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见他?”南宫子靖皱了皱眉,突然听落儿提起要见封毓辛,总觉得心里不塌实。他一直视莫依落为亲生女儿,而今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男子搂搂抱抱,难免气不过,语气仍是气愤。“有事询问。”“何事?”“私事。”“……”南宫子靖看着那张益发美丽的脸庞而今倔强又沉静的表情,她似乎不打算说出原因,闭上眼叹了一口气。落儿道是失忆,先前难免是有些怀疑,可这么长一段时间,她的倔强未变,也依旧争强好胜,但除此之外,他也清清楚楚看到了她的变化,她性子温和了也淡定了,甚至添加了几分睿智,想想倒也是件好事。落儿当初就对她爹娘的死未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寻常女孩儿,哪个不会哭天喊地?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是不哭不喊,伤好之后,和庄里的同龄孩童也一直行同陌路。落儿习武用功,但性子却一向冲动,我行我素,难听点就叫做惹事生非,手底下也背负了几条人命,事后他都有去补救,但仔细一查,那些人也能算是死有余辜。所以他才一直相信落儿本性不差,再加上她幼年丧失双亲,也就由得她任性妄为。庄里庄外人刚开始说他是非不分存心偏袒,到后来更难听的传言他也听到过,可即便是这样,他也甘之如饴,不想多做解释。唯一想不通的,是落儿在最近两年接连几次上流云山庄挑衅,流云山庄早些年脱胎换骨,由一个叱诧风云的情报组织漂白,但即便如此也道是有几分背景,高手肯定不少。第一次落儿不知天高地厚,却好在对方并没有防范,得以全身而退,但也将庄里的几个侍卫抽得躺在床上一个多月起不了身。落儿虽是没造成太大的损失,但事关面子,只怕流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原本以为两大山庄免不了冲突,也早早的上流云赔礼,只是让人奇怪并不是庄主西门伤云出面,而是封毓辛接待了他。那个风度翩翩的君子,完美得找不到一丝缺陷,对落儿的行为并不追究,流云山庄也好像并无异议,一个外姓人能在流云山庄拥有这么高的地位,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但封毓辛那温和的目光,却让他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第二次事隔并不久,据传出来的消息,落儿第一次褪去红装,混入了加强防备的流云山庄,那时她高喊着封毓辛的名字,很明显是冲着他去的。只是听说当时流云的几个高手都在,阻止了落儿,落儿受了点伤,只能逃走,还是封毓辛放过了她。他斥问了原因,可落儿不说,之后陆续听闻一点动静,可大概是对流云不痛不痒,反而是落儿对北堂景昊的感情动向更引人注意。再后来的已经是一年之后,听说是在庄外,当时封毓辛带着几个侍从在外处理事情,落儿半路伏击,只是也没有得手,但那次之后落儿就没有回过庄,他找不到她人也无法阻止,才让她在最后的一场斗争中身受重伤,命垂一线。这毕竟是她自食其果,他也没有立场说讨回公道之类的话。但他却将落儿受伤的消息压了下来,免得外界会对两大山庄的关系多作揣测,也不想外人对落儿的重伤幸灾乐祸。只不过,落儿为何如此?几次下来,针对的已经明显指向那人,让他开始怀疑,那个男人……会不会……和朵儿夫妇的死……有关?于是,落儿重伤被送回来之后,他就派人着手调查。封毓辛是个孤儿,三十年前被前庄主带入流云山庄,而今已是二把手的位置,这么多年来他生活经历干净得像个出家人,并且也真的做到了慈悲为怀,甚至至今未娶。一个曾经的情报组织出了个善人,听起来多少有点突兀,但封毓辛却已成了许多人心中的尊敬。然而,十一年前的那件事即便他顺着封毓辛这条线索去查,仍是什么都查不到,封毓辛和那事并没有一点关联,事实上那件事完全像是凭空出现,和谁都没有关系,这反而让他疑心,一对侠义夫妇死得这么离奇,江湖上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只是这么多年的毫无头绪,让他几乎放弃。更何况封毓辛从未使鞭,而那个时候落儿身上的鞭伤又明显是用鞭高手所为,他也便只是猜想自己多心。其实落儿能醒过来,他已经别无所求,只求能和向源朵儿交代,所以落儿的失忆反而是一种解脱,他也不想再让这个孩子背负更多的东西。只是命运似乎没有放过落儿,那些命案的出现,第一感觉就不是落儿所为,发展到后来已经明显是有人陷害。但天下人只是认定,会惹事生非的人,不是好人,会和武林的翩翩君子作对的人,不是好人。更何况落儿做事一向张扬,杀了人不避讳也不是做不出来,所以更加坚定的相信是她所为,让事情更加棘手。就在调查一筹莫展的时候,矛头又指向了流云山庄,让他不得不将事情再次联系起来。