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进单家堡,朝着单府大门口飞速前进,遥遥相望,就见一个两鬓霜白的金丝锦袍男子在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陪同下,直直的站在门口张望。

火伞高张,浮瓜沉李,夏虫不可以语冰。

“阿树向来品位不凡……你们是不知道他家里面的那只母老虎,哟吼,那可是女人中的‘极品’,两眼一睁吓死老虎,两眼一合吓死……”正说着起劲儿,突然觉得背后阴风阵阵,轻轻回头,悄悄抬眼嗬……猛地吓了一跳,魔玺玺此时非但衣衫不整,满脸漆黑,原本为了掩饰‘伟大的胸膛’而塞进胸下的棉花枕头,不知道怎么弄的竟然凸了出来,很明显是一个孕妇……而这个孕妇,此刻正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自己……铁榔头大惊,莫非她是在怨自己破坏了她的好事?!

如果可能,魔玺玺很想唱一首天后王菲的棋子给小枫听。只是,第一她前世嗓音特难听唱歌跑调,所以很少唱歌,她不会。第二她怕她唱出来,小枫心情非但没好再一口气上不来过去了……

“你会遭到报应的。”红色袈裟随着夜风轻轻扬起,红色的朱砂痣有些刺目,秀眉微皱,如玉的面容上写满了愤怒。

木板车停在神剑山庄门前,和魔玺玺所在的地方隔着大门遥遥相对,停好车子后,那女子麻利的将两具‘尸体’叠落着扛在肩上,再一个接一个安稳的放在地上,之后,悠闲的弹弹身上的土,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鬼哭神嚎。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女子是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看得魔玺玺是一阵错愕……震惊得昏天黑地的。原本很注意形象,哭得很仪态万千的魔玺玺,看着那女子的动作,只觉的耳膜嗡的一声不断的颤抖,自己则是张着嘴巴,膜拜的看着那天生神力女超人。

“滚……”铁榔头轻哼一声,放置于原木桌子上的铁掌不断的收缩成拳头。

“你还舔吗?”魔玺玺笑容灿烂,周树气得险些背过去,狠狠吐了一个字——不,便转身离去,留下的狂笑不止的魔玺玺。

先是盘腿坐着,再然后将双腿支起来,抱着腿坐着,再然后干脆跪着……

霎时间,矛头指向了,名字里面同样带雨字的小雨和柳霖。

该用整洁来形容,整个房间一尘不染,而一身水蓝宽袖长衫,银丝刺绣的女子,就那样侧躺在血红的大波斯地毯上,表情从容,安详,甚至嘴角还挂有微笑。屋内,除了一个仵作,在摆弄尸体,没有允许任何人进入,这是铁榔头的意思。众人都徘徊于门前,或焦躁或不安或深思或胆怯或害怕,总之,除了无比快乐加无敌兴奋的周树小童鞋外,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或者怕波及到自己,或者有意的只认别人,一时间,人性本恶的丑陋嘴脸全部的暴露在空气中。

“先排好队,然后一个接一个的说说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突然,一个貌似捕快头头,铁榔头小走狗的瘦弱捕快,在楼梯前很牛叉的大喊一声,喊完后,便立马冲着铁榔头摆出最美的笑容。大厅内一共是二百多人,捕快一共是四个算上铁榔头,这要查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魔玺玺有些不耐烦,不过碍于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还是选择默默承受了。

“小树~~~~~~”某女轻叫。

“天天都吃这样的……好……”周树刚要说话,魔玺玺便夹了块鱼塞进了周树的嘴巴里。

“走了,蓉妈妈,我们啊~!去大采购~!呵呵……”亲密的挽着蓉麽的手,小翠儿似女儿一样陪着蓉麽在几个同样在王府当差的老嬷嬷身前走过,一瞬间,蓉麽突然觉得特别骄傲特神气,高高的扬起头,险些连路都不会走,要知道周树虽未世子,但是是个傻子,在王府是一点儿地位都没有。而二少爷是王爷侧妃兰夫人的儿子,兰夫人母子向来看不起世子,经常背着王爷欺负世子。她和沙大毕竟老了,不中用了,也保护不了世子。而她和沙大也经常被二少爷和侧妃身边的奴才欺负,要他们做最苦最累的活儿,吃最少最臭的饭菜,领最低最廉的工钱。其实啊,世子以前身边人也很多,都是他们这么逼得,一个个都‘弃暗投明’了。唉……他们最擅长的手段就是在吃穿用上面克扣耍弄世子。世子之所他喜欢睡猪窝……还不是二少爷……唉……那个二少奶奶更是心如毒蝎啊~!要不是王爷健在,还有小少爷帮衬,世子不知道会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呢~~!

