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厂建起来后,栗明俊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瓷厂里,和工人同吃同住,就连他亲爱的老父亲驾鹤西游病故后都没回家奔丧,以至于姐弟们差点和他断绝血缘关系。

周黎明说:“老贾,你我共事多年,有什么不好说的呢?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有利于滨海发展,有利于班子团结的话,我一定洗耳恭听。”

在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滞,两个人没有言语,没有手势,犹如两个默契的幽灵,紧紧拥抱成一个肉体,镶嵌在一起。他双手搂紧她的腰肢,嘴唇紧贴着嘴唇,舌头搅拌着舌头,倾诉着隔离的苦楚,朗诵着相见的甜美。

也就是在这一年,淮海省的政坛也发生了变化。

蔺胜运接过周黎明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道:“具体的条条杠杠还要由部里和处里进行进一步的细化,不过,有几点已经基本定下来了。”

梅琳面向前方,伸平双臂,头发平飞起来,扫到了周黎明的嘴角。

梅琳大着胆子变换着花样开始恭维周黎明道:“再怎么也不如当市长好,您看您无论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的,这才叫威风,这才令人羡慕。再说,周市长您又不大,才三十出头就当上了市长,像您这样年龄当市长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充分说明您的才华。”

周黎明接过钥匙,告诉孟宪良,自己有事情出去一下,如果有人找你自己,打我手机,138开头那个。

直到周黎明被下派到滨海做副市长,两个人才分开,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因为分开而疏远,工作之余,经常互通电话彼此问候,联络感情。

他也知道,在滨海,最有实力与他同台竞技,放手一搏的人就是周黎明。

周黎明不仅学历高、年轻、贡献大、干劲足,而且背景深,靠山硬,省里有人替他说话。

但是,不管周黎明的后台有多硬,他都要放手一搏,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到黄河心不死,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

官场是场没有硝烟的战场,讲究的是杀敌于无形之中,要有诸葛亮的本事,笑谈中让敌人毙命于马前,他和周黎明虽然是敌对双方,而且私下里拼得你死我活,但彼此还不能表现出来,在公共场合还要表现的像多年没见面的好朋友突然碰到一起一样,所以,见到周黎明后,龚学庆立刻热情地伸过手来,夸张地将五根手指大大地分开来与周黎明握在一起,边握边说:“怪不得早晨出门听到喜鹊叫,原来是周市长来了,是什么风把周市长你刮到市委来的?”

周黎明也半开玩笑说:“不是风把我刮到了这里,是龚书记的魅力把我吸引到了这里。”

龚学庆干笑道:“我有那么大魅力吗?”

周黎明道:“你当然有了,不光有,而且魅力四射,我在办公室里都感觉到了,这不就过来了。”

龚学庆道:“这么说,到我办公室坐坐,好好聊聊。”

“改天吧,我还得向王书记汇报一下五湖县磷矿整治工作。”周黎明即兴撒了个谎。

龚学庆说:“你们政府的事情就是多,不像我们党委,想做事也找不到事做。”

周黎明说:“党委是丈夫,政府是老婆,我这个做老婆的,就是做家务的命,更何况我还只是个二房。”

龚学庆呵呵笑道:“不管是大房,还是二房,都要注意休息,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连身体这个本钱都没有了,还拿什么去搞革命,就像昭才同志,三天前还好好的,谁曾想现就躺在了医院里,想想,大家同事一场,真替他难受。”

周黎明说:“是啊,身体健康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就像某本书上说的,如果把健康看做1,那么1后边的那些0就分别代表着金钱、地位、权势等等,有了这个1,后边的0越多越好,但如果这个1没有了,后边的0再多也都失去了意义,所以说健康最重要,有了健康才有一切。”

龚学庆皮笑肉不笑道:“所以说,老弟以后要多注意休息,昭才这么一出事,政府那边一大摊子事可就全落到你肩上了,你的压力可就更重了,可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周黎明笑了一下说:“压力是大了,不过是临时的,只要新市长来了,挑子一交,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龚学庆也笑了一下说:“恐怕这个挑子老弟你撂不了了,在滨海,不管是论能力还是论实力,市长人选都非你莫属,就是你想撂,省委也不会让你撂,滨海市九百万干部群众也不会让你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