已经飞了出去。我正想抽自己一个巴掌,这一次却成功了,卡住矿灯的灌木被打了一下,矿灯就滑了下来,掉进水中,沉了下去。

我一手抓住岩石地突起,一边竭力伸长了手。勉强够到,将矿灯捞了起来。手电很轻,却被水流往下游冲了几米,不知去向。

我把矿灯朝四周照去,这一下看得更加清楚。这是沼泽的一部分。类似于一个圆形的水潭,水朝一边流去。矿灯照去,就看到水流向的下游处是一处雕刻着兽头的石头遗迹。水流就是流向遗迹。由张开的兽口流入,和我想的一样,那下面肯定有井口,过去必然危险。

我开始逆流而上,将矿灯系到腰里,靠着岩壁移动,一路照去,就看到沼泽之中,横陈着大量的尸体,大部分都陷入淤泥之内了,只伸出了僵硬的手或者其他部分。整个水潭底部几乎全是。

一边走一边避过尸体,但是尸体太多,实在无法脱身而过,很多尸体身上地淤泥被我激起的水流冲掉。我就现在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两个黑的齿孔,整个脖子都是黑的,到了四周部分就呈现青色。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们全是被蛇咬死地。难怪整个营地里都没有打斗地痕迹。有可能是在睡梦中,直接被咬死的。也有可能是在这里行军地时候受到了大规模的攻击。

我调整矿灯,忐忑不安地一张一张寻找他们地脸,想从中看看有没有三叔。

我并不想看到三叔,但是理智告诉我,我不能逃避,这种心情像是认儿子尸体的父母,必须去确认又实在不想确认,不过在淤泥覆盖下,要想辨认并不容易。我一张一张看过来,都没有现像三叔的人,却也无法肯定这些都不是三叔。

就在我想放弃的时候,我的矿灯就照到了其中一张脸上,这脸还没有完全给淤泥覆盖,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猛地现这脸有点熟悉,随即我就认了出来。

那是阿宁!

她的眼睛闭着,整个人呈现一种非常古怪的姿势,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薄的淤泥,脸上的尸斑已经非常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