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麟也道:“我叫了你一夜,月姐姐,你可曾听到吗?”

如果说,火羽箭是在长白派手中的话,则长白派弟子,有此异宝,也不致于武功低落到连关外马贼也打不过,被马贼逐出了长白山了。

绿魔杨赛环尖声道:“在下姓杨名赛环!”

两人的身法,何等快疾,讲话之间,已然穿过了至尊宫,来到了宫前正门附近的一片广场上!他们才一来到广场上,便见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被网罩住!

他一面说,一面身子,陡地一扭,已然使出了上乘轻功,“壁虎游墙”之法“刷”地向上,贴着库门,升起了六七尺,一手抓住了屋檐,身子已然悬在半空之中,邵老杬邵老四两人,本来早已赶到,就在黄心直身形扭动之际,他们两人,“云层深深”,“地动山摇”,也各自使出了一招!这两招一出,黄心直一个不防,左右双肩之上,已各被长剑,划出了一道口子!

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进了至尊之宫后,一个人也未曾遇到,心中虽然奇怪,但是却一心以为六指琴魔,未曾回来。因此,她们胆子甚大,绝未作遇到敌人打算。如今,毛太婆和刘独两人,陡然出现,两人却又不由自主,吓了一跳,以为那是六指琴魔做下的圈套,令她们入彀的。

施不羁高叫道:“我说如何?”

百忙之中,吕麟立即撤招回刀,反手一刀,自右向后砍出。将右、后两鞭的攻势封住。

两人只觉得心口“怦怦”乱跳,一颗心几乎要跃出了口腔来,连忙镇定心神,幸而两道瀑布之间,所隔并不是太远,勉力冲进去,琴声才低了下来。两人屏住了呼吸,沿着石壁,找了一会,居然被他们找到了一个浅浅的山洞。

吕麟见此法有效,心中大喜,叫道:“月姐姐,快跃上虎背!”

他那一抓,也已然将那个瞎子胸前的衣服,紧紧抓住!

此际,他更是相信那四个瞎子,非同凡响,不等那两人,再招进攻,身子向后一缩之间,一式“四象并生”,又已袭出!

吕麟本来希望,或则屋中有人,则可以供给自己一些线索,如今一见那破庙之中,野草及膝,萤火点点,分明是废弃已久,当然不会有人,心中不禁一阵凉,正待再向前驰出,一个转身之际,偶然从破墙之中,向内望去,在星月微光之下,只见有一个人,双足悬空,立在黑暗之中!在这万籁俱寂的情形之下,突然之际,在破庙中,看到一人,悬空而立,还在微微地晃悠,那情形之恐怖,简直不是言语所能形容!

那老尼姑望着她微微一笑,道:“女施主,别跪着,快起来!”

六人望着他,也都觉得没有话可以去劝说他的,也都不再出声,静默了半晌,东方白才向端木红问起,她和吕麟如何会相遇的情形。

端木红忙道:“那你索性不去,岂不是更安全么!”

就在丘君素第杬鞭,将要击出,而尚未击出之际,只见倒在地上的端木红,突然一个翻身,竟然扑到了吕麟的身上!

因此他一听丘君素话中有因,忙问道:“前辈有何指教﹖”

不待谭翼飞答应,身形一晃,便已出了船舱,来到了甲板之上。

讲到此处,停了一停,突然双手捧头,在铜棺边上,坐了下来,长叹一声,语音显得他极是疲乏,那种疲乏,是心神上的疲乏,而绝不是体力上的,叹了一口气道:“端木姑娘,烈火祖师其实并不需要以这样的手段,来害我们的,他突竟是为了什么!”

吕麟一见自己的足尖,离那石人的头顶,已然只不过尺许,心中更是大惊,连忙强运真气,正待身形,凌空向上拔起之际,忽觉眼前一花,端木红的身子,也向下沈来!

吕麟和端木红两人,一觉出来人已进了房间,心情不由得大是紧张。

当时,铁神翁所提出的,原是以一个月为限。可是一个月之后,三人背后的石上,却是一点痕迹,也未曾出现!

这本七色灵芝,若是服了下去,不但是什么伤都可以治,什么毒都可以去,而且至少,还可以抵得上十年的苦练之功!

他在那样双方剑拔弩张的紧要关头,突然隐约地提起谭月华来,无非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便他来偷袭!

