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眼里的惊艳,谢越柏趁热打铁:“其实我有心让涂白来市里读书。”

于真真拿出一本张爱玲的《第一炉香》,以前就从报纸上还有杂志上看过张爱玲的名字,就是没看过她的书。

万青说:“不行呀,我喝醉了,放不下来了。”

庄佳艳换腿交叠,拿着笔头轻轻敲了两下桌面,笑:“你们现在青春期,对男女关系比较敏感。我是不建议你们这么早谈恋爱的,我觉得谢越柏像是有这心思,但你没有,所以才想换座位是不是?”

明明自己努力认真却自信心薄弱,反倒让他这个成绩差点的人来安慰她。

谢越柏事情真的有些可笑,他现在居然在把自己的钱拿出来供涂白,甚至让他住到自己外公家去。

镇里摆酒席都是十个人一桌,人齐了就可以开始吃。

何国胜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糖来:“吃不吃?”

谢越柏坐在课桌前,身后的林丹丹问:“还不走。”

于真真:“我是这么想的,不过也没想好具体送什么。”

万青:“……”

谢越柏心想:没有人带你,你怎么学习?连基础都看不懂。

身后的林丹丹,抬起眼。

很好。

她同桌后两排就是周庭和万阳阳。

这些小孩恶作剧的方式……谢越柏心想。

“学习。”周光认真地说。

转身用极小的声音问万阳阳:“你有没有那个?”

眉眼偏深,皮肤是种娇生惯养的白色,低头的时候显得鼻子笔挺,脸很有型,轮廓很漂亮,骨节匀称,肩膀出的方格灰白衬衫隆出光滑的小山丘弧度。

谢越柏:“你分座位都是按成绩来分的,对吧?那如果这次期末考,我跟于真真分数一样,是不是就可以跟她坐一起?”

“你们的进度到哪了?”

涂白暗叫一声:糟了。

“别叫他秃瓢,他人蛮好的。”

于真真坐在靠近窗户的里面,她旁边是同桌于小豆。

“你白天睡了那么久,晚上还睡得着?”他的声音落在她耳朵里,如鹅卵石落在铁网上,清晰而有质感,于真真立刻知道自己没有瞒过他。

涂白正在等她,十分钟前,还发微信问要不要去接她,被拒绝。

他一直在等于真真回来,但他知道她回不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你对我真的很好,可是你对我的好,在我这里会转变成不忍、愧疚和压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也想跟你过下去,只是总是在某个时间,还是觉得……再等等……缺点什么……”

今日一见,恍如前世,隔着浩瀚的烟波海雾一般。

他没有换洗衣服,所以还是穿了来时的衬衫和长裤,头发湿得深黑,边走边系上敞开的金色条纹衬衫两边的透明纽扣,于真真瞥一眼,便又把目光回到面汤上。

在林丹丹离开后,谢越柏起身去结账,回来后,直接拉着于真真出去。

她往后靠:“几年前,你在于镇让他帮你打了一个官司是吗?”

必须让一方离开。

于真真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片羽毛重重地压住,转头望着豆绿色的窗帘,“你忍耐一下。”

于真真眼皮微微压了一下,“嗯。”

她有些抱歉,毕竟涂白的插画兼职不稳定,刚搬完家,经济也不宽裕。

此时,服务员正好上菜,即便有着格挡,刘芝心还是听他那句柔情似水的“真真”,简直罐了蜜一般。

她了解谢越柏,必定是想得很清楚才会选择跟她分手,而且基本只要他开口,便无回转余地,她喝了一口咖啡,抬起眼问:“是什么样的人?”

说实话,他标准高,而且并不喜欢浪费时间。

渐渐地,她开始按他的步调走。

于真真从厨房拿出两双碗筷出来,打开一旁的电饭煲,盛好第一碗饭放到他面前,再给自己盛了一碗。

谢越柏手指头在桌面无声息的敲动几下。

但……如果……如果真的涂白要和别人在一起……她该怎么办?

这话说得,简直比讨厌还要令人伤心。

她靠在床上玩消消乐,十点半,突然有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好奇。”林宗宗双眸发光。

这两个人碰到一起,不得立刻死灰复燃?

周四上午九点,于真真和谢越柏启程离开。

“您有陈张的联系方式吗?”

所以于妈妈就总问谢越柏妈妈的动向,于爸爸就问炒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