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陵恨声道:“妙极了,也是第三房姬妾。”

他乃是旁观者清,眼见那白蛛女对火把的忌惮神情,又现她有时好像不怕对方制住她,便想到这白蛛女一定有什么恶毒手段,可以自行暗算敌人,纵然是自己已被杀死或是穴道受制,仍然能达到暗算的目的。

薛陵笑道:“我们如若猜得不错,这孩子的福□真大,炼武之人想达到这等脱胎换骨肯的地步,不知要花多少功夫心血,也未必炼得到。以炼武之人而言,此举最少可抵二十年苦修之功。”

他竭力抑制住心中的妒恨,只因为薛陵的现身出手乃是为了帮助他,如若不是有这个原因,他早就设法暗助对方杀死薛陵了。他暗害薛陵之法很简单,只须拉了纪香琼一齐离开,则朱公明的师兄尹泰就可以出手合力对付薛陵了。

当下一同启程前往查看薛、齐二人的情形,他们很快就到达了许家。

这话不啻是表示自己的武功,不是从金浮图中学得的。群雄当即透一口气,大感轻松。

不久,他们已在一家酒栈之上对酌,静等太阳西坠后,金、齐二人赶到会合。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他们谈得甚是投机,纪香琼最后说道:“你此后须得与我们在一起,才不致被同门人加害,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才行。”

纪香琼趁此时机,向夏侯空悄悄道:“你真忍心把我扣在此处不成?”

夏侯空讶道:“什么交易?”

纪香琼的话至此说完,微笑瞅著夏侯空。夏侯空实在已找不出一件苏秦所作之事,变化能比这一件更多的,是以只好承认失败,让她们过关。

纪香琼在觉自己爱上了金明池之后,反倒抛开妒念,同他微微一笑,道:“你想教我猜一猜夏侯庄主此举有何用意是不是?”

金明池皱眉道:“听起来很有道理,既是如此,我们恐怕很难平安过这一关了?”

薛陵肃然道:“姑娘这等胸怀气魄,实在不是常人可及,在下失敬了。这就前往济南府谒见齐庄主,然后才进行报仇之事。”

此外,白居易又另赠关盼盼一绝句,也是这个意思。

他并非不爱齐茵,相反的他正是知道白己极喜欢她,才怕陷溺下去。因为齐茵倒底已经是李家的人,乃是有夫之妇,若是跟他守下去,陷溺日深,将来不但于礼法不合,而且他的名誉更无法洗刷得清白。

换句话说,这个起手式能把这“奔月四式”的威力全部挥,乃是无坚不摧,无敌不克的最上乘手法。

李三郎苦笑一下,道:“不,我会去嘱她尽快择人而事,但我决不会带她走。”

薛陵试着叫了两声师父,四下寂然,只好答道:“他老人家向来如此,连小弟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现身?”

阿杏叫道:“别告诉他,否则你师父等人,定必满门被害。”

阿杏道:“房外是一条宽大走廊,廊中两边堆放满奇珍异宝,你们最多只可以拿一两件,如若慢慢选择,可能不知不觉中耗费很多时间。最后,又走入一间巨大的石室。这个石室中总有两三个人把守,这是你们出手的时候,须得十分毒辣迅,一下子解决他们,才能踏入金船的甬道。”

辨陵觉此计很对,便迅快后退,一直返到峭壁上,掉头一看,那艘巨舰停泊在远处,然而沿岸却有十多艘小艇散开守望着这一带的峭壁海岸。

又过了两三个月功夫,何元凯已擢升为本卫指挥使,权柄渐重,可以大展雄图。

薛陵大惊道:“既是如此危险可怕,弟子情愿不假借师父的功力,免得一旦赶不及回来,铸成大错,那时弟子自杀也没用处。”

石田弘道:“我虽是来到贵国多年,可是很少听过贵国北方口音,我一向都在东南沿海一带,这回虽是在山东海边,可是他的口音与你的也不一样。”

老婆婆讶道:“什么!你都不晓得?我劝你快快走,赶过三十里路就不妨事啦!这几日正是闹妖怪,几十里地之内的村庄,家家户户都骇死了。”

金明池冷冷道:“你以为凭那一点微末之技,就可以拦阻得住我么?我见你折到这边来,还以为与什么人会见,所以才暂时藏起身形”他话声略停,接着又道:“你这丫头为人虽是狡猾毒辣,但唱的小曲倒是好听得很。第一支没有别的意思,倒还罢了。第二支曲词中说什么与人离别,我却想知道那人是谁?”

只有几个高手才瞧出秦三义手法绝奇之极,敢情这柄飞叉并不是左手捏着的那柄,却是用左手把右手的飞叉拍了出去。

群豪一听这个中年大汉敢情就是黄旗帮高手秦叁义,这才不觉得奇怪。而齐南山那麽一说,众人也就明白这秦叁义定必是刚刚赶到不久,所以早先黄旗帮的人落败受辱,他竟没有挺身出头。

接着试探地道:“师父,这两个朋友想必年纪都很大了?”

