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见到你。”

两人吃完早餐后,韩萍萍和玛瑞安娜还没有下来。两人于是先准备了一下,把工具找齐了,将蘑菇也泡上。肖红娜跑到韩萍萍房间,敲了门,走了进去。韩萍萍已经坐起来了,只是头有点痛,听说要包饺子兴致就上来了。隔壁玛瑞安娜听见这边的说话声,也爬了起来,见门开着,就探了个脑袋进来,知道了要包饺子非常高兴,自个先跑到洗手间去了。

韩萍萍一个人吃完饭后想该干点什么呢?这些星期来周末都是去快乐东方打工,今晚一个人在家居然有些不知所从,本准备去图书馆,吃完饭后却又不想去了,上楼看了一会书,又跑到楼下看电视。看了会电视,又去厨房泡了杯茶,一边喝着茶,一边看了会电视,觉得该看点书,又跑到楼上拿了本书下来,然后就一边看书一边看电视到了十点钟左右,突然想起给方舟打个电话给他个惊喜。国内该是早上五六点钟,她想把他喊起来让他大清早去跑跑步。于是,她就用电话卡给方舟打了个电话,等待着电话那端的惊讶。谁知接电话的竟是个女人的声音,两人顿时警觉起来,同时问“你是谁?”那头方舟接过了电话,问道“请问你是哪位?”“连我是谁都听不出来了!她是谁?!怎么现在在你那儿?!”“啊…是个朋友,你怎么现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我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打,难道不行吗!搅了你们的好事吗!你现在就必须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怎么大清早在你那儿?!”“萍萍…”方舟刚准备讲什么就停下了,就听见电话那头的那个女人嚷了起来“萍萍?你不是说早和她分手了吗!嗬,我只是你一个朋友!方舟,你是个混蛋,你别碰我!”方舟把电话放到了床上,又听见他喊“子薇,你听我解释。”一边说一边似乎下了床。

老板娘先是送了小孙回家,再送刘红韩萍萍。两人一进门,先就从口袋里摸出票子,一看,不多不少正是二十英镑,比昨晚少了五英镑。二人一肚子的气获得了铁一样的理由,开始聊起晚上的事情,一边你一句“牵线“我一句“牵线”地骂回老板娘。骂了好一阵觉得舒服了些,看看时间已是一点多钟,才嘻嘻哈哈各自洗漱完毕倒头便睡。

廖盛才来英国的时候将近二十岁。他当时只能讲着几句很蹩脚的英语,所以想都没想就一头扎进了中餐馆。那时的中国留学生非常少,也没怎么见过福建来的渡客。当然那时的中餐业也没现在这么达,受欢迎程度和对大众生活的影响力也没现在这么大,吃一顿中餐属中高消费。后来,中餐馆与外卖越来越多,价格也越来越接近大众的消费能力,中餐于是成了大众生活的一个部分。

肖红娜笑着没说话。过了两分钟,她抬头又问“你不是说你喜欢单身吗?”“我几时说过?我原来是觉得单身挺好,可现在觉得边上有个人才是最好。”“那还不让你校友回武大帮你找一个?”徐勋龙一下子明白了她指的是赵小卫,就笑着说“我已谢了我校友的好意,后来还告诉他我现在已经被一个女孩迷住了。”“噢,她是谁呢?”徐勋龙凑近她的耳朵跟她说“你先把文件存了。”见她存了,他就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开始亲她的额头、眼睛和双唇。肖红娜也用双手环住徐勋龙的脖子,用双唇先是温柔地然后热烈地回应着。过了好一会,两人才停了下来,含着笑相互凝视着。

肖红娜吃完中饭后,接到徐勋龙的一个邮件,他说下午去听一个讲座后就直接来卡迪夫,路上要顺利的话,六七点钟可以到。肖红娜下午上完两堂课后就回到家里,一边在厨房忙着一边等着徐勋龙的电话。六点半了,还没有他的电话,她心里正有些着急,想打电话又怕他在路上开着车会分他的心。再过了几分钟,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红娜,你在家里吗?我到了。”“在家里,你在哪里呢?”

