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先生忽然狂笑起来,道:"你既重信义,我身为前辈,怎能令你为难,你要等三个月,我就让你等三个月又有何妨?"这变化倒又出人意料之外,花无缺又惊又喜。

只见桌上燃着灯,灯旁有个盘子,盘子里有个茶壶,四只茶杯,茶壶和茶杯全没动过。

花无缺忍不住长叹了一声,谁知小鱼儿的叹息声也恰在此时出,两人忍不住对望一眼,相视一笑。

燕南天大声道:"但我也要你知道,除了你外,世上还有许多人,他们所做的事,也并非为了自己的,永远只知为自己活着的人,他们心里也未必便能快乐,甚至说不定比你还要悲哀得多!"花无缺凝目瞧着他,缓缓道:"你要杀死,莫非也是为了别人么?"燕南天默然半晌,突然仰天长啸,似也含蕴着满腔抑郁的悲愤,难以向人叙说。

小鱼儿大声道:"我若不来找你,这三个月,你反正是找不着我的,这条件你并没有吃亏,你为何不肯答应?"花无缺缓缓道:"你说出这条件,其中想必又有诡计。"小鱼儿瞪眼道:"你……你不答应?"

几人进了荒宅,只见残败破落的大厅里,竟生着堆火,火上煮着锅东西,也不知是什么,还有好几个瓦罐子,零乱地放在地上,像是做菜用的佐料。

花无缺竟已用"移花接玉"的功夫,巧妙地转变了他们的方向,他们的力量本是往后退的,但经过花无缺的转变后,已变成向下压了,是以他们看来虽是在推花无缺其实却无异在推那地面。

他暗中叹了口气,忖道:"燕南天虽是我的恩人,虽是大侠,但却和我毫无情感,你们虽是恶人,但这么多年来,已和我多少有了些感情,我怎忍心为了他而找你们复仇,你们又何苦还要骗我!"严格说来,小鱼儿虽不能算是个十分好的人,但却是热血澎湃、感情丰富、表面虽硬、心肠却软得很的人。

黑蜘蛛道:"他夹着我奔上座小山,又掠上株大树,才放在一根树桠上,我全身麻木,动也动不得,也根本不敢动,生怕一动就要掉下来。"小鱼儿道:“他呢?”

两人招式看来虽仍凌厉,其实都不愿再缠战下去,突然齐地一纵,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黑衣人头上汗珠,已湿透了蒙面的黑巾,这才知道名动天下的慕容姐妹,果然不是好斗的。

就算他们还未打起来,但等到三姑娘将慕容九送到江别鹤的屋子,慕容九的人听了白开心的密告,去找出她来之後,慕容九的人还会放过江别鹤麽?江别鹤纵然厉害,慕容家可也不是好惹的。

只听有人惊呼道:这姓李的果然厉害,大家要小心……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响,接着又是一阵大笑,说话的人想是已被白开心打歪了嘴巴。

小鱼儿却在他身後笑道:对了,这样就对了,和他们打,怕什麽!

只见他一双黑多白少的眸子在夜色中闪闪光,但全身上下除了这双眼睛外,别的地方都在黑暗中。

这看来霸王般的大汉,竟被这少年轻轻一格,震得飞了出去,群豪耸然失声,又有几人怒喝着要扑上去!

罗九笑道:"兄台自然不会认得她的,只是……兄台你瞧她怎样?"小鱼儿眼珠子一转,道:"我说好又有什么用,你难道舍得将她送给我?"罗九笑道:"兄台既然已与在下结盟,在下所有之物,便是兄台所有之物,何况我兄弟又老又懒又胖,兄台总该知道,这老、胖、懒三个宇,正是好色的最大克星吧。"小色儿大笑道:"你既如此慷慨,我倒也不便客气了。"突听笑声起自窗外,一人穿窗而入,正是罗三。

这大厅前后共有十四扇窗户,三道门,每扇窗户高七尺余,宽三尺开外,无论多么魁伟的人都可轻轻易易地钻出去,出路可谓四通八达这大厅虽然宽阔,但每扇窗子距离小鱼站着的地方,最远也不过两三丈,以小鱼儿此刻的武功,轻轻纵身使可掠出。

突听庄外马蹄声响,众人俱都耸然动容。

花无缺究竟不是常人,到此刻竟还能沉得住气,脸上神色虽更难看,但居然还是动也不动,只是缓缓道:"我等出手之前,总得要人口服心服。"江别鹤笑道:"正该如此。,突然向那抬轿的轿夫招了招手,道:"过来。"那轿夫应命面来,躬身道:"江大侠有何吩咐?"众人正不知江别鹤在这紧张关头,突然令这轿夫前来是为了什么,江别鹤巳微微一笑,道:"铁老前辈方才说的话,你听到了么?"那轿夫道:"小人听得清清楚楚。"

只见两人使完了一趟拳,脸竟也似有些红了,抱拳笑道:"前辈多多指教。"铁无双道:"嗯……嗯…。."

