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时,百姓有了粮食过冬,有了居所避寒,等到清明便可种下高产的粟米,这一场饥后的灾荒便能安稳渡过。

林璇和霍惊风避开这二人之礼。

林知非看她表情实在怪异,忍不住轻笑:“我就知道会这样。”

“恒知晓了。”

大巫脸上画着诡异的纹路,头发上插有一根浓黑纤长的鸟羽,他进来时脚上发出了清脆的玲铛响。

兰生圆脸带着一份和善的笑意,看起来乖巧喜人。那老者开怀一笑:“小后生,你才刚刚进城吧?前一刻城中刚贴了告示,说王后娘娘怀了麟儿,王上大喜之下,下召给卫国百姓减税两成!”

县丞官衔比起其他官衔可以说小,但它又是很大的,因为关乎着一方水土的百姓。

林璇弯了弯唇:“回相国大人的话,小子今年八岁了。”

吕相国都发话了,自然也无人反对,几乎是所有人都朝林璇的方向看了。

“学生乃尧城郡霍惊风,学生不才,斗胆向诸位才俊讨教。”他朝四周俯身一拜道,“一言以蔽之,学生认为的道便是‘法’。”

林璇之前听林知非说过,吕相国是今日主持论道之人。

这刚成雏形的郡国并行制,定会因为各国不同的治国理论而渐渐产生差距与分歧,继而分崩离析。

卫国总体成盆状,四周皆是高山峡谷包围,卫都锦城郡在卫地中心,地势较低,气温虽高,但土壤肥沃,乃整个卫国最为富裕之地,各大世家皆聚集于此。

卫恒连忙退避:“祭酒多礼,恒与阿璇以同辈相交,您便是恒之长辈。”

卫恒拉了拉林璇的袖子,对她道:“此事,恒也会帮阿璇。”林璇受他牵连,他本就心怀有愧,加上同许姝的新仇旧恨,这些因素似是成了卫恒成长的养分,一场劫难过后,他眉目间那股怯弱转换成了和林璇如出一辙的沉静。

芮芮是秦氏闺中小字,林知非只有私下无人之时才偶尔会叫。

“孙太尉小心隔墙有耳。”

卫恒低目瞧着自己和林璇拉着的手,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因为这样他的心病才能好!

卫恒和林璇扮成了两个黑脸的小姑娘,一个正生病昏迷,另一个正在哭。

卫恒正垂目看着林璇拉着他的手,心情莫名有些好时。

这几日的提心吊胆,让林璇有些疲惫。

她是不想杀人的,法制社会里生长的她,从来也没有害人的心思,只是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形,压根由不得她心软。

屋外阳光正烈,这里应该是一处民居,破破烂烂的,一点也不起眼。

她视线瞥了瞥一旁傻愣住的卫恒:“此乃卫王之子,若是放他一命,卫国便暂且不会人心动荡。如此看来,钱财既得,又不使家乡生灵涂炭,这样的无本买卖岂不甚好?”

纵使许姝后来越发恨他,但卫恒还是记住了那次的救命之恩。

血迹伴着茶汤,黏黏糊糊的。

他下意识服从,倒是忘了林璇若是出了事,他护主不力,半途离主,也是一个死字。

夜晚渐渐降临,林璇跟随林知非一同前往黎城郡守杨澄郡守府邸,赴洗尘宴。

他朝身旁的少年看了一眼,示意林璇:“这是殿下,王上唯一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