但淑华说鞭劲是女子所为,和当年落儿身上的伤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流云山庄他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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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过,并无女弟子,庄里的小姐们也只有两三位略习基本功,现除了几个年幼的,大多嫁了人,唯一不妥之处是西门伤云的大女儿西门问晴二十余四仍未出嫁,但他特意去调查过,那女子素来安静,也只是待在庄里足不出户。总而言之,如果是失忆,现在落儿又是为何要去见那个男人?只是,她仍是不会说吧,想来是自己太过失败,这个女娃的心思,他从来就揣摩不透,她的心事也从不与他说。昨日和淑华商量,决定要不要知道以前的事,还是让落儿自己决定。“师父?”见他一直沉思,姚果儿唤了几声,待他回神又直勾勾的看向他,“师父,落儿现在有点累,想歇息了。”“……”感觉上她是在避忌谈封毓辛。也好,她心里也怕是难过,就让她再逃避一阵子,只是……这个叫颜楚的……南宫子靖看向颜楚,他在听到封毓辛的名字后,竟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老实说几次见面,他脸上除了笑容,脸上几乎没有其它表情,当即起了疑心,蹙起眉头。姚果儿也看向颜楚,后者很快感应到她的视线,回以一笑,然后轻轻耸了耸肩,姚果儿很快明白过来,他是不想住在这里。但很多事需要解决,她走不开,也只是一笑。颜楚领会,撇撇嘴,“他们会不会欺负你?”“我想,应该不会。”李鸣在人群中哼了一声,咕噜了一句,“她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那就好。”颜楚当做听不到,然后咧开唇角,“我走了,记得想我。”又瞧瞧门口望望窗,瞅向她,“哪边比较好?”“门。”“哦。”便是转身,基本上也算是走着出去的。姚果儿突然觉得说不上来的怪,感觉上背过身去的颜楚在思考着什么。见颜楚离开得没有犹豫,多少还是有点郁闷,本来还期待他会回个头什么的,是谁跟她说恋爱总是难舍难分?真想不通她到底是冲着哪点和颜楚凑成了一对,说不定还是她一厢情愿,颜楚所说的喜欢说不定是对小动物的喜欢,她现代人的智慧大概都在时间的旋涡中消磨无遗了,呃……做作了。有句话怎么说?当时气氛太美好?还是当时的她太脆弱?亦或者,她真的喜欢颜楚?欠欠身子,淡淡的开口,“师父,师母,落儿还想请你们答应我一件事。”其实早在南宫子靖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说出“让你的师母瞧瞧你”这样的话,就能看出这个师父还是承认苏淑华是他的妻子。南宫子靖看了看不动声色的苏淑华,见颜楚走了气也消了大半,点了点头,“说。”“柳非和好儿都正式搬进落英阁,在我见到封毓辛之前,北堂景昊和南宫逸都不能单独来找我。尤其是——南宫逸。”南宫逸脸色一寒,冷笑,“你这已经不是一件事了。”“怎么,你那么渴望见到我么?”姚果儿是背对着他,而今这句话虽是对着他说却没有回头。萧若蝶的脸又是苍白,其他人也是一惊。南宫逸神色一黯,眯眼,“想空出时间见情郎?”“那又如何?”姚果儿蓦地抚媚一笑,“南宫逸,你根本阻止不了他。”南宫逸虽没见到那笑容,却也听得出她言语中的挑衅,握紧拳头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接着,一只手搭上了他的手臂,他刚想出气,回头却是看见他娘,才生生的吞下一口气,别过头去。苏淑华自是将儿子的表情看在眼底,垂目思索了一会,看向南宫子靖,以眼神会意他答应下来。“……”南宫子靖也察觉到了儿子的不妥,思量片刻,才望向北堂景昊,只见他双眼紧锁住落儿,眼神受伤。北堂景昊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是不会娶那样的你。”就像她现在对他做的一样决绝。“不过我想问,如果不是那次受伤,你还会,喜爱着我吗?”“……”姚果儿转身面向他,“我不知道。”这应该去问莫依落。“不,你会。所以,我也会。”说完这句,北堂景昊大跨步走向门口,然后又回头看她一眼,离开。呃……“柳非,好儿。”“在。”“门、门主。”两人走出人群。“随你们家小姐去。”“是。”“哦!”好儿三两步走向她家小姐,早就想这么做了。接下来几天,姚果儿就跟在柳非身边学如何操纵内力,可总是力不从心,往往飞了几步就会撞树。所有的事情又开始没了动静,连颜楚也不知怎么的没再出现,唯一进出这院子的也只有苏淑华。她似乎已经住了下来,常带着点药膳过来,身边跟着苏映彩,一脸兴奋的样子。这个师母也真的是面冷心热,真心待她好。一直到那日练功回来,在屋里见到了封毓辛,那平静的心情才完全被破坏。她这落英阁也真的是个烂地方,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出入,她说她要见封毓辛也不是在这样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啊!看着封毓辛背过身子端详着莫依落的那条鞭子,姚果儿瞧瞧他腰间藏得天衣无缝的那金丝鞭,又瞧瞧身边的柳非,暗自祈祷他能挡得了几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