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瑶手臂痉挛,她抬起手,掐住男人的手臂。但显然这反抗太过微不足道,男人毫不在意,反而微微低头,靠近韩瑶耳边,说“现在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他说,他可以给她继承人身份,并且让她能一定程度地调动韩家的资源,但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她自己的本事。

“不用。”韩析摇头,眼神冷淡,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

一节课法律后,彬彬有礼的家教老师看着韩瑶,微微笑着,温声问“小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几个世家里的千金小姐们,不是没有动过想跟韩析联姻的心的,但几乎都被他喜怒无常,森冷诡异的性格吓退了,见过他亲自处决叛徒的,更是不敢再踏进韩家大门,谁能不能忍受自己枕边人动不动就要人命。

韩瑶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想好究竟该怎么做。

管家路过一看,看到客厅里坐着的是脸色阴沉的孟左,而不是好伺候的韩瑶小姐,也当机立断息声走人。

他又看了看韩瑶,“韩小姐,交换下手机号,以后看病找我怎么样”

韩析没注意到她细微的动作,但孟左看到了。

她还以为她很快就会被打发出韩家大宅了呢。

韩重心中千思百转,但面上不露,依旧一派慈祥的长辈模样,温柔的看着韩瑶。

“好像不太合身,怎么办”其中一个女佣拉着裙子的丝带,系了个漂亮的蝴蝶。

“韩瑶,你最好别哭。”看着韩瑶一脸绝望,眼眶通红的样子,韩析抿了抿苍白的唇瓣,眼中泛着冷意。

床上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陌生女人,那个女人目光呆滞,脸庞枯瘦,看起来时日无多。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家子人是只出现过名字的炮灰了。

这得罪人的能耐,跟自己的本事完全成反比啊。韩析脾气本来就不太好,估计他们最后作的让韩析实在觉得烦了,才忍不住下手的。

不然就这智商,也威胁不到韩析,没别的理由对他们下手啊。

“行吧,我回头会跟父亲好好说的,不劳堂姐费心了。”韩瑶起身,继续射靶。

她怕被拉低智商,实在不想跟韩美琪多说什么。

她换了把77式,这种手枪口径762,近距离杀伤力大,弹匣9发,不易走火。韩瑶看教练阿南上课时拆过一把,短短几秒就又组装起来,看起来对枪非常着迷。

她是不理解这种对兵器的迷恋的。她对这些以前未曾有机会接触过的枪支很感兴趣,但也并非是喜欢,练枪也仅仅是韩析的要求之一。

韩家嫡系继承人基本都需要经过这些基础训练,韩析当年没有例外,她也没例外。不过她从管家嘴里知道,她大伯韩重,当年因为出国留学,所以没学过枪,不过因为随身保镖不少,也未曾出过问题。

韩瑶始终觉得没出问题的原因是别人懒得对付他,而不是他周身的保护有多严密,毕竟一个没有实权的嫡子,实在没有让别人暗杀他的理由。

安芸和安怡见她把注意力放在射击上,沉默一下,没去凑个热闹。

她们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经受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当家夫人的教导,可论起玩枪的话,她们就毫无了解了。

侯知画站起来,走过去,看着她的侧脸,“能给我把枪吗我也想试试。”

她是会一点点的。

虽然没学过,但起码缠着哥哥开过几次枪玩。

韩瑶没说话,一旁的阿南便先开口了“在韩家,外人不能碰枪。”

侯知画听到一愣,看看阿南,对方凶狠锐利的眼睛扫过她的脸,让她生生打了个寒战。

她讪讪道“这样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个。”

她家里他哥的兄弟也没少去射击场玩,实在不知道韩家还有这么个规矩。不过,以韩家保镖遍地的情况看,有这个规矩还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这个保镖也太吓人了点。

她多看了眼阿南,对方穿着迷彩裤和黑色背心,迷彩外套搭在肩膀上,站的笔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枪,他说完那句话就低下头,这个动作清晰地显出了侧颈的肌肉轮廓。

阿南说完后没再出声,显然他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对他不感兴趣的事,他一向如此沉默寡言。

实际上,要不是他知道以韩瑶的性格,可能会直接扔把枪给侯家小姐玩,他都懒得提醒。

这些规矩,没人在明面上写出来,但彼此都心照不宣,他也没特地跟韩瑶说过这方面的事。

要是一直生活在韩家的小姐少爷,肯定会知道这么个规矩,但韩瑶不是,她是中途接回来的,还不是很适应韩家这种百年世家的行事作风,所以阿南断定她不知道这个规矩。

韩瑶确实不知道,她看看阿南,对方也看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这次韩家招待客人,并不是特别愉快。

听了一耳朵枪声,中午送客时,安家两个小姐没等韩瑶开口,自己就先请辞了,走的特别积极。

侯知画也识相的告辞,回家找她哥哥去了。

只有韩美琪临走时再度提醒了韩瑶一次。

主要提醒她,让她记得自己不太得宠这件事,还顺便给她科普了一下世家小姐的规范。比如以后记得让韩析给她多买点首饰衣服,手下人不上心,她也可以自己跟韩析提,今天穿的这样的衣服在家里穿穿就行了,千万别穿出门。

韩瑶当时险些让人直接把她架上车送回她大伯家里去。

她算是理解了韩析为什么能心狠手辣得对自己血脉亲人出手了。

照这个架势,早晚有一天她也忍不了。

傍晚韩析坐车回来,身边只跟着两个保镖,其中一个还受了点伤。

他见韩瑶准备好了晚餐,表情淡漠,路过时拍拍她的脑袋,却没坐下吃饭,而是径直上了二楼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