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立时少了一拍。

窗外,熟悉的楼房一闪而过。

我想要回家,蒙上被子睡一大觉,醒来之后就什么都忘了,什么倒霉的事都不要再生!

这个灾星,怎么好像对我的事很了解?

我怔了怔——那个人被我扁到那种程度都没人出来说一句话,果然是他授意的!

他的确回头看我了……可是他的脸……居然一副强忍着笑的样子!

忍不住心头火起,甩手就将揽住我手臂的两个女人甩开,弹到安全距离之外,这才破口大骂——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做什么?”

水浇到地上的啪啦啦的声音响起,又逐渐远去,只留我一身湿,傻傻立在原地。

“6小姐,请留步。”

那坐木质大门前的许多人中,有一张我知道的面孔!

想到这里,我鼻子间冒出一声冷哼。

我心里很不耐烦,但仍尽量礼貌地说:“杨老师,谢谢你帮我送书包回来。”

我任他靠近来,咸猪手就要摸上我的身体,才突然看着他的身后,露出惊喜的面容——

至今为止,每次碰上他都没有好事!

咦?

“6香香。”

所以我只好挥我级无敌的金钱诱惑能力,把从爸妈这里拿来的零花钱,交给能给我写作业的人,换来一点点的安宁。这使我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陷入经济紧张的窘境,但反正也少了那一笔要招待小喽罗的费用,我倒乐得清闲了。

“……而且你以后自己要好自为之。你还很不懂事,这一点我很担心,但是也没有办法了。”

洪青帮很有影响力。自从我有了二哥做靠山,我的爸妈就再也不敢对我动粗。如果不是二哥跟我说什么狼不啮亲,我早就叫人将他们扁得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然后直接搬到洪青帮安家了。

我呼口气,开始觉得对这个故事没兴趣了。

“解放后,已经年逾古稀的未婚夫回国继续寻找格格的下落。即使是大海捞针,他也希望能够找到当年那位未婚妻的一点消息。他到处寻访另外半个玉佩的下落,问过所有可能的博物馆和收藏家,甚至不惜在黑市出重金悬赏。其实他也不报很大的期望,因为不管玉质多好,玉佩只剩半个,不会有人把它当作宝贝。可是某天,却真有人拿着他在找的那半个玉佩来领他的赏金了!”

哦——我感兴趣地抬起眼——还蛮峰回路转的嘛……

“他激动地询问那人玉佩的来源。那人却扭扭捏捏地不肯说。于是未婚夫将价码开得更高,只求那个人把得到玉佩的经过说出来。”

说到这里,老爸突然停下来了。他拿询问的目光,看着老妈。

咦?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了?

我眨眨眼睛,表示询问。

这一次,轮到妈妈清了清喉咙,开始说话了。

“于是,那个人终于开了金口……”

咦?原来两个人都知道这个故事啊。我有一点莫名其妙,还是继续竖起耳朵听。

“原来他之所以那么犹豫,是因为那个玉佩不是经过正当途径到手的。在当时,赌博是不允许的,但还是有人在地下开了赌场,也有人去玩。那个人就是在地下赌场,从一个赢得只剩一条裤子回家的老头儿身上,赢到了那半块玉佩。他只觉得那个玉佩玉质很好,虽然只是一半,再打造打造,说不定还可以造成别的东西,于是一直藏着。格格的未婚夫自然再求那个人把玉佩的原来主人说出来……等他终于见到那个滥赌到连玉佩都赌掉的老头儿,才知道那个人竟然就是格格逃难之后下嫁的男人!”

哦,这下又有故事可以听了。

我眨眨眼,催促妈妈往下说。

“当年,格格独自往南逃了不知多远,终于身无分文,饥寒交迫地晕倒在这个男人的家门前。这个男人跟他的母亲救了她之余,看格格生得花容月貌,是个水灵灵的好姑娘,就有心要把她留下做媳妇。格格跟家人失散,无依无靠的,未婚夫又不知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再见。她再看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个老实勤快的庄稼汉,待自己是尽心尽力,僵持了三五年,也就从了。”

“可是,好景不长,这个人虽然样样勤快,不知为何,竟突然惹上了好赌的毛病。不管有钱没钱,三天两头不上赌桌,就象有虫子在骨头里咬他一样。他赌光了家里值钱的东西,气死了老母,依然死性不改。格格劝了又劝,还是没用。她挺大着肚子,到赌馆里找他回家,却被他一巴掌刮倒在地,当场就开始流血。折腾了一夜,小孩是顺利生下来了,大人却没……没能救回来。”

我听到这里翻了翻白眼。

天……竟然这样。那个女人也实在够脆弱的,就这么折腾一下便一命呜呼了。

如果是我老公这样滥赌,我肯定操起自家的扫帚,天天打他,打到他再也不敢去赌,或者赌完就再不敢回家!还会给他机会打我耳光,还把我给一巴掌打死?做梦就会有!

——不,我绝不会允许我有一个滥赌的老公!

我的老公应该是在黑帮高高在上的掌权者,而我在旁边陪着他号施令,他可以经营赌场,招待那些卖掉老婆孩子来赌钱的笨蛋们,但是他自己绝对不能好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