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道:“不错,进入百花山庄,咱们滴水不入就是。”

唐三姑又打量四周一眼,说道:“你不知那沈木风的毒辣,我曾听祖母谈过他的往事,连我祖母那等目空四海的人物,提起沈水风,都不禁为之惊服……”

萧翎道:“旁门左道,不足为奇,纵然能幻起七个化身,又该如何。”

马文飞虽目中涌现一片杀机,暗中旋动折扇柄处的机簧。

钱大娘道:“因为这一棵数千年的老榕树,才使者身留居陋室,十数寒暑……”她似是自知说错了话,不待萧翎追问,赶忙改变话题,接道:“老身息居于此之时,有一个十八岁的孙儿,和我同住于此,两前年,我那孙儿突然失踪,迄今下落不明,老身本要去寻找于他,只因和人有约在先,和一件要事纠缠,无法分身找他。”

在他身后,紧随着两个人,一个三旬左右的大汉,一个二十上下的少年,这两手中的长剑,都已出鞘,四目中暴射出仇恨的怒火,凝注着萧翎。

她愈想愈觉不错,不禁由心底泛升起一股怒火,当下扬鞭催马,篷车度突然加快,疾如流星般,飞驰在官道上。

金兰举起衣袖,拭一下泉涌而下的泪水,接道:“那第二条路呢?”

萧翎道:“大哥说的是……”

耳际间响起毒手药王的声音,道:“孩子,过了今夜,你就会和好人一样了,爹爹带你游历那名山胜水,吃尽人世间的山珍海味,骑马走山川,坐船行四海,看尽天下好风光……”

玉兰呆了一呆,手中瓷碗,几乎跌在地上,望着萧翎答不出话。

此人心地阴毒,惟恐金花夫人和周兆龙不认识终南二侠,先行出言叫出终南二侠之名,好让金花夫人和周兆龙知道来了劲敌,早作准备。

金花夫人笑道:“大庄主的眼光果是人一等,这几个蜘蛛,不但毒绝千古,而且已有些通灵,如是把它毁去,那是太可惜了。”

这张圆脸,留给了萧翎很深的记忆,正是那金算盘商八。

“二哥,咱们只不过是到江畔找人,能否找着还难预料,带着这样多人同去,如临大敌一般,岂不要人耻笑咱们胆小怕事,倚多为胜。”

萧翎道:“不要慌。”

“江湖间盛传那萧翎,剑如神龙,人如玉,今日方知见面尤胜传言许多,只可惜这身装束,未免不够风雅。”

他自说自话,萧翎能闻难答。

但那黄袍人仍是动也不动一下。

商八哈哈大笑,道:“你要跟什么人习练武功……”

无为道长右手立胸,微微一笑,道:“什么风吹来了大驾,邓兄,咱们十几年未见面了吧?”

但见那金蜈蚣双翼震动,飞快地飞向赵光握剑的右腕。

这一番言语,果然说得萧翎大为心动,暗道:是啊!如我病重而死,今生今世,都无法再见到岳姊姊了!

那人侧目望了中州双贾一眼,直对岳小钗行了过去。

何坤收招不及,但救人却是从容有余,左手一挥,挡住了萧翎撞向岩石的身体,歉然说道:“公子吓着了吗?”

那手牵双大的蓝衣人,刚好站在道路正中,手牵双大的皮索甚长,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那老姬冷冷接道:“你要见我一面,现在见过了,你还不走,等待什么?”

你们还有一个活人没有?”

那人似是对百花山庄有着无比的畏惧,当下说道:“小人想留在此地,帮姑娘共御强敌……”

玉兰急急挥手说道:“你留此与事无补,反而有害,快些收拾东西走吧!”

那大汉道:“恭敬不如从命。”匆匆奔入卧室,片刻之后,提着一个小包裹,对玉兰长揖一拜,急急而去。

金兰道:“这人很怕死。”

玉兰道:“不能怪他,他亲眼看到二庄主连续处决他六个伙伴,心中如何不害怕,他这一生一世,只要听到百花山庄四字,都将吓得亡魂离体!”

萧翎道:“舍外牛羊成群,你为何要他舍此基业而去?”

玉兰道:“三爷放了那三个人,必将泄露咱们行踪,别说百花山庄中人找上来了,便是那三人去而复返,也会要他的命。”

萧翎略一沉吟,道:“你说的有理,防人之心不可无。”

玉兰目光一掠桌上食物,说道:“金兰姊姊清陪相公留在此处,我去约那小要饭的,要他到此地来相见。”

萧翎道:“何不同行赴约?”

玉兰道:“大白天里,相公行动,太过惹人注目,在老爷。夫人未脱险之前,我们行踪愈是神秘愈妙。”

萧翎道:“方圆十里,尽都是百花山庄中的暗桩,你一人行动,岂不是危险更大?”

玉兰道:“不妨事,妾婢易容改装而行,他们就不会注意了!”起身而去。

片刻之后,只见一个满脸污灰、破履褴衫之人缓缓走了过来,笑道:“相公,您看看我可像那小要饭的?”

萧翎哑然一笑,道:“扮装得很像。”

金兰道:“你要多加小心,不要露出破绽。”

玉兰道:“如在平时,我再改扮的像些,也难以避过百花山庄中的暗被耳目,但此刻,形势不同,天下英雄,云集于此,各色各形之人,无所不包,百花山在放任这些人在附近走动,迟迟不肯出手,不是另有阴谋,就是有所顾虑,此时此地,我这身装扮,足可鱼目混珠了。”

萧翎听她论事精辟,心中甚是佩服,暗道:这丫头才智过人,胆大心细,日后在江湖上,必有一番成就。

只见玉兰抱拳一礼,转身急奔而去,跃出竹篱,消失不见。

金兰目注玉兰去向,良久之后,才回头对萧翎道:“相公请静坐调息片刻,妾婢入厨,为你做些点心食用。”

萧翎道:“不用了,昔年我在那三圣谷中学艺时,常以瓜果果腹,这已经是很好了,此刻,这归州境内,到处都是武林高人,举炊难免要引起他们注意。”

金兰道:“妾婢从命,相公委屈了!”

萧翎匆匆吃过,金兰刚刚收拾好碗筷。

突闻呼的一声,篱门被人踢开。

金兰暗中探头一望,只见四个身着彩衣之八,鱼贯走了进来。

这四人在萧翎脑际,都留着深刻的印象,正是昔年在武当山上听禅阁中曾经见过的江南四公子。

五年不见,四人仍是那等自命风流的装束,一个个彩衣鲜艳、花枝招展。

萧翎略一打量四人,低声对金兰说道:“咱们快避开去。”双双闪入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