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等彼消此长的情形之下。那列名九大恶人中的矮猿王沈田、长蛇阮伦、雾山双凶冯八公耿九公等四人顿时屈居下风,一变而为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就中以韦千里所对付的长蛇阮伦、冯八公及醉乞纪淦、书痴仲泽卿对付的矮猿王沈田最是吃紧。

韦千里心想康宇既然进来,无疑已是最后关头,当下暗暗聚功运力,贯注双臂之上。

却听对方又道:“看你的样子,大概是玉阳牛鼻子的小师弟青阳道人了?我是矮猿王沈田,大约你从外形上也认得出来,不要多说。我只想问一问你,你那老牛鼻子师兄死后,听说他所擅长的紫府飞符神功已经失传,百年以内.定然无人练得成功,怎的你居然在百年限内又练成了?”

众人一看这等形势,登时已知这个身穿长衫的中年人,定然是天下黑道盟主七步追魂董元任。大家都感到已有生机,不由得齐声欢呼。

杜大云又洪声道:“当然顾老弟你不会承认此言,不过以愚兄看来,目下也不过是稍为印证一下,各露身手,你上去陪秦兄玩个二三十招之后,也就可以罢手。”

后面七人一式青色紧身衣裳,背口斜插雁翎刀,排成两行,紧随在后。

七步追魂董元任听到这里,口眸一看,只见门外三个孩子已失踪迹。他冷冷一笑,心想且看这老汉玩弄什么伎俩。

他殷勤无比地把韦千里请人后进厅中,奉上香茗,然后问道:“韦相公敢是游玩路过此地,如需银两,请即奉示,以便奉上。”

金光一闪,落在案头,李慕曾低头看见,不由得又呆住。

她轻忽地笑一下,笑容美丽之极。韦千里有点呆地看着她。

她的口气异常温和,因此话中之意虽然不善,却不致于刺耳。

曲士英似乎相信了,没有再说。

他歇一下,面上露出得意之色,然后郑重地道:“我如今向你立誓,日后绝不使用昆仑派的点穴手法,我只需明白了点穴之道,可以防备自己受害,已经足够……”

如此一来,当其铸剑时,必须残害生灵无数,其次炼成之后,恶人仗以横行,天下无人能制。是以此宝必须尽炼成宝剑,恶人其时得之,并无大用。为师有鉴于此,特地传命你们回来,充任护法守山之职。为师并派人前往龙女庄,请你们白师叔回来,加上为师以及本庵三护法,大概可以和来袭的恶人周旋……”

胖龙厉七公哼哈一声,这才动身下船。

“他们就在巢湖中一个孤岛上,位置在湖中偏西一点,那岛光秃秃的,没有树木,面积不大。”

因此他本人也可以喷毒伤人,那时节他还不是天下最厉害的第一人了么?

“没有什么!“他忽然被她惊醒似的,瞥她一眼,缓缓道:“我这叫做众叛亲离,也许是我平生杀孽过多之故,但我可不相信这一套……现在,只有你在我身边了……”

另一位面貌清丽,梳着一条辫子,身上衣服甚是淡朴。她便是名震江湖的徐若花,凤目中蕴含寒光,顾盼之间令人肃然生畏。

董香梅恍然明白了一点,便是敢情这位年龄和自己相差将近二十岁的大师兄,居然深深地爱上她,虽则他从来没有直截地表示过,但这已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青阳道人一抬手,那中年道人孤云剑客如响箭般一纵而至,送上宝剑。

忽然一阵同情之感,掠过她的心头,但她面上却装出毫不在意地,在她对面坐下,拒绝了她的好意。

韦千里这时不害怕了,蹲将下去,想将怪人抱起来,猛然觉得双腕无力,只能将他翻个身。

这人一掌斫出之后,身形跟着飘然后退丈许远。

后面的人又道:“若果不是这块镜子,查基刚才吃你重手法击中,只怕胸口早已穿个大洞,哪能保存全尸。”

韦千里徐徐转身,一张熟悉的面孔映人眼中,特别是那对杀气迫人的眼睛,更加熟悉。

不过,他这刻的心情并不波动,淡然一笑,道:“好久没见到你,这一向你到哪里去了?”

