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门轻轻被挑开了。一个笑脸从门后闪了过来,见到阿圆端坐在桌子边很惊讶的样子。

阿圆一咬牙装做要呕吐的样子,干呕起来。这声音立刻引起他们的注意,有人看了过来,阿圆拧着眉头低声道:“我有些晕船,我去船边吐一吐。”

“父皇才不老,都没有一根白头发。”

他停下步伐,在她三尺前站定,喜服真是好看,红的象夕阳、晚霞,每一针每一线都清晰可见,红色的针脚密密麻麻,仿佛是过往的每一刻时光,曾经以为是属于他和她,直至永远。而从今而后,却是他和另一个人。

谁也没有想到,一天,舒书竟然突然出现在药王谷。

“做饭去。”

他依旧是往日宠着哄着她的口气:“别闹了。计家的媳妇流落在外,叫我如何对父母交代。”

“山顶上有一个行宫。听闻是当年她住过的地方。后来被封了。”

舒书笑不出来。

桑果道:“他身上余毒未清,刚才急火攻心,毒气上行。必须立刻行针拔毒。”

暮色渐起将窗棂间的光渐渐吞噬,屋子里的昏暗让小词再也无法装睡,她很怕这样的黑暗,让人绝望恐惧。

计遥忙道:“从幽州回定州,刚好路过药王谷。姑娘一路奔波而来为我解毒,我们自然也应该送姑娘回去,听说要行针十天才可彻底除毒,可是我急着赶回家中有件要事。能否请姑娘在路上为我行针?我们明日就起程可好?”

舒书没有回答,只是道:“虽然我母亲救了你,可是你祖父也救了我。所以,还是我欠你的更多,所以,我要谢谢你。”

小词低声道:“我可以进来问你一件事吗?”

舒书的身资高挺,小词默默跟在他的身后,被他的后背遮挡着视线,全然没有看见小路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小周也是长出一口气,拍着胸脯叫道:“吓死我了。”然后一抹脑门,甩了把冷汗。计遥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真是不知道怎么对小词交代。

一切准备停当,云翼安排了几匹战马。

“三人行,必有我师。”小周嘿嘿笑了两声,一挥手就先走了。

“是。”

舒书迟疑了一刻,拉着她一个闪身进了云长安的卧房,然后开启了机关,进了暗道。

“这么说堵上他的口,不然他天天调侃与我,我倒无妨,你……”他有些歉疚,忍不住吃了肉偏偏还被小周发现了,实在是有损小词的清誉,他应该再忍忍的。不过,忍的住,忍的青史留名的好象也就只有一个柳大人了。但是,柳大人当时搂的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和他这情况不符,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定力不够,一路走来,多少个日夜,再加上锦绣山的两年,这么多机会他都做了君子,他暗自佩服自己,也着实不容易。

计遥十分痛苦,十分头疼,却又有点高兴,似乎很乐意见到她醋海翻腾的样子。虽然这醋来的莫名其妙,莫须有。不过小醋怡情,乃是浓情密意之中的别有风味。

“去睡吧。”他艰难到吐出几个字,生怕再晚些就要后悔。

关上房门,他累极,连笑都有些疲倦,如花开了一半就停驻,只有半分的神采停留在眉间。

小词手里的花生米咕噜一下掉在地上,小周也是腾地一下站起来,追着他的背影问:“真的?真的?”

计遥也正色道:“舒公子若是心怀坦荡,为了云大人才筹划之事,我自然既往不咎。”

计遥意味深长地一笑:“舒公子为何知道云老伯不太好?”

第二日,马车依然堂皇上路,而行到途中,照旧遇见了昨日的情况。小词看着马车上被翻开的铁箱子,有些犯愁:“这样,我们何时才能将东西运到城里。”

小词自言自语:“奇怪!舒书难道百毒不侵?”

舒书点头:“有啊,姑娘想去那个楼?”

计遥失笑:“我不买谁,只买消息。”

云长安神情微微一滞,道:“此事我只告诉过一个人。”

“计公子还是住在这里比较好,府里虽然有些破败,当年可是镇北侯的别院。有什么事老夫也能帮衬一些。府里的用人公子只管吩咐。”

计遥正欲推迟,唐仿一皱眉头,使劲一扯他的衣袖,佯做发怒。

那女子有气无力地眯着眼,却不说话。

小翠急忙道:“恩人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明早我自己可以回去,两个时辰就到了。”

计遥急道:“去那儿了?”

四目相对间,计遥的眼皮一跳。虽然她穿着衣服,脑子里却突然冒出昨夜那活色生香的一幕,他错开目光,说道:“那个,绿染,你就让她回去吧。”其实这才是他的真实意图,方才那一句,是做铺垫,既然有他相陪,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计遥你冷么?”

她的眼帘软软的低垂,掩住了无尽的失望。

“好,本王也喜欢爽快,直说吧。下月的武林大会,本王想知道你为何不参与?”

小词在背后悄悄戳了戳计遥的后背。计遥却纹丝不动。

他镇定自若地一抄手,道:“没什么,问问什么时候来拿玉佩。”

她愣了愣,四个字刻在骨髓中一般,从此与血肉纠缠,夜不能寐。

风声萧萧,空气中有潮湿的雨气和阴霾的尘嚣。

萧容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道:“阿遥,我们快走吧。”

一个木牌,篆体写就三个玲珑秀气的小字“宝光阁”,如一团花朵并不引人注意。

计遥不吭,两人共乘一匹,只怕过几天就要传出某某侠侣闯江湖的闲话。他却是不好明说,小词是个随心所欲的性情,自小又在山里自由惯了,那里知道人言可畏。他扭头看了她一眼,指指桌上的粥。

东城,独一味。

她心里十分慌张,又急又气又怕!没料到此人如此无礼,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在人家家门口撒野。

轻纱薄雾中,一个俊朗的身影从山路上匆匆而来

计遥斜过眼神,算是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