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水舟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从柜台下面翻出一个小包袱,从里面取出几本书来。

梧桐县的读书人也算是不少,县里还有两三个学堂,唯独书坊只有这一家,这书坊都关门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他们都是靠着借别人的书来誊抄度过。

江景元话说得轻松,但落在徐水舟的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层意思,阿元不想跟他圆房!

江景元眯了眯眼又重新站了起来,驾驶马车的是任家一位管家,上次江景元去任家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徐水舟直接看呆了,呆滞的望着面前的这一幕,脸色全是惊叹。

这些天陈秀秀在找人打扫原来江远茂修的房子,现在他们住的房子太破了,做为婚房实在是太寒酸了些。

“成与不成,你今儿放句话罢,也好绝了我们这两个当娘的成日惦记。”陈秀秀放下了狠话,非要江景元今日给个说法。

徐水舟这下是真的呛的不轻,一上岸就猛咳。

“哈哈哈哈,好。”王林杰开怀大笑地说道,“我就想问问诸位学子,何为官。”

不负所料,陈秀秀端详完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成,哪怕是给一万两银子,我都不卖女儿。”陈红梅就知道姚斌肚子里没有按什么好心肠,五两银子就想把女儿卖给一个傻子。

杨万书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在这家书店做掌柜,只不过那时他还不是大掌柜,是由原来的老掌柜带着,老掌柜去世后,就由他接替掌柜。

江景元震撼不已,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却让徐水舟记在心里。

江景元只能用这个含糊不清的话语,稳住徐水舟的心,如果秦初九真的遭遇不测,他进入衙门就是深潭虎穴,有县令大人这层关系在,他准没事,但是徐水舟可就说不准。

陈秀秀说完像是下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心一样,“娘想试着放下过去,好好的活下去,看着你光宗耀祖,子孙满堂。”

“景元啊,身体如何了。”陈钰泓终究还是担心江景元的身体。

还在争吵的族人明显的愣了一下,“景元,我们可都是你的叔叔伯伯,你就忍心看我们过穷苦日子。”

陈秀秀在屋外一直注意着屋内的动静,怕两人打起来,结果一直静悄悄的,徐水舟还满面春风的出来,这就让她有些看不太懂了。

江景元把心中的计划慢慢说出来给徐水舟听。

秦初九现在有事办,也难得管刘熊这等狗眼看人低的小人,只是不冷不淡的打了声招呼,“刘捕头,我要去哪儿不需要向你过问吧,现在是下差时间,你们皂班无权过问我的私生活。”

徐水舟这才有些不情愿地将钱收好。

煮一碗阳春面的功夫,江景元和秦初九已经聊成知己好友,这时秦初九才面露为难之色,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

江景元把记忆中的鱼笼给说了说,他也是在网上看过人家编,记下来样式和步骤,要让他动手的话肯定不行的。

徐水舟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今天是过节,又不好做得太过分,只能就此放过两位妇人,要是换做平时,他都想上去对面两句。

江景元听得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身体挪了挪往旁边一颗大树躲了躲,他此刻身体瘦弱得厉害,一颗树就把他整个人给挡个结结实实。

“不过娘,直到昨日我才知晓是我误会景元哥了。”徐水舟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脸色有些酡红。

陈秀秀刮了他一眼,“不用,你坐着陪景元聊会天。”说完提着一条鱼转身进了厨房。

“嗨,就是挂个顾问的名头,只领薪水,没有职位和权利,县令大人说了江小秀才,才华横溢,博学多才就算是当县丞也是够资格的,只是替江小相公考虑到今后还要考功名,所以才委屈江小相公。”秦初九把张县令的话学的惟妙惟肖。

李三全闭上双眼,两行浊泪从脸颊滴落,缓缓开口,“二十年前,我儿李正义与江远茂那斯一同去大同省赶考,两人都考上秀才,可江远茂考得太好,得了个廪生的名头,在大同省才名远播,我儿却是个普通的秀才,有好事者忍不住拿江远茂与我儿子相较。”

徐水舟自动担当起车夫,架着牛车行驶在乡间小道,带起一抹浓厚的的尘土,还有颠簸。

“江远财家的,你要景元家的田地,可莫把我们拖下水,这些年多亏远茂兄弟的照抚,乡亲们才得以有个好日子过,现在好日子过腻了,怎的又想回到从前。”

徐水舟一脸的震惊,药中有毒!他为何不清楚,但看江景元的那肯定的神色不似有假,心中起了狐疑。

江景元颤抖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纤瘦得如麻杆般的手,手背上略微带着几丝青筋,修长,过分白皙的手指关节处有几个茧子。

江景元轻轻把芦荟胶涂满徐水舟的小脸,见他一个人独自在发呆,拿手晃了晃他的眼睛,“想什么呢。”

徐水舟回神,笑道,“我在想阿元做的这些东西,有没有给娘备上一份。”

不论是陈秀秀还是和贺雨竹其实年纪都不算太大,三十五岁左右,这个年纪放在现代还如花似玉着,江景元怎么可能忘了。

又拿出两个巴掌大小的木盒子,温柔道,“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两位母亲,待会你就替我送过去吧,用完了尽管给我说。”

芦荟在这个古代,就是一种没人要的杂草,况且它的生长能力十分顽强,往往找到一株,周围一大片都是。

比起卖肥皂,江景元更愿意卖芦荟胶。

按照市价来估算,一盒脂粉最便宜的都要一两银子,他的芦荟胶可是能使皮肤水润光泽,如果能有珍珠粉,还可以调出美白的产品,怎样也要卖上二两银子一盒。

而一盒芦荟胶才用上几片芦荟,相当于纯赚。

江景元也不怕被人知道芦荟的作用,不加甘油的芦荟单独使用的话效果根本就算不上多好,而甘油江景元现在可以自信无人能够做出。

毕竟谁也想不到这东西居然是从做肥皂的废水里出来的。

怎么算都比卖肥皂划算啊。

徐水舟有些不敢相信捏着自己的脸颊,才刚涂上不到不会儿,自己的脸颊就比之前要水润许多,要是天天用,那脸岂不是嫩得都可以掐出水来。

“这效果也太好了,我这就给娘送出去。”

徐水舟说着是一刻也坐不住,拿着桌上的两个木盒飞快的跑出去。

江景元笑笑,找出纸笔想重新设计一个精巧的盒子,如果要卖芦荟胶的话,他更愿意走高端路线,要么不开张,要么开张吃半年。

而且用手涂有点低端,再设计一个小勺子更加完美。

徐水舟拿芦荟胶先找到陈秀秀,陈秀秀如今可算是彻底解脱,把木屋收拾回来,院子外面种了些花和蔬菜,屋里都是按照她喜欢的风格陈列的,没事就坐在院中里喝茶,,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惬意。

看到徐水舟过来,还热情的招呼他过来喝茶,临近六月,不少的花儿都开了,她去摘了点回来晒干,加点蜂蜜做花茶,既可以解渴又可以养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