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阿圆小声的哼哼了一句,羞的不敢看他。他停了四处突袭的手,伸到她的心口,使劲按了一下,软软的肌肤下是她的心跳。他满意地将耳朵附上,听了一会才道:“阿圆,我心里都是你,你心里也要有我。”

惊险和坎坷都在几日间急聚爆发,将她的生活全数打乱。想起这几日的艰难,阿圆的眼泪潸然而落,如果不是展隐在江中救了她,和兰隐的再见应该是在奈何桥上吧。

阿圆急的跺脚,看向展可启。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要杀了你。”阿圆又羞愤又震怒,扑到他的身上就是一顿撕咬。从小到大她从没如此泼辣过,可惜,这就叫自投罗网。

阿圆本来就紧张的心被他一个“偷看”又给波动了一番。镇定!镇定!

阿圆作势又呕了几下,然后死命一挣,径直一头栽到江里。

他看着殿下的慕容兰隐又看看爱女,心里仅有的一点遗憾也消散了。养女儿自不同与养儿子,文韬武略,治国平天下都不必管,只要她有个如意郎君,平平安安的就好。所以他也没有执意与慕容兰隐的身份,眼看一双小儿女珠联璧合,倒也欣慰的很。皇家自古亲情少,他所幸有个阿圆,让他得享天伦。

“你这样说,我很难过。”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是砂纸在明珠上磨砺。

他的目光依旧,透着她看不懂的深邃和复杂,他也没有急着开口,紧紧看着她,近乎有些贪婪。

“好。”

“我都知道。”计遥按着她的唇,神色忧伤,痛到骨髓,却恨又无从恨。

小词本想能在附近看见父亲的坟茔来祭拜一番,却又记忆模糊,无处可寻。她怅然地看了四周,面带失望,说道:“我们走吧。”

热闹的繁华街头,舒书看着她,突然觉得四周静如暗夜,悄然无声。掌心濡的全是汗,缰绳握在手上腻腻滑滑,几乎拿不住。他知道她必有一问。真的问出来,他只觉得似乎是在念她的生死判词,何其残忍。

小周应了声好,开始研磨。

毛笔沾了墨汁,久久停驻在纸上,却落笔无言。

计遥略有些不自在,低声道:“成亲。”说完,耳根竟不禁一热,不知道内情的人,必定误会自己如此性急。

小周关上门,站在门外长出了一口气,他也要歇息去了,守着计遥几天,他也快倒了。

小词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你能和我说说一梦白头吗?”

舒书轻轻一笑:“薛神医在不在?”

小词原本放下的心因为计遥的一直昏迷又悬得天昏地暗起来。她一发觉计遥是中了迷药而昏厥,本已放宽了心,以为给他服下解药就没事。不料想情况比她想的严重。

展弘点头道:“你去吧。”

路过一家民舍,突然听见一阵悲泣。小词停了步子,看想门上的白联,心里突生一片空茫。喜庆掩盖了悲伤,一时让人遗忘了曾有的血腥与惨烈,不过就在日前而已。此刻突然在一片喜气中夹杂着的悲伤,那么的格格不入,更令人感伤。

舒书站起身,冷冷道:“不是你下的药过量。是那药,根本就是致命的毒药。”

小词忐忑道:“舒书,那人要是见大夫不来,必定生疑。”

计遥横他一眼,又对小词道:“不要勉强,若是无法下手就撤,暗道入口,一人当关万夫莫开,我和小周在,多少人也不在话下。”他一向谦逊,第一次说出这样满口的话来,虽然神色极其严肃认真,倒象是吹牛一样。小词忍俊不住,勉强抿着笑意看他。

不料没通过:“那有剑谱可参照。”

她的芬芳如一树鲜花,盛开在他的唇间和手上。他残存一丝一点的清明想要克制着蓬勃欲出的欲念,隔着薄薄的衣衫,她的一寸寸起伏绵软都清晰地感觉着,刺激着他的感官,恨不得生出千万只手将她每一寸肌肤都细细揉捏抚摩。脑海里出现了她在安王别院里的如出水芙蓉的完美身子,惊鸿一见而刻骨难忘。