马车突然觉得颤摇起来,想是已开平坦的大道。

青衫少年随着他手指之处望去,只见最前面排列七把太师椅,却只有一个人据坐,仅能见到这人的背影,耳听那庄客又道:“大爷随便找个管事吩咐一声,食宿都齐全不缺,小人告退啦?”

总之,我让你过最豪奢的日子,使你知道嫁给我一点也不遗憾。”

白英喜欢得媚笑连声,问道:“打算几时实行?”

朱公明道:“我目下还有一件要事待办,弄妥之后,立刻实行。总之,一个月之内我要能办妥那件事,即使办不妥,也一定先娶了你搬到金陵去,我真是一刻也少不了你。”

白英又问道:“你有什么要事?告诉我吧!我已是你的人了,该当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啊!”

朱公明道:“说得好,这件事就是要杀死薛陵,假如一个月之内杀不死他,我就改名换性,与你长住金陵,永远不踏入江湖一步。那时候,你就可以见到我真正的面目,天下间只有你见得到,别的人几十年都只见到我的假面目。”

薛陵大吃一惊,忖道:“如若这朱公明当真数十年来都未用过真面目与人相见,这等城府之深,心计之工,真称得上当世第一了。”

这个无意中得知的□密价值之大,无可估量。第一点,朱公明将要隐遁的地点已经探出,那金陵虽然地大人稠,但总比南北十三省乱摸乱找好得太多。第二点,朱公明的真面目与他数十年显示世间的不同,若是以为他乔装改扮,那就大错特错了。

第三点,他已迷恋上这个妙龄女郎的肉体,将来将携同她一道隐遁匿迹。

有这三大线索,朱公明势将变成网中之鱼,□中之□,因此,薛陵内心中的高兴,真是难以言喻。

忽听白英道:“你要走么?”

朱公明道:“不错,我为了日后长久打算,现在不得不暂时抛下你,等我把事办好,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白英道:“现在离天亮不久,你在天亮前还会再来么?”她的语声中充满了饥渴之意,使人想像得出她的表情,定是十分诱惑。

朱公明迟疑了一下,道:“我或者还会再来一下,咱们再欢好一次,免得又须等上好久,方能见到你。”他也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心中爱恋之意。

房内寂然了一阵,薛陵默默想道:“朱公明虽是天下间第一等奸恶枭雄,但到底还是有人能使他念念不忘。这就是他的最大弱点了,说不定他将来便是因此而遭致败亡之恨。”

正在想时,突然听到白英低低地“喂”了一声,他闷声不响,白英又道:“你且出来,我有话告诉你。”她声音之中,透□出她正陷在纵欲的深渊之中,她急需另一个男人填补她的空虚。

薛陵迟疑不决,理智告诉他万万不可出去,以致陷入无边欲海之中。但内心却有一种出去的冲动。这刻正是他天人交战的重要关头,任何一个决定,都能够决定他的一生。

白英悠悠地叹息一声,大有失望之意。这一声叹息有如一盆冷水一般,迎头浇在薛陵头上,使他完全冷静清醒。他迈开脚步,向黑暗中走去。

大约走了里许,他推开另一道暗门,走出□道,头面和身上都被蛛网沾上。可知这条□

道很久没有人经过。

外面是一间空房,他出去查看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冒险离开此地为妙。当下踅到别一座院落内,坐在石阶上,望着天上星斗,脑中渐渐泛起齐茵的倩影。

她底俏丽的面容,立刻就赶走了白英那具充满魅力的胴体,而她这刻是否安然无恙,也令他十分忧虑。

不多时,天边露出曙光。

薛陵起身走动一下,望望天色,记起梁奉命白阳准备早餐之事,估计一下时间,便下决心趁这刻赶出城去。

他在曙光迷蒙中,翻屋越瓦的迅快掠过,不一会儿安然出城,全无拦阻。

直到这时,他才大大的舒口气,辨认一下方向,便落荒而走。大约走了七八里路,前面有一片树林。他直奔入林,拣了一株大树,跃上去找一处枝桠坐好,闭目休息。

他耐心地一直等到太阳从西边坠下,这才出林,趁着夜色向前赶路。这刻他孤身一人,自然便利得多。三更时分,他已回到那座废寺。

他跃入院中,齐茵迅即现身,扑入他怀中。两人紧紧地拥抱着,不必说话,已经体会出彼此的挚爱深情。

良久,齐茵道:“阿平已经睡熟了,来,我们在干草上坐下,把你的经过告诉我。”

他们偎依着在一层厚厚的干草上坐好,薛陵便把此行经过,细细说出,当他说到朱公明和白英合欢之时,齐茵满面通红,却又舍不得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