“我吗?”那人眨一眨眼睛,露出诡毒的笑容,接着道:“我最近走的地方可多啦,第一是忙着踩踏师妹香梅的下落,其次要找你。你可还记得,咱们之间还有一个诺言未曾履行。”

韦千里道:“我自然记得,你这位小阎罗曲士英怎会轻易放手“小阎罗曲士英道:“你记得就行啦,香梅还在开封附近,前些时候我虽知道她在那边,但我师父也赶到了,因此我只好离开,以致错过了北方黑道盟主争霸的那一场好戏。却想不到我尾随他们到此,探悉了香梅确实下落之后,却亲见你大逞神威,把这批人全部杀死。”

他停了一下,接着道:“我有个意见可供你参考,那就是你要歼灭我师父的实力,还有那黑编幅秦历和巫曲亭两人必须杀死,他们均是精悍能干的脚色,如果不除,说不定哪一天你会丧生在他们阴谋诡计之下,再不然就是你的亲属朋友要受害。”

韦千里点头道:“你的话虽有利用我铲除强敌之嫌,却很有道理。”

曲士英道:“你的武功比以前又大有进境,目下我万万不是你的敌手,而我们两人似乎不能长久并存于世上。”

韦千里淡淡一笑,道:“那也不一定,我并无必杀你之心。”

曲士英道:“你不必装蒜啦,现在自然还没有这种必要,有我在世,在诛除我师父七步追魂董元任一事上,多多少少总有点用处。不过,过后如果我和你的利害冲突时,你就非杀死我不可啦!”

韦千里道:“这话怎说?”

曲士英道:“你一定要我摊牌,我也无须藏头露尾,我的意思是指香梅来说,我告诉你,我此生此世一定要得到她。”

韦千里耸耸肩,道:“只要你有本事,我何必反对呢?”

曲士英道:“你坦白告诉我,假如到了冲突起来之时,你怎生对付我?”

韦千里想了一下,道:“假如那样的话,我为了她着想,只要把你一身武功废去而留下你一命,免得她做寡妇…”

曲士英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我这个小阎罗居然也向别人乞命…哈…哈…”笑声之中,蕴含着一股悲愤。

他接着道:“我离开开封之后,碰见一件奇事,你要不要听?”

韦千里道:“既是你也称为奇事,我就不妨听听,反正我也没有很要紧的事…”

曲士英道:“当时我为了避开师父耳目,故意向西北远走,遁入祁连山区之内隐起踪迹。我带了足够的粮食和装备,因此,祁连山上虽是冰雪千里,我却自由自在…”

韦千里大感兴趣,道:“难道你在祁连山中碰上什么奇遇不成?”

曲士英道:“你听我说,有一天我忽然见到一个人倒在冰雪之中,赶去一看,却是个独臂汉子。我一看便知此人乃是迷路山中,饥寒交迫,故此不支倒地。于是,我设法将他救活…”

韦千里晒道:“这故事我不能相信啦,以你的为人,怎肯救活那厮?”

曲士英瞪他一眼,道:“论武功我比不过你,但论心计阅历,你还差得多啦!”

韦千里并不生气,道:“怎么说?”

曲士英道:“祁连山辽阔险峻,就是当地土人,也不敢孤身深人,此人突然出现,已甚可疑,何况他又是武林中人,武功不弱,我不能不救醒他,查出他为何入山之故,方能安心。”

韦千里道:“这话不错,这就无怪你会伸手救人了。”

“那人活转之后,自然很感激我。他因见我身上装束,以为乃是土人,便告诉我他的名字是毒手神狐简立。我一听敢情真是黑道中人,我更加用尽心机,勾出他入山之故。”

他停了一下,又道:“毒手神狐简立首先向我打听一处地方的走法,我佯作十分熟悉,满口答应带他同往。看准他身体衰弱,一时未能行动。果然他须歇息,于是我们找到一处背风之地,坐着谈话。”

韦千里渐渐听出兴趣,凝神聆听。

曲士英眼中掠过一丝诡毒光芒,瞬息即逝。他接着道:“毒手神狐简立休息了一会,吃了不少干粮,精神慢慢好转。我们并非一直有系统地谈话,但我为了方便起见,不必零零碎碎地说…”

他凝思一下,道:“那真是一个绝大的秘密,不过我至今尚不敢确定是真是假。那毒手神狐简立透露说,他此次深人祁连山中,为的是要重练一种独臂的武功,俾可在武林之中争一席之地。”

韦千里插口道:“是不是他要去的那处地方,隐有武林高人?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件事虽属武林秘密,可不十分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