徐勋龙一坐下就想先跟肖红娜个邮件,就想起了肖红娜的眼睛,她的笑脸,她的声音,就把资料推开,旋着转椅面向电脑,眼里、脸上渐渐浮起了微笑。“肖红娜,小红娜,小小红娜:我觉得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你辞学来牛津巡游,要么我辞职去卡迪夫求学。你说我该选哪一条?”写完就把邮件了过去,再转头来看资料时,却现它们容易了不少,而且对日程安排也有了新解。他看了看资料,觉得星期三下午牛津大学的两个讲座他不见得要去,部门里有人去最好,没人去也没关系,因为类似的讲座总是有的,再说同工作的关联也不十分紧密。剑桥的会议他最感兴趣的部分是在星期四的下午和星期五的上午,真是巧极了,这等于说他星期三和星期五都有可能可以去卡迪夫。于是他将资料分类了一下,有的可以留给明后天,紧要的今晚带回家去处理一下,这说明他可以回家了。他查了一遍邮件,没有肖红娜的,想着回去再跟她打电话吧。

这时,肖红娜谢万理一帮人边说边走了进来。众人走近陈大姐和韩萍萍那一桌时,肖红娜看了看侧背对着自己聊着天的徐勋龙就离了众人走了过来。“你好,红娜。”沈岚和边上的几位都打着招呼或点着头。“你好。”肖红娜也点着头打着招呼,又转头笑着对徐勋龙说“你好像跟大家已经很熟了呢。”“我们就知道他可能不是BBc来的。”“是嘛?”肖红娜笑着问。

于是他就讲了起来,一边讲一边从各个角度做了分析,并涉及到不同情况下的风险操作。肖红娜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在纸上用中英文做着笔记。

“还有水,刚烧的。”

“嗨。”

“叮呤呤…”

徐勋龙看着周围望过来的有两个熟悉的人和许多从未相识的人的眼睛点了点头,又望回到那女孩虽褪去了惊喜却充满了欢喜的脸上。

“要说这房子,最权威的还是吴大姐呢。”“要说呀,我和老严还真有一份功劳。那时我们还在牛津,严玉才一岁多点吧,由她哥在家看着,我和老严带着勋龙跑了好多天,不知道看了多少栋房子,最后还是觉得这家最好,现在涨了不少吧!”“是涨了,不哪儿都在涨吗!这附近有几家卖房子的很快就卖掉了。”“对,我们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吴大姐随后又说“勋龙,你带小李看看这房子吧。”

徐勋龙看着那在跑动中曲线分明的背影了一会呆,但随即就快地跟了上去,接近那女孩时,女孩回头看了他一眼,似惊讶似疑惑又似明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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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勋龙一见陈广,就觉得他型变了。“陈广,你越来越潇洒了嘛,哪儿剪的?”“怎么样?效果不错吧?”“非常不错!”徐勋龙回答说,又转头问肖红娜“你觉得呢?”肖红娜笑着点了点头说“对,比上次还要潇洒。”陈广笑着对何小莉说“你听到没有?人家小女孩都这么看。”“你美什么?人家是出于礼貌才这么说的。”“我自己也觉得效果不错,昨天剪完头一上街,看我的女孩明显多了不少。往常是小莉给我剪的,那是一点回头率都没有。”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小莉看样子还是对你不放心哪。”徐勋龙笑着说道。“就是,每次都把我剪成个丑八怪,虽是保护性措施也未免做得太绝了。”何小莉笑着对肖红娜说“你看男人,就这么小心眼。”肖红娜笑着看了徐勋龙一眼,没说话。

几人一边聊着一边把带来的东西放进了厨房,两位主人又领着,徐勋龙也陪,让肖红娜前后上下地看了看房子。下楼后,何小莉给几人泡完茶,就坐在厅里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徐勋龙和肖红娜是怎么认识的。“春节晚会前从没听你说过认识我这位老乡,我不相信你们真是什么搬箱子认识的。”陈广说。“一点不假。”徐勋龙笑着说,肖红娜也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真是这样!我当时还想,徐大经理好急的心情,为得美人,竟然不等晚会结束就直闯后台。”他又对肖红娜说“我告诉过勋龙,后来又有几位男士打听你,但那都是在晚会结束后的几天,没急成他那样子的。”“是吗?”肖红娜说完又笑着看了看徐勋龙。“那几个人都给我挡驾了。勋龙一进去,我就知道他居心不良,所以我也顺便配合了一下。他一直说他是放长线钓大鱼,果然不假,让他钓到了一条美人鱼。”

徐勋龙开心地笑了起来说“说起来,当时情况确实很危急,现在想起来都有些紧张。”肖红娜在他胸口上按了按说“我看你平静得很嘛,好像没有心跳似的。”几个人又一齐大笑了起来。“其实,你们原来并不怎么认识,对不对?”陈广说。“对,在那之前就搬了一次箱子,比不上你们俩当初那么浪漫,第一次见面就合吃了一支冰淇淋。”