吕麟仍然愣愣地在望着茫茫大海,但谭月华带那只小舢舨船,早已然看不见了,吕麟心中,实是难过到了极点。因为,谭月华连人带舢舨跌入了海中,虽然说比没有舢舨好得多。

但是,在这样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中,谭月华既无食粮,又无淡水,即使是不起风浪,也是凶多吉少,难有幸理。

因此,一时之间,吕麟只是站着呆,心中难过之极。

直到钓魂叟“哼”地一声,他才突然惊起,倏地转过身来。

只见钓魂叟双眼之中,精光四射,望定了吕麟。在他的身后,还有七八个高手,作扇形排开,只要钓魂叟在一挥手间,他们便可以一拥而上,群起而攻!

而吕麟则非但只有一个人,而且紫阳刀,也已然不在他的手上!

吕麟心知眼前的情形,实是自己艺成以来,所遭遇到的最为凶险的场面,他身形略动,向后退出了一步,真气运转,贯于右臂,严阵以待。

只听得钓魂叟扬声大笑,道:“吕小侠,你莫非还要作困兽之斗吗?”

吕麟一声冷笑,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吹什么大气?”

钓魂叟更是扬声怪笑,道:“好,难怪你能扬名天下,原来当真胆识过人,若是我倚多为胜,谅来你死不瞑目?”

吕麟一听得他如此说法,心中便不禁为之一动,暗忖只是钓魂叟一人,已然是极其难以应付。

如果船上所有的高手,再一哄而上的话,只怕自己,更无幸理。

如今,听钓魂叟的语气,像是依老卖老,颇有和自己单打独斗之意,自己何不以言语将之套住,就和他一人,见个高下?钓魂叟虽然成名已久,但自己只要小心些,只怕也不致于落败,无论加何,总比和他们许多人一起动手好得多!

也主意打定,冷笑一声,道:“即使你们一齐上,我又何惧?”

钓魂叟阴恻恻一声冷笑,道:“你不必使激将法!”

吕麟“哼”地一声,道:“钓魂叟,你如果多少有点骨气,何以会想出投奔六指琴魔这样的念头来。像你这种人,还配什么激将法?”

钓魂叟一听吕麟此言,面色不由得陡地一沈。他面色一沈之际,双目之中,那种绿幽幽的光采,也顿时大盛,连吕麟看了,也不禁暗暗吃惊。

需知这钓魂叟,绝非普通人物,他由旁门左道,而练极其高深的内功,已然到了内家真气,可以收自如的地步。

武林之中,以旁门而入正途的人物,自古以来,虽然不是没有,但是却也屈指可数。

钓魂叟若是能再有几年工夫,进一步令内家真气,凝练如同实质,则和正宗内家罡气的威力,不相上下,实已到了一代大宗师的地步。

此际,钓魂叟的武功,虽然还未曾到这一个地步,但是吕麟一再在言语之中,对他表示了极大的轻视之意,也心中一怒,貌相也是威严之极!

只听得也“桀”地一声怪笑,沉声说道:“冲着你这句话,我倒要好好地叫你见识一下天下武学之广!”

吕麟竭力镇定心神,道:“好啊!”

钓魂叟手向后一挥,只听得“呼”地一股劲风过处,在他身后的七八人,一齐身不由主地,向后疾退出了七八步去。

钓魂叟也身形耸动,也未见他有若何动作,已然掠开了丈许,来到了甲板的中心,手一伸,向吕麟拍了拍。

此际,钓魂叟离吕麟,足有两丈五六尺距离。

可是,在他抬手一拍之间,吕麟却隐隐感到有一股极是强劲的潜力,涌了过来,他连忙真气下沈,稳住了身形。

只听得钓魂叟道:“你乳臭未干,我与你动手,实是大失身分,但是你既然不知天高地厚,当然要叫你见识见识!”

吕麟心中,全神戒备,但是表面上,他却作出若无其事的神气,淡然一笑,道:“你快动手吧,哪有这么多的话要说!”

吕麟一面说,一面心念电转。

他已经想到,此际自己身在大船之上,四面皆是茫茫大海,如果胜了钓魂叟,当然艺压全船,无话可说,但是在钓魂叟一举手,一投足之际,均皆带起一股极大潜力这一点来看,想要胜过他,只怕绝对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如果败在他的手中,难道当真由得他带到至尊宫去不成?

钓魂叟和红绿两魔不同,即使宫无风再施奇计,只怕也难以脱难。

吕麟心中想,已经暗暗地打定了主意,如果一败,便投身碧海之中!

吕麟在近几年来,武林阅历,增进不知多少,在陡遇强敌之余,心中虽然紧张,但是却也并不慌乱,盘算得十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