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一行行,王林杰一脸的高兴,摆了摆手,笑罢,“尔等都是我大明的才子,今日能在这船上相遇,也算是有缘,都坐罢。”

但是今日被徐水舟这样一弄,他看起来更加的精神不少,五官和身形也更加的出挑。

反正这个女儿跟他也不亲,去富人家做童养媳,也是吃香喝辣的,不会亏了她,况且他还能拿五十两的聘礼。

只剩下原来的掌柜还在,掌柜姓杨名万书,这名字倒也对得起这间书社。

欣喜的跑过去。

这衙役也是见钱眼开的,听见是找县令大人的,冷淡的道了句,“等着吧。”就转身去县衙里了。

送走了陈钰泓,江景元又把钱给了陈秀秀,“娘,你看看这些钱能够把我们原来的住所给买回来吗”

陈钰泓入座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眼打量一下江景元,冷哼一声,“我要是不来,你们母子就等着被人欺负死吧,遇上这种事都不知道只会我一声,你这孩子心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外公。”

“什么叫我们是外人,虽然不是江氏嫡系,好歹我家儿子也有娶你们江家女子,算起来也算是景元的亲戚,难道你们还能不认自家的女儿不成。”

刚才他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听到婶子说缺钱的时候,就脑袋一热,把这件父亲留给他的嫁妆给挖了出来。

江景元轻松一笑,“好了,此事不怪你,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内,早点被发现,我的下一步计划就能早点实施。”

“嗯,娘信你。”陈秀秀最终还是点下了头,“不过要是遇上困难你可千万得给娘说,不许一个人硬抗。”

江景元莞尔一笑,“有些事不是钱财能够衡量的,这钱你就看成你卖鱼的钱就行。”

江景元自然也是看到了秦初九,点头示意后,这才带着徐水舟走了过去。

江景元听徐水舟这样一说,心中更觉愧疚,接过徐水舟的篓子仔细查看起来,这鱼篓就是普通装鱼的篓子,没有半点机关。

江景元半眯起双眼,刚才那种柔和的气息瞬间收敛起,从而带出一股子锋利,压迫得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实则也算不上偷听,两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路上此刻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

贺雨竹没有说话,耐心地看着徐水舟,等待他的下文。

江景元眼眸微垂,抿嘴一笑,陈秀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就是关心阿舟,怕他冻着,偏偏嘴上不饶人。

“九哥好性子,那我就不客气了。”江景元莞尔一笑,端起水碗轻轻抿了一口,淡淡轻笑,“我想九哥今日前来不光为了给我说那李三全畏罪自杀的事吧,想必还有其他的事。”

张县令和江景元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不可思议,没有想到李三全这么快就认罪了。

“什么!”

江景元这话一出,村民们即可哗然,先前没有涉及到他们自身利益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做个局外人,乐在看戏,现在见牵扯到他们自身利益的时候,一个个面如土色,面面相觑,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徐水舟放下手中的药碗,手忙脚乱地把江景元给扶起来,又慌忙端过药碗,想要趁热打铁给他服下。

江景元记得很清楚,因为自己有先天性心脏病,小的时候就动过手术,胸口上留下一条难看的疤痕。

旁边有两位秀才,看到舞女被江景元这般无情问询,撇了撇嘴道,“我看此时就算了吧,没准你的书童自己没站稳,无意间掉了下去的呢,何必为难人家姑娘家。”

江景元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继续盯着舞女,大有一种你要是不说,我就一直盯着你,看你能哭多久的气势。

“是我,是我叫他出来的。”秋玉咬了咬下唇,主动站了出来,“我之前给这位公子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他带来的食盒,叫这位舞女去唤他出来就是想跟他道个歉。”

秋玉说道这里,水盈盈的眼眶一红,捂嘴掩饰着委屈道,“哪知,这书童一出来就对我动手动脚,慌忙中我推了他一把,谁知竟然不小心让他给落下水。”

秋玉说道这里一种惊慌失措的感情油然而生,听得旁边的几位秀才,恨不得立刻替她教训徐水舟。

“我看这位书童被公子救起来,原本想着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不予追究,谁知……”

秋玉说道这里竟然哭泣了起来。

“江傻子,听见了吧,这件事情本就是你的书童做的不对,秋玉姑娘好心帮你家书童遮羞,你还有脸指责秋玉姑娘吗”

旁人听到秋玉这番话,都觉得秋玉的心肠是再好不过,纷纷替她说起话来,至于徐水舟则是无人理睬,都拿他当可恶的登徒浪子。

徐水舟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他一脸急切的去看江景元的脸色,他才不是什么登徒子呢,明明受害的是他才对,却被人颠倒黑白,要是景元哥也误会了可怎么办。

毕竟这秋玉长的挺不俗的,给人一种盈盈弱弱的感觉,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吧。

江景元只是冷冷看着秋玉装腔作势,等她哭的时候,这才拍了拍手,冷笑,“不亏是个妓子,真是演得一手好戏,不去演戏都是在浪费你的才华。”

“你在说什么呀。”秋玉心都一惊,脸色惶恐,像是听不明白江景元在说什么似的。

有几个秀才听见江景元死不认罪,大怒道,“姓江的,你也未免太欺人太甚了吧,本就是你家书童辱人家姑娘清白,你们不道歉也就罢了,还羞辱秋玉姑娘为妓子。”

江景元轻呵一声,“我竟不知清水阁里出来的人,竟然也可称之为姑娘。”

“你懂什么,秋玉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整个船舫上的姑娘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有人更加的鄙夷,江景元连妓女和清倌人都搞不清楚。

“是吗”江景元冷笑,盯着那个正在哭泣的舞女问道,“给你一两银子,我就摸了摸你的脸怎样。”

舞女愣了愣,停止了哭泣,慌忙的点了点头。

江景元又转身走向一旁找到一个在船上做粗活的妇人问道,“给你一两银子,让我摸摸你的手可好。”

妇人想都没想想就向船板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不要脸的登徒子,斯文扫地。”

江景元恭敬的告了一声罪,转身回头道,“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清白姑娘,为了一两银子就可以随便让人摸,他日为了更多银子便可让人睡,清白人家的姑娘,可做不出这等事。”

江景元语气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说什么清倌人,说白了还是一个艺妓,装什么清高。

其他的秀才脸色很是尴尬,但还有几位嘴犟的,不服气地道,“即便是这样你的书童,随随便便就去动手动脚也不是什么好人。”

江景元拉过徐水舟的手,把他手腕上绑着的白色丝带给解开,露出一朵颜色鲜红色的莲花来,“我想一个哥儿应该不会对一个女子动手动脚的吧。”

这下众人没了话说,哥儿的外貌与男子无异,但能令他们心仪的也就只有男子,对女子没有半点之心。

那就证明秋玉说了慌。

秋玉脸色惊恐,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徐水舟居然是一位哥儿,要早知道他是哥儿,她就不会说这样蠢的措辞,狠狠地咬了下唇,内心暗恨不已。

“送给这位秋玉姑娘一首诗,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装成一身娇体态,扮做一副假心肠。”

江景元不屑地看了眼还在伴柔弱的秋玉,只觉得这首诗就像是给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我们走。”拉起徐水舟便离开了这里,徒留下一群尴尬的秀才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