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凝立不动。

良久,只听冷血沉声道:“点火!”

到了翠屏山,旭日在群山托起一道隐隐的红光,似瞬间就要沸腾起来,灰蓝的沉云也渐转镶金紫的边儿。

马已飞跃上拱桥。

冷血瞳孔收缩。

“第一,不要回头。”

聂千愁突然偏向丁裳衣,出比刚才更凄厉的狂啸。

言有义道:“你看我们作得了主吗?高镖头,我看您也无需躲头藏脸的了,扯下遮帘布,跟我们回去吧!”

唐肯“虎”地一刀当头砍去,边叫道:“丁姊先滚!”他本来是想说“走”字,但因接丁裳衣先前的话语,说成“滚”字,自己亦未觉察。

只听鲁问张道:“蓝罗刹,你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唐肯道:“我听大哥说,有个高手,姓聂”

又听一人没好气的道:“喂,你没看见这是‘菊红院’的轿子吗?里面准是‘菊红院’的姑娘们了,嘻嘻……”

他中了关飞渡一拳,本来一直往后跌去,不容易才站住了身子,突然间,胸前凸露了一截带血的刀尖。

唐肯忽觉肩上的人一阵摇晃,正想问,忽见自己头上也有一些腥湿的液体淌落,唐肯一看,原来是血。

唐肯悲愤地道:“好!而今虎落平阳,大不了杀头罢了,多废话干什么!”

隆阎王神色也有些不定,清了清喉咙道:“关……关爷,这是狱中的规矩,咱们是奉命行事,您,您这就不要再管了!”

----难道那么快就轮到自己……?

言有义哈哈朗笑道:“肇老大原来是为了这个……看来,帖家的哥儿们……”

其中一名大汉横眉道:“姓言的,自从李大人请了你们四人后,对我们可愈来愈不信宠,起初还有些残羹剩饭吃,到后来,偌大的衙府可都没有我们混的份!”

另一名大汉张着巨口道:“那个‘老虎啸月’真有两下子,非我们能及,也就罢了,但你们和那姓易的穷酸……”

还有一名长满痂疤的大汉道:“现在姓易的穷秀才死了,就剩下了你们,碍着我们升官直上的青云道!”

言有义干笑两声:一原来是这样的。”

言有信望向隆阎王,道:“隆牢头呢?你也来趁这个热闹!”

隆牢头道、“说句公道话,你们四位未来之前,那儿本来就是帖氏三雄和肇氏五虎将的天下,我也沾了不少光,你们来了之后,却把我也调去看监牢,你们这一来”

言有信接道:“你们就黯淡无光了。”

隆牢头变色道:“姓言的!别以为今天还是在李大人面前,我可不怕你们!”

言有信好暇以整地道:“你当然不怕了,有帖氏三雄和肇氏五虎在,你还有把我们杀了灭口的胆子哩!”

那肇老大居然道:“我们同是江湖人,也不想行事大绝,饶你们不死也可以,只是,这批人要交给我们,你们,永远不许再入青田县半步。”

言有信冷笑道:“这批人给了你们,好领个大功,作为日后晋进的好垫石,可惜……”

言有义忽然长长一揖,恭声道:“拜谢诸位不杀之恩。”

那帖家兄弟一个笑道:“这才是识时条者为俊杰。”

一个道,“你倒有自知之明,与我们争?螳臂挡车而已!”

另一个说:“言家不过懂得耍几下活像僵尸的拳法而已,硬手硬脚的,去江西赶尸倒还差不多。”

言有信脸色倏变。

言有义却卑声道:“诸位说的甚是,以前不知量力,得罪之处,尚请恕罪。”说罢“卟”地跪了下去。

帖家兄弟忙道:“这算什么?”“请起,请起!”“一场误会而已,谁都不要放在心上!”

肇老大仍沉着脸道:“你们要是不伤了老四,我倒可放了你们。”

言有义“拍拍”掴了自己两巴掌,哀声道:“都是我不好,不知是诸位大驾,以致出手暗袭,误伤肇四爷,实在该死!”

肇老大冷哼一声,隆牢头凑近他耳边咕噜了几句话,肇老大眼珠转了转,道:“好吧。

不杀也可以,但要立下重誓,永不入青田,见到我们兄弟,好狗不挡路!”其实他心里跟隆牢头所想的是一样:言氏兄弟的“僵尸拳法”据悉已练至“飞尸”境界,蕊谵把握,最好能免去此战。

唐肯、高风亮、丁裳衣等见李鳄泪麾下高手争权争宠起内讧,巴不得他们互相残杀才好,不料眼见言氏兄弟如此窝囊,心中都不禁痛骂。

言有义指天誓道:“我言有义,而今心甘情愿,诚服隆阎王、帖氏三雄、肇氏五虎将,今生不踏青田半步,一切功名,拱手让贤,如有违者,天打雷劈,血洒荒山!”誓罢竟向诸人叩道:“请各位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帖氏三雄,肇氏五虎将、隆牢头都哈哈大笑起来。要知道江湖中极讲骨气、有种,如今竟见言氏兄弟如此怕事求饶,实在又高兴又好笑。连那受了伤的肇老四,也不为甚已,闷哼道:“算了罢,把他一双狗腿子打断便了。”

隆牢头忽想起一事,道:“言老大,你的意思又怎样?”

言有信沉声道:“我?我跟老二一样。”

隆牢头紧逼一步:“那你也立个重誓呀。”

言有信咬牙道:“好。我言有信奉诸位为师为兄,言听计从,不敢有违。”

隆牢头笑道:“如果有违呢?”

言有信深吸了一口气道:“血溅五步,死无葬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