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刘六虎的叙说,张大勇还是惊惧有余,好险啊,只身一个人居然能逃离虎口,也只有老八团的侦察连能够办得到啊!

丁汗青若不是投靠日本人早就没命了。当初丁汗青就只是一个占据太行一个山头的土匪头子,连二百人也不到。七七事变以后,八路军为了争得抗日主动,就开进太行建立抗日根据地。丁汗青的百十人被八路军追得四处逃散,丁汗青也逃进了顺德城里。顺德是日本人的华北侵略军的一个大本营。当时日本人也看到了占据太行的重要——太行山是华北平原的坚强后背,没有太行山的依托,华北就不会稳固。日本人为了达到长期占据太行的目的,就借机收买了丁汗青,答应支持丁汗青枪支弹药和军费,于是丁汗青就组建了这支伪杂牌军,多次协助日军在太行山的军事行动。

王岗看了张大勇一眼,等待着张大勇的命令。张大勇用手势做了一个停止行动的动作。王岗和小李子就都没有出手。

“长水崖这地方,连二郎神见了都得愁。那真是天险啊!”汉子说:“假如我见了八路军,我也会劝他们,别攻长水崖。”

“兄弟,假如是这样,我当牛做马也跟你了。”

看来,汉子对日本鬼子的仇恨还很深。

王岗表示同意的样子,就抖了抖肩上的绳索。

“中国有句古语,叫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的确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建雄寿一悔恨交加地说:“我们将会因此而付出代价。”

建雄寿一松一口气,说:“好了,今天的事情就此了结,但是你们要自省思过,不可有一丝懈怠!”

健雄寿一迎住马头,拍拍马的脖子,一副爱恋的神情,他又扫一眼马棚内的几十匹战马,看一眼津丸俊军曹说:“我会尽可能地保证战马的口粮不会减少。”

松本军曹回答说:“完全可靠。孙老板。他的儿子明年就要去日本留学了,他的皮货生意——”

“秋杰君,暂时还不能太乐观。”建雄寿一站起来,走到背后的地图前面,拉开布帘,逡巡一眼,然后又“哗”地一下拉住布帘,说:“八路军与国民党的军队不同,不知道你做过研究和分析没有?”

胡排长说:“这股日军是和国民党军的的主力交过手的了。”

那二排和三排就比较幸运了,他们是用机关枪和步枪朝敌人的先遣队一阵猛打,打了就跑。

但是,他很快就放下心思,回到眼前的会议上来。是的,会议开到现在,才使大家的认识有了一些眉目。必须抓住良好契机,让大家尽快统一认识。

“对,就是能够适应山地特殊战斗的小分队,也可以叫做特务小分队。”

这时候,其余三个排长相互对视着,有些茫然的样子。

作为老八团里的一个特殊连队,张大勇感到了肩上担子的沉重。尤其是上次牵制日军行动与健雄寿一接触以来,让他看到了面对先进武器的日军精锐部队的严峻局势。他想,如果按照以往的经验和打法,显然已经不能适应眼前的战事。张大勇的耳边时时响着团长的话语:我们所面对的敌人是武装到牙齿的,他们拥有当今世界最先进的现代化武器,所以我们所面临的抗日战争,是一场现代化战争。然而,我们自己的武器装备落后,如何战胜敌人,如何避免大的牺牲,是每一个指挥员必须认真思考的问题。是的啊,面对时下最凶恶的敌人,不动脑筋是不行的,不学习更是不行的。团长要求营职以上主官必须认真学习军事理论和著作,认真研究现代战争的特点,认真研究日军作战的规律和特点,研究现代战争与持久战的关系。李指导员赴抗大学习,也是团里的刻意安排。团长特别指出,这场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战争,既是持久的又是现代的。之所以说它持久,是因为敌我双方的实力悬殊,以及国际法西斯联盟的因素;之所以说它是现代的,是因为日本的综合国力和比较完备的现代工业以及军事工业体系……每当团长组织营职干部进行集中学习的时候,张大勇都认真地记笔记,生怕落下一个字,回来以后,对照所学习的军事理论书籍,认真地揣摩。张大勇清楚地认识到,在这场旷日持久的现代战争面前,如果不学习,必然会被这场战争所吞没。假如再象以往那样,只凭着勇猛的血肉之躯,有勇无智,还想去战胜敌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要不你说!”胡排长瞪了四排长王岗一眼,说:“人家茶壶里煮饺子,也还得有饺子吧,就你,只会背着山炮满山上乱跑,还会干什么啊?哈哈。”

“日本军内有慰安所。”刘六虎慢悠悠地说。

“你们不服气,那是你们还没有真正了解健雄寿一和他的军队。虽然你们也曾经牵着这头牛在太行里面绕来绕去,但是你们还真的不甚了解这头牛呢。”张连长说:“记得吴政委讲过一个叫做‘庖丁解牛’的故事,大家听过没有啊。说的就是要想尽快地肢解这头牛,必须了解这头牛的内部结构,而我们究竟对我们面前的这头牛了解多少呢?”

二排长终于忍不住了,冲胡排长说:“胡排长,你就别斯文了,你把你的想法拿出来吧,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

“日本军队是侵略军,罪大恶极,但是你们怎么就下断言,说日本的军队里就没有一支纪律过严的队伍呢?”张连长说:“兵书上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咱究竟对健雄寿一和他的部队了解多少啊?啊!”

“我都亲眼看见了,一到晚上,那几个什么楼啊园的,都被军官们霸占了,哪些兵们就只好找那些小胡同里的野鸡和暗娼。“刘六虎说:”他奶奶的,有时候因为抢一个窑姐儿,大打出手,甚至于弄出人命来呢。”

“这是屿县县城。”张连长指着茶碗,然后又指着茶壶墩儿说:“这是建雄寿一的长水崖据点……现在团里已经决定先端建雄寿一的据点。然后再攻打县城。这道理很清楚,擒贼先擒王么,再就是只要断掉据点,城里之敌不打自乱。所以我认为团里的决定是正确的。而我们当下的问题则是,我们怎么样拿下敌人的据点?”

所以两个人有时候根本不分职务高低,谁说的对,就按谁说的办,两个人瞪眼抬杠的事儿那是家常便饭。但是只要事军命令一下,那连长就是连长,排长只是排长,这分寸二人掌握的都很好。

“对对对,书归正传。大家都说干脆利落一点儿啊。”赵团长说:“二营长,你说,你说先打哪里?”

忽然听得团长一声喊。

“那我们也得共同想办法对付敌人。”张连长坚决地说。

“报告!晚饭已经做好。”通讯员报告说。

“走吧,我们去用膳吧,啊,哈哈哈。”团长说道:“饭后接着唠。”

团长进和政委一起拉着张大勇去伙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