“什么?!谁说的?!”何小莉笑着喊了起来。

“你说还有谁?”徐勋龙笑着回答道。

何小莉一听转身敲了陈广一下,问他“你还在背后说了我什么坏话?”“那也不是什么坏话。勋龙老盯着我问‘你当初是怎么追上何小莉的?’,我只好给他胡编了几个,总不能把我们的秘密告诉他对不对?否则他到处坐人家的单车,没准会弄出个什么事来。”“啊,原来是跟单车有关,这次是真的还是假的?”徐勋龙问的时候看着何小莉,何小莉笑着点了点头。

“你太不像话了,陈广!”徐勋龙看了看肖红娜和何小莉又说“当初是怎么回事呢?陈广见到我老问‘是不是想谈恋爱了?要不要我教你几招?’我说当然,然后他就开始跟我编起故事来。”“他还编了什么?”肖红娜笑着问徐勋龙。“我回家再慢慢告诉你,现在我们要让他讲真故事好不好?”肖红娜笑着表示赞同。

“看在我们老乡的面子上,我们今天就讲了怎么样,小莉?有我们老乡在,也不怕勋龙拿着到处去运用。”陈广笑着问何小莉。何小莉笑着一边要站起身一边说道“陈广,你这是干吗呢?我去做饭了。”“呃,吃饭不着急,你一走,陈广多半又要瞎编了。这一次,有半个四川省坐在我身边,影响可大啰。”何小莉给徐勋龙这么一拦,又笑着坐了下来,端起茶壶帮肖红娜和徐勋龙加起茶来。徐勋龙指了指陈广的杯子说“他最需要,故事看来很长。”

陈广喝了口茶,又清了两声嗓子,几个人又一块笑了起来。

“话说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我坐在川大的一个单车棚里,等待面试,是研究生面试,你们能想象我心里还是非常紧张。这时对面走来一位漂亮女孩,我的心一下子分散了许多,谁知她走到我面前就停下了,我的心于是又加倍地跳了起来。我满面笑容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她也微笑着回了个招呼,却似乎不想走了。我心里很奇怪–可那份高兴哪!我想,我该怎么办呢?我就东拉西扯地跟她聊了起来。而她呢?她笑眯眯地跟我一问一答。我从来没想到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很快就把面试的事给忘了!过了好一会,又有两个女孩从楼里走出来,看到我对面的女孩就说‘小莉,你还没走呢?’对面的女孩脸红了一下对我说‘对不起,你坐了我的车。’”

陈广讲到这,徐勋龙和肖红娜都笑了起来,何小莉也含着微笑望着陈广,思绪好像又回到了当初。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有点傻愣愣地看她开锁,上车。她和她的两个伙伴讲了几句,几个人都看了看我,笑着骑上车走了。从那开始我就有点懵懵懂懂,面试的时候也是如此,结果你们可想而知。”陈广说到这笑着摇了摇头。

“那有什么,陈广!没读成川大的研究生,却做了川大的女婿,岂不是更好!”徐勋龙笑着说。

几人一听又都笑了起来,肖红娜显然听故事入了迷,像小孩子一样问道“后来呢?”何小莉接过了话题“后来,他回南京后写了封信到我们系,署名是给‘小丽’的,美丽的丽。我们系正好没有,但有两个‘小莉’,茉莉花的莉。系里就把我俩一块叫到办公室,递给我们那信,让我们自己看着办。我们俩一商量,觉得就一块拆开看,说好不管是谁的,另一个人都不要往外讲。后面的事你们都能猜得到了。”

徐勋龙赞道“精彩,确实很精彩,真实的就是比胡编的要好。”

陈广也有了几分得意“以往小莉每次生气时,我一提起这个,就能引起她甜蜜的回忆,最近好像有些不灵了,所以讲出来也罢。”

何小莉笑着站了起来说“我真的该去做饭了,否则客人要饿肚子了。”肖红娜也站了起来说“我来帮忙吧。”徐勋龙也跟着站了起来说“我也来帮忙吧,一个人对着陈广多没劲。”陈广最后也站了起来说“我们彼此彼此。”

几个人一边做饭做菜,一边闲聊,聊起四川好呀什么吃的喝的都有,还聊起老孙陈敏他们、学联的事、徐勋龙公司的事、工作和学业、威尔士和英格兰、世界大事、重要新闻等。吃完饭后已是八九点钟了,徐勋龙和肖红娜喝了杯茶就起身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肖红娜说陈广其实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徐勋龙就说你今天看到的陈广才是最真实的陈广。肖红娜又看了看徐勋龙说“勋龙,你以后的头就交给我来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