“你……你不要再过来……”周树的声音近乎哽咽,魔玺玺突然一愣,记忆瞬间回到刚刚□未遂的犯案现场,那个时候……周树似乎……好像……应该是很镇定吧?难道……在周树心目中,宁愿被那两个笑星一般的大婶儿□也不愿被自己玷污?!再看看自己,水蛇腰,木瓜胸,大腿修长挺直,脸蛋儿美艳无双啊~!天啊~!这周树的审美观,真真是彻底被扭曲了~!双目一沉,魔玺玺笑得阴森恐怖。一手摸了摸鼻子,一手猛地扯开自己的上衣领子。瞬间,快速向周树移动数步,大赫一声,‘你叫吧,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救得了你~!’便将周树,扑到了床上,三五下用周树脱下的长衫撕成的布条,将周树四肢分开的绑在床上……

“让奴家好好伺候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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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听喋喋不休的小丫头翠儿说,自己的身体原来的主人单子墨,似乎喜欢自己的表哥什么哒,只不过,那小子和一个花魁私奔了,用的竟然是单子墨的珠宝首饰!太过分了!小翠儿说的时候,魔玺玺就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要找到那小子,对着他大吼,‘吃得我的给我吐出来,拿得我的给我还回来!’把那些金银珠宝都要回来!

“唉……就这些……其实我很想和你说周先生,这些钱不够哒!可是,一看你……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善良,讲究传统,传统美德说得好,要尊老爱幼嘛!你这忙,我帮了!不就是帮你儿子找一对象,争取计划外让那女哒怀孕吗?计划生育我不会,不过意外怀孕找我,你算找对人了!正所谓有钱能使磨推鬼!你早拿出钱来,你用说那么多废话吗?放心啦!有我出马,保准搞定,不管你儿子喜不喜欢女人,他就算喜欢人兽恋,我也包准给你带回来个龟孙子!哈哈……玩笑,玩笑啦!你不要认为我坑你钱哦!你要这么想,你儿子不孝顺你,你说你要是到少林寺学武功回来再教训他,那要多少时间、精力啊?保不准待你学成之日,你儿子都挂了,又或者没等你学成你自己就挂了,现在这死亡率多高啊?唉……我果然不适合作商人……太善良了!”翻光老者身上所有的口袋,少女表情很惋惜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依旧没有清醒过来的老者。向门外走去,突然,一阵风猛地吹来,偌大的牌匾在艳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魔玺玺借贷公司。

,周树这个混蛋一直挡在她身前,害得她都看不到她的表情了!

“你大可以把胸口扯得更开,站在门口往外望。”戏谑的看着魔玺玺通红的脸蛋儿,好笑的动作,嘲弄的扯动嘴角,周树轻嗤道。

“该死的,要不是你揉我胸口那么大力,我会这样?!”捂着胸口,魔玺玺大吼,吱嘎,房门再次被推开……门外的小翠儿满脸通红表情极其尴尬无措的站在那里……

“额……凤姐说,万三千在大厅……”说罢,小翠儿头也不敢回的掉头就跑,好似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她一样……一边跑还一边嘟囔‘欲求不满的人会愤怒的杀人的……’

“呃……”望着一阵风一样消失在门前的小翠儿,魔玺玺只觉得,自己此刻即便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而周树,却依旧挂着刺目的笑容,没心没肺的摆弄自己墨黑的发梢,笑得无比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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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梨花瓣随着清风,荡着娴熟的舞步,缓缓谢幕,红日当空,白云浮动,碧蓝的天际,如浩海若明镜,在无比炎热的夏季,给人一种清凉之感。仿佛,可以渗进心灵深处的清凉碧透。

雕梁画栋,荡气回肠,白玉为梯,金砖镶壁,百折千回,九曲回环。单府的气派,即便是皇家大院,也是望尘莫及。

“奇怪哦……小姐好像……”头顶两团小包包的瘦弱女孩儿,一边移动着莲步,一边兀自叹息。

“小姐怎么了?”另一个略微丰腴的女子,仰着精描细抹的美丽脸庞,接着问道。

“你不觉得小姐很奇怪吗?”瘦弱的女孩儿突然停下了脚步,很是凝重的看着身前明艳的女子,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嘴巴凑到明艳的女子耳畔。轻轻嘟囔了几句,只见那明艳女子,双目由微眯到陡然睁大,再到无以克制的浑身颤抖。