忽听得一个温和沉稳的语声缓缓道:"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也不必太过忧郁"。"其实,荷露姑娘此番空手而回,在下是早已算定了的。"这语声一入耳,小鱼儿心里就是一跳。

小鱼儿道:"这件事又是在什么时候生的?"三姑娘道:"昨天晚上。"

这其中最惨的就是李明生,四十招下来,他连刀法都未施展开,额头鼻挂都已沁出汗珠。

却不知天下第一名厨也在"恶人谷"里,小鱼儿从小就跟他学了不少手艺,像小鱼儿这样的人,有什么学不好。

花无缺颤声道:"你……你……。

铁心兰大声道;"我姓铁,我爹爹便是狂狮铁战!"江别鹤笑道:"原来是铁姑娘,但在下可以名誉担保,铁老先生确未来过此间,姑娘不妨仔细想想,在下若真的杀了铁老先生,那是何等大事,在下纵要隐瞒,江湖中也必定有人知道的,何况,在下也未必就想隐瞒的。""狂狮"铁战乃是"十大恶人"之一,江湖中想杀他的人,本就不只一人,若有人杀了他,非但人人称快,而且人人都要称赞几句,江别鹤这番话虽然说的话中带刺,但却大有道理。

走廊上,有个小小的灯笼,昏黄的灯光,照着荒凉的庭园,一只黑猫蹲踞在黑暗里,只有眼睛闪着碧绿的光。

对街那人突然哈哈一笑,一般闪亮的银光,自口中射了出来,暗器立刻被打飞,银光直射到何无双身上。

大汉们立刻大呼道:"伙伴们小心了,这始娘暗器厉害!"云妨娇笑道:"你还耍吃莲子么?好,就给你一粒。她那双又白又嫩的小手连扬,手里的莲子雨点般澈出去,但却不是干莲子,而是铁莲子。

秘笈上所载,自然俱是武功中最最深奥的道理,两人好像都看不懂,一面摇头一面叹气,但眼睛却又都睁得大大的,像是恨不得一口就将这本秘笈吞下肚里,小鱼儿瞧了一个时辰,又打了个哈欠,笑道:"这书难看得很,我要睡了,你呢?"江玉朗也打了个呵欠,笑道:"小弟早就想睡了。"两人睡在床上,睡了一个时辰,眼睛仍是瞪得大大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若说他们在想那秘笈上所载的武功,他们是死也不会承认的,但到了第二天晚上,刚吃过晚饭,小鱼儿就喃喃笑道:"难看的书,总比没有书看好。"江玉郎立刻也笑道,"眼睛看累了正好睡觉,若是看精采的书,反倒睡不着了。小鱼儿附掌道:"是极是极,早看早睡,早睡早起,真是再好也没有。"其实两人心里都知道对方绝不会相信自己,但却还是装作一本正经。

以江玉郎看来,轩辕叁光更是凶多吉少。

江玉郎突然跪了下去,颤声道:"求求你,莫要杀我,只要你放过我,我一辈子都做你的奴隶,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萧咪咪道:"抱歉得很,只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除此之外,你们无论想要怎么样死法,我都可以答应的。"她又瞧了小鱼儿一眼,道:"小鱼儿,你听见了么?"小鱼儿眼眼仍在瞧着那土墙.茫然道:"嗯。"萧咪咪笑道:"有个最特别又最舒服的死法,我可以建议你们,不知你们愿意不愿意?"小鱼儿道:嗯。"萧咪咪道:"我咬死你们,好吗?"

江玉郎乖乖地爬回那地洞,乖乖地加满了油,又带出些清水食物,乖乖地送到小鱼儿面前。等到小鱼儿吃完了,他才敢吃那剩下的,他爹爹此刻若是在旁边瞧见,只怕要气得直翻自眼。只因他对爹爹却从来没有如此孝顺过。

他像是满不在乎似的,随手放下了这件兵刃,其实,他的眼睛一直在眨也不眨地盯着小鱼儿的手。小鱼儿也像是满不在乎地笑着,其实他的眼睛也未尝有片刻离开过江玉郎手里的鬼见愁。

他酒还没有倒完,小鱼儿的手突然从他两只手中间穿出去,一拳打在他喉咙上。江玉郎疼得脸都变了形,但手里的酒坛还是没有忘记往小鱼儿头上摔下去,小鱼儿自然早已料到他这一着,身子一滚,跟着飞出去一脚,踢在江玉郎某一处重要部位上,酒坛被摔得粉碎,江玉郎身子已蜷曲得像只五月节的棕子,动也不能动,连呼吸都接不上气了。

小鱼儿道:"是,是,我得意极了。"

这孩子生得眉目清秀,但却面黄肌瘦,像是育不全的模样,看神气像是比小鱼儿大,看身材又似比小鱼儿小。

这孩子生得眉目清秀,但却面黄肌瘦,像是育不全的模样,看神气像是比小鱼儿大,看身材又似比小鱼儿小。

小鱼儿道:"你用绳子里的毒针毒死那老猴子,又将绳子割断一半等着沈轻虹来上当,但以你的武功,你本来不必费这么多心思,就可杀死他们的呀!"缘裙少妇嫣然道:"要自己动手杀人,那多没意思,我一生中从未自己动手杀过一个人,全都是别人心甘情愿去死的。"小鱼儿道:"但我还是不明白,绳子断了,你自己怎么上去。"绿裙少妇道:"这里舒服得很,我已不想上去了。"小鱼儿怔了怔,摸着头苦笑道:"女孩子说的话能教我猜不透的,你是第一个。"缘裙少妇凝注着他,柔声道:"你的朋友被我害死了,你不想报仇?"小鱼儿叹道:"我打也打不过你,骗也骗不过你,怎么样报仇,何况,正如你所说,这不是你迫着他们,面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送上门来上当的。"绿裙少妇道:"你心里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