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人道:“是我。”
“冷血!”
高晓心也跪下去,叫了声:“爷爷”便哭了,丁裳衣摇道:“我是旁人,说外话不见怪,你们有什么做错了?要不是你们的现,只怕高老局主是在地底里连块棺板也没有哪,现在移葬复生,总比曝尸的好,也胜过今次给官差掘出来,这是高老先生泉下有灵,待他日你们有能力时,再修坟置地,风光大葬,不也一样?别难过了。”
她略为失神。
高晓心气得不去答他。
唐肯即答:“我看见你,想起她”忽住口不语。
他只知道来抓两个犯了法的人,本来眼见十七八个衙役挂彩而退,他已知道来人不好对付,却没想到这其中一个武功竟高到了这个地步!
捕王道:“要我放你,那是不可以的,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冷血忙道:“好的,好的。”店小二一搭白布转身去,冷血忙喊:“来两碗高粱!”
冷血挺起胸,昂着,看着轿子。
言有义肯定丁裳衣不会骗他,原因是:他一早从李鳄泪那么劳师动众来料理的事中已经断定,这笔税饷一定有问题。
他的语音充满了懊丧:“我再也没有梦到你。”
丁裳衣娇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人一面走着一面咳嗽着,咳嗽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全身都痉挛了起来,扶住树干,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这七八名大汉簇拥着隆牢头,言氏兄弟一见,哈地笑了出来:“我道是谁,原来是隆老哥和帖家三兄弟、肇家五虎将!”
但一个真正的高手,都喜欢通过考验,因为有考验才有挑战,有挑战才有奋,有奋才有进步!
唐肯拿火炬来照两照,一蔑谑:“他……在哪里?”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转了几处洞壁,所处渐宽,空气清凉恰人。洞里有千奇百怪的苟石,有各种的形状,吃火光一照,晶莹翠丽,气象万千。
血迅的染红了泥沙地。
柳激烟是“捕神”,却在三年前,“凶手”一案中,知法犯法,最后作法自毙,终于死于冷血剑下。
“我明白。”
那可怕的厉啸!
然后又笑道:“不过,江湖上的英雄好汉,痛字都是不轻易出口的。”
丁裳衣道:“什么狗男女!”
丁裳衣迅往前掠,但门口已有三四名衙役持刀守着,那鸨母和婢女早已被砍倒在地,丁裳衣自度可以在三招内把这几人击倒,但背后的剑已逼近她的肌肤,她连半招的时间也没有。
丁裳衣倏伸手握住他的手,唐肯一震,只觉丁裳衣柔荑软得像棉花一般,但冰冷而微湿。
两顶轿子一直往楼上抬去,直到三搂长廊,这些抬轿的人脸不红、气不喘,显然都是内功甚有造诣的高手。
李惘中一死,在场的人,无有不怔住的。
可是关飞渡也到了李惘中身前。
这一扬,足有数丈长数尺宽的是一幅画:这幅画刺绣得十分精美,唐肯瞥过一眼,只见里面绣的是亭台楼阁,豪华排场,像一个什么寿宴珠光宝气的祝贺场面。
关飞渡喉头出荷荷之声,悲酸地道:“监牢里的女犯也是人,李惘中尽情侮辱她们,我自然要管!”
而在这个时间里这样被叫出去的犯人,多半从此不再见面,一去不复返了。
唐肯愣愣地道:“眉毛剔得高高的,眉上有痣……”这样一个人物他是极熟悉,但因为情绪还未恢复,一时还转不回来。
丁裳衣只凭了最后一点儿希望他说:“……他的名字叫关趣。”
“关趣?关小趣!”唐肯跳起来道,“关小趣就是小弹弓啊!”
丁裳衣给吓了一跳,顺着念下去:“小弹弓就是……。”
唐肯比丁裳衣更惊奇似地:“小弹弓己投入衙门去了!”
“投入衙门去了?”丁裳衣又念了一遍,“你是说……?”
“他去当捕快去了!”唐肯颇有点不以为然的道。
丁裳衣匆匆进去,换衣,扎,提剑,出来时紫披风掩映蓝劲装猎猎英风,唐肯急问:
“丁姑娘,你要去哪里?”
丁裳衣寒着脸道:“关大哥最放心不下的、最宠护有加的就只这一个弟弟,我决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唐肯想要劝阻,又不知该从何劝起,忽听高风亮道:“丁姑娘,既然连我们都不知道那二三个月来探他一次的汉子是关大侠,只怕差役、衙门和官府的人也未必知道,关小趣暂时应无大碍的。”
丁裳衣见原来高风亮夫妇都来了,不好意思硬要逆闯,道:“关大哥怕在外声誉不好,不想让他弟弟知道有个当盗匪的哥哥,便一直没告诉他知道。”
唐肯傻愣愣地道:“怎么我从来就没撞见过关大哥?”
高夫人笑呻道:“你就只晓得去打墙挖洞,哪个人来访你看见过了?倒是小趣,嘴里言语,都是极佩服他的哥哥的。”
高风亮接道:“其实关大侠是位大侠,也是位义盗,官兵恨他入骨,才把他诋为盗贼,小趣年纪虽小,但是个明辨是非的人,关大侠其实又何必瞒他。”
丁掌衣叹道:“关大哥总希望他弟弟将来的成就比他高……关大哥本来也是名门望族出身,因受小人陷害,才致家破人亡,关大哥也只好沦为盗贼……但他总希望有一天他关家能出人材,光宗耀祖,光大门楣,吐气扬眉,重振声威。”
“丁姑娘,你的心情我了解;”高风亮很诚挚他说,“先用过晚饭,我跟你一起,潜去衙门……我想你也没见过小趣罢?有我引介,总会方便些。”
丁裳衣见高风亮夫妇盛意拳拳,何况今晚是他们局里团聚的第一餐,她也不好意思再坚拒,说道:“好吧。”便回到窗前,插上一炷香,默祷起来。
高夫人低声问:“丁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