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帐外突然传来清脆的男孩声音:“爹、娘,能进去吗?”

已经有很多故人去了!尤其是郑睿和福全,他们的死让我深切体味到命运的不可逆转,不论我如何努力,不管我如何不甘,该生的终究还是会生,从头至尾,我只能是个旁观者……

我默然。

“可是,娘,你的脸色好白哦!”小孩子聪明而执著,并没那么容易被敷衍过去。

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不……公子说得对,我实在是愧对王爷……”

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对命运,原来我真的无能为力!

“查出来了?”我看着他进来,心头一沉。

我顿了一下,轻轻说:“我以为,在这宫里,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胤禩道:“儿臣不知,只是听说灵芝对孕妇有益,至于具体有何功效,却是不大清楚。”

我看了看他。其实康熙这里什么没有?比这名贵千百倍的药材,只要有必要,我是以日照三餐来吃的,这点灵芝,纯就药用而言并不被我放在眼里。但是……

“是,臣明白了。”周太医恭恭敬敬回着。

康熙看着我,哭笑不得:“不哭了?”

难道不是来找我们的?我和胤禛都愣住了。

“走!”盆楚克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已经做出了反应,拉着我向前一推。胤禛的敏捷也不输他,立刻拉着我跑向栓驴的地方。

我一愣,心情随之有点惨淡。

我和福全一愣。

福全、胤禛、盆楚克,带着护卫们将马车团团围住,策妄阿拉布坦的人,则被绑在一起,垂头丧气。

“没有请示过伯父,侄儿不敢擅作主张。”胤禛答道。

福全看了看他,动也不动道:“我们正在说,要是能永远这么清闲不问世事,那该多好?”

我扯了扯嘴角:“而且,他绝对不会跟你争夺我,对么?”

“究竟怎么回事?!”

“呃……这下,朕也可以放下心来了。”他有意岔开了话题。

来到他的帐篷前,正巧碰到他的贴身小厮走出来,拿着未吃完的晚饭。我看了一眼,剩得颇多,不由微皱了眉头:“王爷就吃了这么一点?”

斟了一杯茶,双手递给他,我轻声问道:“王爷,身子可好些了?”

胤禛看着他,笑着说:“放心,四哥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回宫之前,咱们就先去天桥看看吧!”

“王爷,记得以前我也跟你说过,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自己能够作主的。你有你生于帝王家的无奈,而我……也有我的身不由己。”

两位太医吓得一个哆嗦,急忙回道:“启禀皇上,曦敏姑娘乃是中毒之兆。”

南宫凌愣住了,说不出话来。

就怕他们不送信去!

只是,为何在那么多年以后,又突兀地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已经放开了才是!

“皇阿玛也真是,不就几个奴才吗?值得这么生气么?”他咧着嘴,被我们搀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边揉着酸痛的膝盖边说。

“嗯?为什么这么说?”

这时,一个丫环走进来,奉上了两杯热茶,我和月梅于是闭上了嘴巴。

一路坐着马车来到元华饭庄总店的后门。赶车的便装小太监挑起了车帘,放下凳子,我走下马车一看,月梅就站在门口迎我。

他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跟我一起,向着毓庆宫走去。

“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康熙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急道:“递进来。”

手上戴着天下无双的碧玉镯,心中却猛地袭过一丝恐慌。我慌不迭取下了镯子,放回玉盒里,郑重说道:“多谢太子!但这东西太贵重了,奴婢恐怕消受不起!”

我急忙谦让,虽说康熙宠我,此次回到大清也少了很多顾虑,但为人低调点儿总是没错的。

他一愣,随着我的眼光转了一圈,不由也哑然失笑,拉着我,大步向宫里走去,哪里有半点儿病人的样子?

他看着我:“你不是早已经见到了么?”

没来由的,我感觉到戒指中传来强烈的感情波动,我知道那是什么,却淡然一笑,无限深情地看向戒指:“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他更重要。只要他好好的,就算是做一抹永远游荡于时空中的游魂那又如何?”

科学是绝对无法解释生在玄烨身上的事的,不过好在北京作为历史古城,文化底蕴深厚,各种各样的知识,包括风水、轮回等等,都在这里得到了较好的保存和展。此时,我真是深深庆幸自己现在身在北京。

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浓得像蜜的深情,突然又变了神色,戏谑地说:“当然不是。我可以变换出任何年纪的相貌,你想见见小时候的我吗?还是想看看六十岁我是怎样的一个糟老头而?”

难道我错了?这上面并没有玄烨的灵魂、玄烨的思念?

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是真的么?那么熟悉的声音,一瞬间,我有一种重回他的怀抱的熟稔和安心。可是……可是我已经离开他很远、很远了啊……

我沿着通道走进去,呼吸再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重又急促起来,我觉得四肢似乎有些软。

“罗小姐,你怎么了?”曾总一把扶住了我,面现诧异,“你的面色很不好,身体不舒服吗?”

我心头剧震,看着他狂乱的眼神,已然分不清楚他方才所说的是真言还是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