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什么都不懂得,只是顺着大哥说罢了。我一个深闺绣女,就算有什么,也是些浅陋见识,不足为道。”若岫巧笑,一面送大哥到门口。

小车夫的脸唰的红了,耳根子都红彤彤的,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开口,默默地挪了过来。小包子对这个爱脸红的哥哥好像很是喜欢,直缠着要和哥哥玩,后来竟要帮他驾马车,吓得车夫魂飞魄散,若岫在一旁坏心眼的装作没看见车夫乞求的眼神,笑弯了腰。

还没进院门就看见不停的有丫头婆子们或捧或拎的出出进进,女人出一趟门像搬家原来是古今一同的,因为来得早了些,大夫人还在忙,便让若岫先暂坐在偏厅喝茶等待,若岫进了偏厅,见三夫人也到了,便行了礼,坐下一同喝茶。

这么天马行空的想着,前厅方向便冲过来一个小丫头,一脸慌张的冲她道:“五小姐,三小姐和姑爷回来了,还带着一群拿着兵器的人,老爷让夫人小姐们都去前厅呢。好像,出事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青云说,据说今年春天的时候,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奇人,单人挑了南方的海潮帮……”

乐水这才放下心,还在第二天送来两只大箱子,一箱杂学典籍,又一箱当朝近代比较有名的游记语录之类,喜的若岫一整天泡在小书房里,不肯出来。

小丫头也不勉强,轻手掖了掖被角,继续守在一边打瞌睡。

“姐姐,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很小很小的时候,姐姐就喜欢叔叔了吧。现在呢,会不会不一样?”

小车夫低头沉思,像是被触动了心事,不再说话。

若岫回过神,自觉不该在他面前说这么多心里话,不禁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道,“照这样走下去,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到微水城?”

还未等她说完,小车夫突然抬头,不知在看些什么,若岫被他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眼前风景如常,正要抗议,却听见乐水传来急急警报的声音,一时有些无措,只拼命瞪着车队前方,还好很快便看到一行黑影缓缓地行过来,停在前方的转弯处,恰好挡住他们的去路。

远远能看见那群人正在和傅青云说些什么,这些人气势和之前那些乌合之众相比简直强之百倍,这边车夫反应倒快,不等她再看,便伸手推她进去,又迅速放下布帘。

若岫来不及多想,低声对车夫说:“你自己小心,若真有危险,能逃就逃吧。”也不等他回答,回身摇了摇也在睡着的小丫头,两人一起把睡梦中的若兰和乐山唤醒,若岫将乐山抱在怀里,又捏了捏怀里的小布包,沉下心等待。

前方闹哄哄的,声音很大,传到这边却听不真切了。若岫摸索着将那小布包拆开,将那把匕首纳入袖中,这回的强盗一个个虎背熊腰,在马上坐的溜直,似乎不是那么好对付。没一会儿,就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咫尺,马车忽而晃动了起来,似乎又在行走,刀剑相撞声仿佛擦着耳朵,不断的响起,将人声盖过,依稀有乐水的声音,却听不分明。

小丫头不知凶险,还以为和上次一样,好奇的想凑到前面去看,若岫一巴掌把她扇回来,又捂着嘴不让她叫嚷,刚醒过来还有些睡眼惺忪的若兰被若岫的神情唬住,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正要开口质问,布帘霍地被扯了下来,一个又高又壮的蒙面男人站在车外,明晃晃的大刀闪的人一阵眼晕。

“出来!”

若岫愣了一下,随即认命的抱着乐山,挪着往车下蹭,若兰和小丫头被吓呆了,一时没有动作,那大汉又是一声怒喝,主仆二人连忙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倒是后发先至,先行下了马车。

大亨的戏言笔趣阁

车外两路人马已经泾渭分明的站了两边,左边是山匪一行环着若岫所在的马车,右边是护卫守护下的陶家其他人,中间还掺杂着那个油光光的大和尚,人数也比平日他们行程中的人多上一倍,果然是想把陶家众人当饵,却因为一帮山贼的出现露了馅。

两边都亮着武器,却没有人动,只是戒备的互相望着,局面就这么僵持住了,这帮山匪本事确实不小,把那些护卫打了个七零八落,本想藏身在一旁观望的和尚一伙眼看这边就快抵挡不住,不得已现了身,可惜被山匪使计把若岫这车隔开,一方势强,另一方却有人质,双方各不让步,僵持在原地。

