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衙役也是见钱眼开的,听见是找县令大人的,冷淡的道了句,“等着吧。”就转身去县衙里了。

“家里还有,听说两个表哥要成婚了,这些钱还是带回去,也好让两位表哥的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

陈钰泓入座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眼打量一下江景元,冷哼一声,“我要是不来,你们母子就等着被人欺负死吧,遇上这种事都不知道只会我一声,你这孩子心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外公。”

江景元嗤笑一声,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这些族人了啊。

刚才他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听到婶子说缺钱的时候,就脑袋一热,把这件父亲留给他的嫁妆给挖了出来。

江景元听到徐水舟如此维护,心中颇为感动,神色自若地说,“被他们知道也无妨,这事本就瞒不住人。”

“嗯,娘信你。”陈秀秀最终还是点下了头,“不过要是遇上困难你可千万得给娘说,不许一个人硬抗。”

徐水舟摇了摇头,捏着手中的碎银,茫然说道,“不是,不是,是他给的太多了,加上水桶三百文顶天了,他这给的也太多了吧。”

江景元自然也是看到了秦初九,点头示意后,这才带着徐水舟走了过去。

江景元这才算明白,徐水舟说的宝地是什么意思,“你说的宝地就是因为这里能够篓到清江鱼吗”

江景元半眯起双眼,刚才那种柔和的气息瞬间收敛起,从而带出一股子锋利,压迫得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知道了。”江景元兴致不高的应声。

贺雨竹没有说话,耐心地看着徐水舟,等待他的下文。

听到江景元的跟人说话的声音,连忙出来看,看到站在窗边笑得正灿烂的徐水舟,陈秀秀撇撇嘴,“你来做什么,景元还需多静养,你莫要烦他。”

“九哥好性子,那我就不客气了。”江景元莞尔一笑,端起水碗轻轻抿了一口,淡淡轻笑,“我想九哥今日前来不光为了给我说那李三全畏罪自杀的事吧,想必还有其他的事。”

捕快去捉拿李三全的时候,李三全还好端端地坐在药铺里替人看病,倒是替捕快们省了一番功夫。

“什么!”

江景元说完这翻话,身体有些发虚,要不是凭借着一口怒气支撑着,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

徐水舟放下手中的药碗,手忙脚乱地把江景元给扶起来,又慌忙端过药碗,想要趁热打铁给他服下。

这是他一直以来保持的起床习惯,因为有心脏病的缘故,做任何事情都是慢吞吞的,不急不躁,包括起床和睡觉。

秦初九不屑的一脚踢开他,“谁稀罕你那些脏钱,给我滚远一点,还不老老实实给县令大人认错。”

不多时刘熊和吴桂承也带了上来,不过两人脸色都十分难看,一直在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刘熊倒是没有张老三那般屁滚尿流,而是目光炯炯地看着秦初九,那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

吴桂承看到堂上的情形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忙求饶道,“县令大人,这一切都与小人无关啊,都是这刘熊和张老三怂恿的。”

“是非对错,本官心中自然有一杆称,你等不要在狡辩了。”

张县令看着堂下跪着神情各异的三人,心中冷笑,早就知道衙门里的人不是什么好货色,可这三人行迹实在是太恶劣了些。

吴桂承在县衙中做假账,仅仅只是江景元清出来的账本就贪污了五千两,那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主薄不知道贪墨了多少银子。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张县令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像条水蛭一样去吸老百姓的血。

江景元也跟着摇了摇头,账本他做的他心中最清楚,吴桂承死的不怨。

吴桂承见张县令不肯放他一码,双眼通红的扑向刘熊和张老三,也不管什么仪态不仪态,上去就是打和咬,“都是你们两个祸害干的,要不是你们两个我怎会有今日这般下场。”

刘熊只是跪着一声不坑,任凭吴桂承对他又打又咬,他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张老三却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主。

见吴桂承打他,抬手就反击回去,“你这老狗还有脸说我,一大把年纪了,还娶了三房都可以做你孙女的小妾,你贪污的银子可比我们偷鸡摸狗挣得多多了。”

“噗~”

徐水舟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原来偷鸡摸狗的人也明白偷鸡摸狗这个词的意思啊。

江景元抽了抽嘴角,也闪过一抹笑意,看向徐水舟的目光带着几分温柔。

堂上的两人打成了一团,左一言右一言很快就交代了罪行。

张县令下令让人去查抄他们三人的家,人很快就回来了,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被抬了进来,大头都是从吴桂承家里搜出来的。

吴桂承看到自己大半辈子的家产都被搜了出来,一瞬间就像是老了几十岁一般,颓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老三也不折腾了,只是尿了裤子。

这其中唯独令人意外的是,居然没有在刘熊家里搜出来什么,搞的秦初九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三人证据确凿,押下去吧。”张县令闻到一股尿骚味,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再好好审审看看还没有同伙。”

很快有几个捕快上来,像拖死人一般把张老三和吴桂承拖了下去,还有人上来收拾。

江景元冷眼旁观着,自认为没有自己什么事了,起身想要告辞。

张县令却叫住他,“景元别急着离开,这些从吴桂承家中搜刮上来的,你看看有没有看的上的。”

江景元眉眼微微弯了一下,看着那些金银钱财,内心不为所动,刚想开口拒绝。

张县令却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沓契约,笑道,“知道这些阿堵物入不了你的钱,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有个产业才能安生立命。”

如果从前的张县令是想利用江景元,但从这一刻起,张县令有些欣赏江景元了,所以才会为他考虑。

“更何况今天要是没有你,吴桂承这个大蛀虫也不会被挖出来,当给你记首功。”

张县令一席话,让江景元也有道理,拿起契约看了看,有些是县里的商铺,有些是宅子,还有一些是乡下的田产。

修长的手指一张纸的划过契约,最终江景元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张书社的契约上。

语气淡然的道,“就这张吧。”

“书社。”

张县令看了江景元的选择,挑了挑眉,只觉得这个江景元还真是个妙人。

因在衙门契约转让很快就办好了,期间写契约的问了江景元一句,“江相公,不知这契约要写何人名字。”

“徐水舟。”江景元想都没想想就报出徐水舟的名字。

徐水舟正坐在一旁吃茶点,听到江景元的话,差点没噎死,忙喝下两杯茶水,压压惊,等回神的时候,契约上已经写下了他的名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