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朝天子执政,天子为皇长子,他有三位弟弟,原来的二皇子被封为燕王、三皇子为卫王,四皇子为赵王。
林庄正不久前收了去岁种下的甘蔗,之后林璇和卫恒又到了林庄瞧何萧制糖。何萧的师父何萧同他的同门师兄弟正沉迷在做火药中,做糖这种事,只有何萧来做了。
“你让是不让?若因你延误军情,你可担待得起?”刑渠恼怒,他一个刺史,什么时候轮到一个没有品阶的守城兵质问了。
林知非冷笑道:“那确是你之子!云娘有孕四月,时间刚好合得上,她身边的老嬷嬷刘氏不是你的人吗?只要叫来一问便知!”
带着那些毒料来的人是林璇,最先提议融了一些铁质农具做成细铁丝定入两边,作为绊倒马匹陷阱,拦住骑兵的,也是林璇。
李县不投石头,投的是什么?这样无声无息的,竟一点威力也无!
林璇伏跪在地,半晌也未曾听到头上说话声,就在她想要抬头悄悄看上一眼的时候,有一物夹杂着破空声朝她袭来。
细微的破空声划破黑夜,惊飞了树梢上的几只黑鸦。
如今各国关系敏锐,甚至有的封国之间已经打了起来。战争,死得最多的永远都是百姓,何然尚“非攻”,自是不喜这样的东西。
兰生不敢说话,只敢跪地不语。
林璇没想到还能拐到墨家的几个弟子,他们还都是爱研究的科学狂人,她忍不住笑了笑,豪爽道:“先生们做的都是大事,耗费钱财本就是应当的。我父把郡守之令交于我,便于我调动人力物力,先生们需要什么,只管开口,璇定会为你们备足。”
她回抱住卫恒,小脸埋在他的脖间,身子控制不住的轻轻发颤。
等喝了些许茶汤,林璇和卫恒才知道何然原来是来投林知非的,原因是他对那曲辕犁感兴趣,更对垂髫之年,却想出了曲辕犁的林璇感兴趣。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了——冥婚,给这恶鬼找个妻主。
严溯一路走出了李县,他的随侍才道:“郎君,我等要到何处下榻?”
“县丞还稻!县丞还稻!”
糖的历史由来已久,据诗经记载大约在西周时就有饴糖出现了。饴糖属于淀粉糖,一般用米和麦芽糖化而成。饴糖在现在,还是个稀罕物,而真正意义上的白糖,要到唐朝时才出现。
许多百姓现在已经合计着以后也要种两季粮食,早季种粟米,保证家中的吃食和赋税,晚季种稻谷,可以收了拿去卖,这样一年下来也有余钱。
虽然陈进和赵已身子骨看着还健朗,但林璇也不习惯老人家跪自己。她忙上前轻轻扶住两人的手:“二位老丈不用行此大礼,快快起来罢。”
转眼间,死气沉沉的尧城郡已然大变。
本以为这林小郎君只是突发奇想想到了这“曲辕犁”,但他们没想到她却在农学这样不入世家子眼里的学问里,竟这样精通。
林璇却对侍从的话不是很讶异。
林璇:“前方发生了何事?”
二牛耦犁又叫二牛三人,一般两头牛三个人一个耕作季就可以完成五顷的田地,二牛耦犁的发明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节省了人力,使粮食产量提高许多。
周汝凯上前抱了下拳:“郡公所说之事,谋已然明白。自古南北气候不同,然上至朝中羽人、农学之家、下至老练的农者,都认为八月不能耕种,原因是一来需要让土壤休憩,二来是粮种不能越冬。但肥田之法众多,如今是非常时候,自然不能休耕。”
这么晚了,卫恒还来这里做什么?
李从明吓得立马跪到地上:“殿下恕罪,下官无法救济百姓,下官万死难辞其咎!只是开粮仓乃是大事,若无郡守之令,下官不敢擅自开仓啊!”
深秋的清晨携着微凉的薄雾,朦朦胧胧的罩住了远方景观,林知非同林璇候在卫王宫门口,不多时,耳边有马车行过青石板的轱辘声从远处传来。
刚出了王宫,便飘起了一层细细密密如同丝线的小雨,雨丝勾连这微凉的风,稍解了些燥意。
卫恒会对她未出世的儿子有影响?
卫王怜爱的擦去许后脸上的泪水,好生劝道:“当初孤心悦你,奈何娶错了人。若你无子,孤也会好好待你。如今好事降临,以免伤身,便不许哭了。”
桂花树后,一片玄色的衣角随着来人的动作,轻轻动了动,然后那人露出了身形。
林璇怕自己打扰他们,正打算告退时,不防被吕谅牵住了手,她疑惑的抬目朝他看去。
她面带微笑,霍惊风却似是陷进了自我怀疑的阶段,面色犹疑难看。
“此言差矣!”有个圆脸的中年人站了起来道:“道之本源为礼才是。自古臣从君,子从父,妇从夫,此乃人伦大道,若无礼制约束,岂不乱了人伦?”
吕谅走到亭中,淡笑着坐下:“今日既是论道,老夫便想听听到底何为“道”,诸位畅所欲言,老夫自会洗耳恭听!”
悲观一些看,来年赋税不降,农民又没有粮种播种,卫国将会迎来一场不可避免的饥荒。
卫恒垂下眼睑,他和林家人相处的这段时间,算是最开怀的时候了。
“殿下真是折煞我了!”林璇一惊,伸手想要夺过帕子。
王宪闻言,心中感动,便朝这两人拜了拜。
他长得白白净净,眉目如画,阖上的双眼下有一点痣,像是用极小号的狼毫笔尖点上的。
卫王心胸狭窄,若是强硬要把殿下一路带着走,指不定殿下又在别处被许姝害了去。这还要再加上一个林知非的前程,吃力又不讨好。
林璇心头一软,不认忍拒绝:“好。”
话未说完,眼泪便掉了下来。
这熟悉的嗓音让何涣抓着林璇的手抖了两下,他扶住林璇的肩,左看右看才看出来这个浑身黑漆漆的,头顶还用一个红线扎着圆髻的小姑娘竟然真的是林小郎君!
就算是杀人如麻的三个男子,也呆如木鸡的站在原地,看着卫恒把那人砸得面目全非,胸膛血肉模糊,暗红的血水流了一地。
卫恒盯着由于过于劳心劳力而陷入浅眠的林璇,心里浮现出浓重的不甘来。
直到现在,她才彻底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