此时二夫人已然晕了过去,身边围了一群丫头婆子嘁嘁喳喳。陶老爷面上半是焦虑半是惊惧,抖如筛糠。乐水沉着脸,拧着眉头看向他们,若岫勉强镇定地冲他微笑点头,示意他不要太过担忧。

山匪也是有些眼力的,看出家常衣衫的若岫和小丫头不够分量,便撇下二人不去理睬,两个山匪一人抱着白白软软的乐山,一人挟持着穿戴不凡的若兰,其他人站了一圈围在马车旁边。

“放我们安全离开,便饶这二人不死。”那带头的蒙面大汉说道,声音轰隆隆的,震得旁边的若岫都觉得耳朵疼。

“你先将那二人放了,我们便既往不咎,让你们走。”那大和尚一脸正气凛然。

两人一来一往间,若岫和那小丫头被赶到两路人马分界的中间,想来是不想要那么多无用的人质碍手碍脚拖累他们逃走,只留个赶车的车夫。小丫头连滚带爬地到了这边就软倒在地,婆子们忙把她拖下去。

若岫犹豫地看向另一边,乐山不明白究竟怎么了,已经耐不住开始哭了起来,又踢又揣的闹个不停;若兰脸色发青,像是马上就要晕倒了。若岫暗暗皱眉,若是两个人质都这么激动,保不准这边还没谈妥,那边就先出了事端,再看看大哥,见他脸上也是一脸凝重,眼里满是担忧。若岫又想了一下,便猛地蹿到到两拨人正中,乐水没想到她会如此,脸色一变,待要拉她,却终因离得太远没抓住。

正在说话的人看见若岫扑过来,也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就被她打断。

“谁说她是傅少夫人!”若岫大喊,又往前跑了两步,停在若兰面前,指着她恨声道,“陶若岫!你别以为偷穿了我的衣服就能当傅家堡的少夫人了。也不照照镜子,青云怎么会看上你。我知道你嫉妒我,可你竟然趁我睡着换了我的衣服。这么多年了,你总是这样。我之前念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但是你如今竟然要抢我夫婿,叫我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两边的人都呆住了,愣愣的看着若岫冲过去,撕扯着惊呆了的若兰,乐水面上大急,却因为她过去得太快,不敢说话,其他人似乎还沉浸在震撼中回不过神来。

若岫一脸刁蛮,冲那山匪头目厉声道,“你们别被她骗了!我才是陶家三小姐,傅家堡的少夫人!”

那山匪头目眯了眯眼,转头看那若兰,又看向若岫,似乎有些迷茫。那边陶家的人也被她弄得糊涂,有人正要说什么却被伶俐的扯住衣服不让说出来。傅青云和那大和尚看了若岫一眼,又看那山匪头目,也没开口。

若岫自己也是捏了把汗,自忖虽则平日样貌比不上若兰,但女人不外乎三分长相七分打扮,绝代双骄中风华绝代的苏樱也不是靠皮相让人另眼相看的,这些天旅途疲惫,素来娇弱的若兰已有些憔悴,夫婿不在身边又成日在马车上颠簸,她近来便也不如何打扮,只将注意力全集中在如何安胎上,此时的她看起来样貌并不光鲜。反观自己,对长途奔波调整得很好,所以这些天来不似若兰那般憔悴,又摆出一副受尽宠爱的大小姐模样,腰板挺得笔直,颈项也像老师当年要求的那样直着撑气势,比照那若兰那瘫成一团的样子和焦黄面色,竟是让山匪头目信了八九分。

山匪头目从没见过这种情形,明明是打劫,却更像闹剧,不禁恼道,“到底哪一个是陶若兰!”说着,还威胁地把大刀往前递了递。

“我是!”若岫昂着下巴,还不屑的看了若兰一眼。

“她,是。”若兰抖成一团,怯怯懦懦地道。

“听见没有,快些把他们送回去,我让青云饶你们不死。”若岫一脸盛气凌人,做足没头脑的样子。

那群山匪听了哈哈大笑,抓住乐山的人一个没留神,松了手,乐山趁机滑了下来,竟歪歪扭扭的冲着若岫走来,若岫见他过来,心猛地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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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名字想了很久,在巧诈妆疯,李代桃僵,巧舌如簧之间徘徊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