“借尸还魂?!”明艳女子突然大叫出声,并不自觉的退后两步,忽的,什么东西接住了明艳女子的身子,哦不,是明艳女子撞到了什么东西,不自觉的回头一看,明艳女子无措的跌跪在地上,而那个瘦弱的少女亦然。

“凤姐……”望着凤姐苍白的俏脸,跟着凤姐身后的几个丫鬟,无一不神经紧绷,浑身颤抖。

“你还和谁说过这样的话?”微微扯动嘴角,凤姐笑得温和,只是那双妩媚的凤眸中,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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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楠木,白玉椅,名家书法,皇家字。

今日的单府大厅,早已失去了昨日的温馨舒暖,而多了紧绷的压抑之感。暗潮汹涌,暗礁纵横,剑拔弩张。

单继伟坐于嵌金白玉台的左侧白玉椅上,持着沈万三赠送的梨花白玉杯,啄饮。单继伟左手边,第一张金丝楠木椅子上面,坐着的是一直沉思的铁榔头,而铁榔头左手边则坐落着一个一身金灿灿的金丝长衫金马靴,头戴宝珠金丝冠的男子,而这男子便是万三千。一身的金碧辉煌啊,万三千将西楚富商的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他那一双手上,就戴了九枚豆子那么大的宝石戒指,分别呈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九种颜色,问为啥万三千只戴九枚戒指?答,万三千是个九指。

单继伟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而万三千也沉得住气,跟着一语不发,只是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瞧。话说,万三千的生母是一青楼名妓,而万三千自小是跟着母亲一起长大的,十三岁那天,万三千的父亲万财因为几个儿子连番病死,才将一直流浪在外的万三千接回了府要他认祖归宗。可,即便的入了万家祖籍,万三千自小锱铢必较的性子也没有改过来,他从来都是能省则省,能黑则黑,能占则占,能白拿就白拿。吃饭只吃青菜,喝茶只喝茶铺里面的大碗茶,长着么大,他从未逛过一次青楼,为了省钱,他只能公开调戏调戏良家妇女,并得了一个在世色魔的大号,为了省钱,他爹挂掉的时候,他选择用一卷席子卷上埋入祖坟,却换来了一个衣冠禽兽的骂名,他容易么他?那条席子还要三掉钱呢!

面对相坐无语的两个人,铁榔头是终于憋不住了,

“小姐,世子到。”一个带着几分薄哑的童音微微扬起,门口小童,望着周树和魔玺玺的背影,不由得吐了吐舌头,给身边另一个童子一个眼神,两人预备通知其他人一声,好戏就要上场了!

“小婿拜见泰山……”一清脆响亮。

“鹅鹅鹅鹅鹅鹅鹅……”一低柔含糊。不知道为什么,魔玺玺就是觉得很不安,昨夜自己醉酒,或许是躲过了一劫。可是今天,当她就要面对单继伟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不敢。她害怕,更确切的说,她对于未来的一切感觉到恐惧。一个人,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她不会感到恐惧,只会感到迷茫。因为她知道,没什么会比此时的情况更糟。而当有一天,这个人拥有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的时候……她,才会知道恐惧的真正含义。恐惧从来都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于内心,源于内心的嗔痴怒怨以及种种欲望。

“子墨不舒服?”放下白玉杯,单继伟皱眉,一抹焦急闪过杏目。难掩的激动和紧张,灼痛了魔玺玺的眼。从来都不知道,还有人这么无私的关心着自己,而不是为了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的互利。也许,这就是亲情的滋味吧。甜甜的算算的,涨涨的,让自己很不好受。

“我……”她无法开口,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宁愿做一辈子的傻子……

就在魔玺玺不知道说什么而口吃的时候,一个慌张的身影突然闯了进来。

“报告老爷……有一个自称是仙师的……额老头儿说我们府内有妖孽……”猛地,魔玺玺的心脏紧缩,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漫天而来,侵袭她脆弱的神经,一个踉跄,魔玺玺只觉得自己突然跌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狭长的妖媚眸子灼热的望着自己的眼,一瞬不瞬,好似将会把自己看穿一般,而就在魔玺玺支持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大手一览,拥着魔玺玺的怀抱更紧更用力了。

别怕……

他,说。

出奇的,魔玺玺竟然觉得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在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