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物质精神兼有,从相对有限的空间。转换为纯精神及较越的空间。后者就是天堂地狱,或称阴界。

绿野从未如此想过。因此一想之下气闷消散许多。道:“他们那一套我懂,但很窝囊就是了。”

阎晓雅难得插嘴,问道:“小辛走那一条路?”

跟阎晓雅花解语绿野这三个年轻美丽女孩子一起上路走江湖,的确是赏心骋怀乐事。尤其你如果是年轻小伙子,绝对只有乐而无苦。

小辛道:“我站在园子和屋子里,感到程士元荀燕燕是雅人,清新脱俗凡尘罕见。连我未见过他们面目,也不禁油然而生钦眷爱慕。但你呢?你当时想什么?当你拨剑时他们惊慌么?”

小辛大步走入园中,放眼四下浏览一阵,轻叹一声。

小辛等一阵,才说道:“我希望七支小钢叉或毒刀能见血封喉,这样,中叉的人就永远不必说话。”

荀燕燕美眸中闪动爱情光芒,而她眼中只有一个人——程士元。

小辛道:“不,我先走一步。告诉杜若松,人生并非分出强弱胜负那么简单……”

老大王成只是这几个人的“老大”,因为他的妻子方氏最亲淑和气,每夜喝酒谈心,她从来未有过不耐烦的样子,于是方氏变成“大娘”也有点像大伙儿的母亲。任何人有问题有心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他并不是询问阎晓雅,因为大凡聘雇刺客的人,必定千方百计隐藏自己,除了在当中向两边接触之外,刺客杀手根本不知道是谁出钱,亦不想知道。

小辛道:“韩自然究竟做过什么事?”

那人道:“在下镇江严星雨,小辛兄你这份耐力,严某佩服之至。”

小辛隔着包袱摩擦一下道:“可惜没有生,其实此刀也不算什么。”

盯,以及耳洲的米儿段,但在专亡上,我为要你规口注亡。你问的都是肯定答案。”

但没有用处,直到最后谢家兄弟施展过所有压箱底的本事,仍然挡不住小辛比真刀更锋锐可怕的目光。

王大礼道:“我也猜想不出结局,你说来听听如何?”

他早已确定这瞎子当真略了,但这刻却禁不住仍然仔细地贱滕对方呆沸和死灰色的眼珠。

小辛居然没有看见门外的六匹骏马,以及一辆马车。

马车没有特别之处,但车夫都显出几点与众不同之处。一是这车夫年轻力壮不说,穿著齐整干净,好像刚沐浴更衣出来的大爷神气也您大爷。二是他腰间佩刀。三是他屹立车厢边,好像下了决心永不移开一步。

那六匹马表面上也不怎样。只不过若是小心观察之下,也不难瞧出每匹马固然很娇健,同时鞍垫都是最上等皮革质料,款式美观,而又都旧了。绝对不是暴户刚刚订制眩耀财富的。

小辛每年苦诵忆的二千四百句口诀中,有一句是“打尖投店先看内外,车马丐常势分明”。

观察饭店或旅店,必须山外由向内观察,先是车及马。所谓,“武大郎玩夜猫子,甚么人玩甚么样的鸟。”

从代步的车马大概已可测知乘者身份。同时还要观察“车夫”及“乞丐”。车夫属于马转部份很易了解,至于乞丐则是显示饭店旅社势力情况。

任何人都不喜欢在兴头上碰上乞丐缠扰,所以有办法有势力的店堂,乞丐不敢挨近。

“口诀”所谓“常势分明”,意思就是说普通寻常或很有势力一眼就分得清清楚楚。

但无论如何小辛已经在闹哄哄的饭馆内,甚至辖对面也是单身的客人是怎生长样亦不知道——因为他只顾想那些问题。

一盘切牛肉,一大碗鸡丝凉面以及四两白干用不了多久就通通进了小辛肚了。肚子还未饱,怎么办呢?再来一百个饺子,一盘牛肉。对面的客人是个精壮汉子,直瞧他轻松愉快吃个干净才长长透口气,拿起自己的酒壶,给小辛倒满一大盅。

“请喝,如果你还能吃,兄弟作东。”

小辛心神回到人世间我们的时空,然后马上明白对方意思。他暗中摸摸肚子,哈哈,再夹两百个饺子三盘牛肉也吃得下。不过何必害人家破钞呢?

那汉子拿起酒壶等他喝,道:“请,尽客吃尽客喝。”

小辛笑一下,一连喝光五壶酒三斤牛肉才道:“再来二百个饺子如何?”

那汉子道:“你想吃的话兄弟一定请客。但如果并不想吃,不如再喝几盅?”

小辛点点头,立到如今才真真正正打量对方。及后突然问道:“你贵姓名?世上有鬼没有?如果有你亲眼见过吗?”

那汉子道:“我姓郝名问。”他不觉笑一下,因为“郝问”的字音在国语读起来就等于“好问”。而他的样子果然也像喜欢问东问西的人。

郝问道:“关于‘鬼’的事有机会再谈,眼前连人也谈不了。”

小辛道:“人有甚么好谈的?”

郝问道:“有,你且瞧瞧那边三桌筵。喝!人才济济谈之不尽。”

小辛举目望去,很快收回眼光,道:“的确人才济济,此地不过是合肥与舒城之间一个大镇,何以有如此景象?”

郝问道:“老兄你贵姓名?如果等到我们分手之后我还不知道你姓名,那我的名字也得改上一改了。”

小辛道:“小弟姓申,申公豹的申,你叫我小申就行啦。申公豹是封神榜著名人物,天下无人不知。而小辛与小申声音相同附注广东读者而已,果然是讹人妙法。

小辛又道:“只不知郝兄改个甚么名字?”

郝问道:“把问字改成笨字就行啦。”好问变成好笨,当然把一切都说明白说清楚了。

小辛笑道:“郝兄,你为何不去问一问他们,那些高踞府上意气风的人,何以在此镇市落脚?”

郝问道:“我先问你。你何以经过此地?何以走入这间饭馆?就算瞎子也看得见他们的高车骏马。你不是瞎子对不对?”

小辛道:“有意思,果然擅长问话,可惜碰到我。”

郝问道:“你与旁人有何不同?”

小辛道:“不同处很多一时也说之不尽。但最多不同的是我最近碰见‘鬼’。”

郝问道:“鬼?你说鬼话才是真的。”

小辛道:“不,真碰见鬼。”

郝问道:“因为你碰见鬼,拼命想鬼的事,所以连门口的高车骏马都看不见?你是不是想这样告诉我?”

小辛道:“正是。”

郝问道:“好,算你过了一关,但现在你看看。”他只用下巴指点方向。“小辛”连忙望去,用“连忙”字眼形容并不过火。一来吃了人家不少酒肉,应该给人家一点面子装出热心模样才够意思。二来小辛也真想看看有甚么事?

三张巨大圆桌坐满了人,每席八个一共二十四人。由于每个人都一派大马金刀的坐姿有点像螃蟹。所以可容十二人的大圆桌居然显得“拥挤”。

每个人说话声音都很大,内容却不外一些互相的场面话,以及互相敬酒。

小辛摇头道:“我看不出甚么道理。你究竟要我看甚么?”

郝问叹气道:“兄弟你一定是初入江湖,居然连那个人都看不见。”

小辛忙道:“我看见,是不是左席一个三十岁左右穿黄衣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