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背负着什么的时候,有的时候沉默反而让人觉得轻松些。旁人不知道他们心里所想,只觉得若岫和乐水都变的有些沉默,都还当是他们没从悲痛中走出来,若菊偶尔会过来劝若岫两句,若岫却只能苦笑,她和乐水,其实早就不能再有闲心悲痛了,两人只是想这如何还债而已,断剑山庄的人情,子默的无言付出,还有丧葬期间平源城其他人的帮忙和照顾,加上欠了很多仆役家人的血债,凶手没找到,这个责任,只能做为主人家的乐水先为承担。

若岫有些昏昏沉沉的被搀着过去跪拜,周围闹哄哄的让她有些不能思考,只能随着小丫头走到这,再走到那。乐水三个人毕竟忙不过来,随行的断剑山庄的人全部跟着忙碌,今天更是忙昏了头,陶府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在平源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所以今天来的人很多。三夫人是个淡薄的人,只顾念经,并不管这些事,还好有若菊能够张罗一切内务,大姐也勉强撑着帮忙,若岫对这些规矩习俗完全不懂,只能干看着,唯一的用处就是帮着初晴照顾大病初愈的乐山。

“好,一切都等这边结束再说吧。”乐水点了点头,也进了乐山的屋子。

“平源城不算大,大哥对这里比较熟悉,找起来也算方便,应该暂时用不到。”若岫轻声说道。

随着初晴走到隔壁屋里,小乐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乐水坐在他身边,若岫走上前仔细看他,除了脸色有些发白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异状,若不是知道他中了毒,怕是真的以为此时的乐山只是在沉睡。

到了这天早饭时间,若竹竟然已经到闻到食物的味道就要呕吐的地步,若岫几乎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飞奔去找其他人来商量办法,又慌里慌张的叫店小二来。

“信中说岳父大人仅中一刀,却因为砍在脖颈,已经……”柳贤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不是,我就那一个包裹。淡蓝的。”若岫回道。

“那,我该叫你什么?”若岫问道,“庄主?”

路浩一脸黑线,要是这么一路抬杠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说到重点啊,他索性站起来,对玄衣男子躬身问道,“那,请问庄主,可否烦劳一趟,为我师父解毒?断剑山庄上下,不胜感激。”

钟莫语在厅内踱步,然后笑眯眯的说:“我出题了哦,这次还是要女子作答。”

“你先莫慌,等你们过了我们剩下的两关再烦恼也不迟啊。”钟莫语笑嘻嘻的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是什么样子。”钟莫语笑了笑,示意她喝茶。

那丫头摇头,“不用客气。”说着却上前递给文瑾一张纸。

走出来一个白衣男子,神色一片平静,看见面前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也不惊慌,只微微牵了一下唇角,“诸位这是?”

“我听了这话,真是快被这臭丫头气死了,这人命关天的大事,竟然被她这么儿戏。”张志远忍不住开口,语气愤愤然,似乎还没有从当时的愤怒中恢复过来。

“你是怎么办到的?”乐水一脸兴味的问文瑾。

前厅此时觥筹交错、杯盘狼藉,一片酣畅淋漓,若岫与乐水回来方坐下,张志远便喷着酒气、大着舌头的摇过来,“早已听说若岫巾帼不让须眉,自当与你喝一杯。”

“这样难道官府不会管么?”

几人进得落舒院时,若竹已经站在院门处翘首等待多时了。若岫他们跟着引路的丫头转过一丛刺玫,便看见一个蜜合色布裙的端丽女子站在石阶上微笑看着他们,目光里还隐隐的闪着泪花。

“你什么意思?”张志远虎目圆睁。

“您请放心,冠文既然要同去,文瑾自当照顾他周全。”文瑾恭谦有理的拱了拱手。

“方才还得理不饶人呢。”乐水笑骂。

“我向来喜欢编排人,这倒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只是,乐水你定然想不出,在你妹妹面前,我可不敢称自己会编排人。”吴圣学捂着肚子道。

若岫猛点头,她每每看到有些妇女满头的重物就觉得脖子

“你若是俗人,那这全家上下怕就没有一个雅人了。”若岫拍手道,“我们这样,莫不是在互相吹捧么?”

“我也希望如此。”乐水看着若岫变幻的表情,忽然插话道。

“若是那种东西随处可见,天下还不得是唐门的了。”路浩冷冷地道。

若岫猛地惊醒,发现身上冷汗涔涔,几乎要把被子打透了,身上的衣服似乎要能拧出水来,她恍恍惚惚的站起来,却因为湿衣服遇到冷空气而打了个哆嗦,自己倒了杯冷茶喝了,这才有力气唤来丫头帮忙换被褥衣服。

傅青云脸色一变,却又故作不以为意地笑着道,“我身为陶家的女婿,自然也要为家中的姐妹们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