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是真心疼爱宋令嘉,便劝道:“嘉嘉别太担心,你裴哥哥已经安排了人去附近的大夫,想必要不了多久侯夫人那边便没事了。”

王氏唬了一跳,这些人居然没给这侯夫人包扎。

想了一瞬,裴绍便道:“你听说过祁郡王骁骑营缺粮吃槐花的事否?”

那骄傲的小模样儿逗得大家都笑了。

不多时,她们便到了繁花深处,外面围了婆子和丫鬟。

碧绿的装了梅花香饼挂腰间,红色的则装了她近日里做的药丸,让采桑放在行囊里面。

里面传来罗妈妈和王氏小声的交谈。

这未免也太胆小了吧,宋令嘉正准备伸手安慰她,她却一把打了宋令嘉的手,急急的跑开了。

一时间她有些憋闷,难道她堂堂书香世家的老祖宗要向自己孙女说‘这不是给二房当丫鬟的,而是拿来给你爹暖床被的’!

老太太一发话,柳氏和宋令菡立马就收声,宋令菡把柳氏扶着坐下后,挑衅的看了宋令嘉一眼,轻哼了一声。

老太太气呀,在一次求香拜佛时,听了大师的算命之言,便做主纳了借居在宋府的大太太邢氏的远房表妹柳氏。

滚烫的茶水淋在地板上冒着热气,这要是烫着了可比那些刀枪还伤人,宋令嘉总算是对宋府的所谓规矩又涨了见识!

宋令嘉头疼的紧,这宅门里面的弯弯道道可比大舅舅家下那些侍卫强多了

见她那副模样,令嘉知道她又在多想,不过朱嬷嬷教过身边的人得笼络住,于是道:“今夜里交给你个事,去打听打听那日引我去摘槐花的小丫头是谁?”

外祖母和小舅舅一家在京中,边关内宅便由宋令嘉大舅母吴氏做主。

其实落水时,被水草缠上是很正常的,但宋令菡却不知道这个道理,宋令嘉一吓一个准。

金针术分了:十二经脉、奇经八脉、十五脉络、脏腑、病理……

李嬷嬷心中嗤笑,你脸上肉嘟嘟的哪憔悴了?而宋令嘉那模样应该是才梳洗过,如今说出这话,估计是想和王氏私下商量。

王氏一喜,连忙道:“还不快请!”

她只得让罗妈妈悄悄去请仙姑来给女儿做法。

瓜子脸只有巴掌大小,未施脂粉,只额间贴了小片金色花钿,乌云作鬓,插了几朵素色绢花。

她见宋令嘉进来,便回头瞧了一眼。

宋令嘉见她双眼红红,以为是侯府女眷,便劝道:“姑娘也莫过太伤心。”

那姑娘红唇微启,旧事重提:“都怪我,要是我再快一点,夫人也不会受伤了。”

床榻上的定南侯夫人听罢,弱声说道:“怎会怪你,要不是林姑娘,恐怕我这命都没了!还要多谢你刚替我包扎呢!”

“怪我的……”

“怎能怪你……”

……怪你、不怪你

宋令嘉差点被她们说得眼晕,终于忍不住道:“听闻侯夫人受了伤,现在去山下的路似断了。

我幼时在边关学过包扎,倒是可以给侯夫人瞧瞧,不知侯夫人是否介意。”

怎么介意,她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宋令嘉好歹在王家长大。

那家人自来是能人辈出,希望宋令嘉倒不是夸虚。

所以她思索一会儿,便道:“那……倒是麻烦……宋姑娘了。”

宋令嘉听她说话断断续续便知她确实疼得狠了,便拿了包袱,放在房间的一个小几上。

宋令嘉把木盒子从包袱里拿出来,对定南侯夫人道:“虽说治病并不顾及外人,但还是请夫人摒退左右为好。”

那秀美的林小姐听了面上有些不甘,但也还是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一个老嬷嬷帮着她打下手。

宋令嘉把檀木盒子打开,露出里面装的东西,一套金针,几个药瓶子,还有一些白色纱布等。

老嬷嬷见着这些一时间有些后悔,这宋三小姐倒像是真的会一些医术。

刚真不应该听了林小姐的话,扔掉宋令嘉送过来的拿瓶药。

宋令嘉让老嬷嬷把侯夫人的衣裙儿掀开,便瞧见了她的伤处。

伤在小腿处,看起来并不是很重。

虽已经包扎过,可包扎的人手法不太熟练。

伤口又似在血脉之处,所以现在还一直流血不止。

难怪刚刚不要她的药丸,现在又请她进来,原来是她们治得不到位,没了法子。

宋令嘉心下翻了个白眼,对着老嬷嬷道:“刚刚送来的药丸没给侯夫人吃?”

她是明知故问的,谁叫她好心被当驴肝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