夜色如墨,四遭都安静下来,如一张巨大的帷幕卸下,覆盖了白日的惨烈与紧张。平复着悬了一天的心与身。计遥握着她的手,带着一丝浅笑睡去。

明明是热烈和煦的日光,一刻间便被舒书的一句话冰冻了下来。战争,是说书人口中的流离惨烈,是书卷中的铁血丹心,以为离自己十万八千里,不料瞬忽间就在眉睫,不想介于的旋涡似乎就在脚下眼前旋转。小词的心乱了,对上小周慌张的眼神。两人都是不约而同的一个想法:速速离开。

他一转身又道:“我做事是激进了些,不过大丈夫行事,大局为重,利益为先。有些事最怕拖沓曲折,用些法子虽不够光明磊落,却干净利索,事半功倍。”

云翼默然,神色似有些不忍。

小词建议换个路线,换个方法来运财宝。计遥却偏偏一根筋般非要一切照旧,按时每日一早就出车,遇见蒙面客来袭立即就撤,任由他们去翻那些装了粪土的箱子。

小词脸上一热,起身就走。貌似与一个男人说起这些,实在是极不合适。小周一向大大咧咧,犹自不觉,正欲深入探究其中玄妙,却见小词粉着脸离开了。

舒书点头:“也好。”说完,施施然离去。

“不是。我并没有料到他是云长安的外孙,也没料到他会出现。”

“不是他。老夫原本想将此处家业和守宝之责交付与他,不过后来他父亲不肯将他过续给云家,他也不是个安分的性子。所以老夫对他守口如瓶,只对另一个人提过。不过,计公子放心,这宝藏没有印章无法取出。”

“老朽云长安,是前朝镇北侯的后人。先父取这名字来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的诗句,他心心念念就是复国之事,可惜直到死,也没等来半个定王的后人。老朽一直守着这个别院,已经六十年了。”

林菡的府第清幽空阔,园中摆着许多希奇古怪的工具,地上也有些奇怪的东西,象是兵器又象是玩具。小词好奇地看着却也不好意思询问是做什么的。只觉得这林公子,清清冷冷的似很难接近,偏偏对唐仿却是关切之极。进了正厅,就紧坐在他的身侧,不停询问路上的情况。听到海氏之毒,他略一思忖道:“稍等。”说完就起身去了内间。

计遥横她一眼,很无语。这关头,你还有心思关心她的容貌?

计遥也觉得这样最合适,她一个女子孤身走夜路,的确不安全。

她怎么可能自己先走?难道是遇见了什么人?

他有些恼,瞪着她:“你,知道什么叫做喜欢?”

回了房,计遥给小周写了封信,刚刚写好,小词推门进来。见到信上的小周二字,好奇地问道:“小周是谁?”

他慎重说道:“这链子千万不可离身。只能给我看。”说完,觉得这后半句话似有歧义,不禁面上一红,略有些尴尬。

“为何不拖一拖等武林大会之后再去?”

而围观者眼见宝剑果然占了不少上风和先机,对传说中的含光更加心慕不已,更是燃起了与罗大信一较高下的斗志。一时场上气氛真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计遥眉头一蹙,想起当年在定州初见面,她从街头买到街尾,午后逛到黄昏,捎带看完夜市。

费了几个月,才探明他的消息,原来他竟然离开了京城,隐居在山野。她苦涩而嫉妒。为了一个女人,他那样风华绝世的人怎能去做一个山人?

雨丝翩然而落,杨柳风斜,人烟寂静。小词在他怀里缩了缩脖子,恻恻单衣不耐风寒,他来不及进城,急忙就近找了个客栈,揽着她进去。

萧容略一思忖,低声道:“桑果不肯医治,我若是在这里医好他,恐要得罪她。你让他去谷外等我。”

舒书再次进来,神色稍霁。见到她若有所思又意趣斐然的样子,他略略有些惊异,问道:“在琢磨什么?”

小词看看自己的破裙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与他对面而坐,吃一口粥便不自主地看他一眼。窗前明光洒金,他的眼中也有细细碎碎的光芒,安静的晨光给他清秀的脸庞凭添几分俊逸。

“是。”小词看着桌子上的早点,对舒书嫣然一笑,然后不客气地享用起来。

他手下用劲,冷声问道:“笑云仙子在哪儿?”

他一心赶路,并没有觉察到这么早的天光,高台的树阴下会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