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是狐吗,阿绣听闻,狐类情意法术甚多,这些事情怎么能困扰姑娘。”

她虽性格跳脱,林容沉迷,她也不劝,也不走,坐在一旁静静看他。

胡灵想找一些趁手的花样,让舞看起来更好一些,便跟周妈妈拿了小库房的钥匙。

凝香阁周妈妈此刻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这天,林家老爷正好相中了苏府,唤小厮将林容叫回府中商议。

她哪里知道随口一说的安慰话要生生重复三个月呢,早知就少说几句了。

最后看得够了,便轻巧在林容颊上印下一吻,然后微微一笑,虽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皮囊,但终归太痴了点,得不了便算了。

“倒也不是,有时来的人多些,有时就像今日,毕竟陶器,我做的也不是一般人家日常用的,偶尔来几位贵人,就够我一年生活了。”胡灵将酒提了,与徐音一起到了厨房,将酒用小酒壶装了,在后灶头上放水暖着。前灶开始炒起菜来。

“真正做个人,才知人间事。之前同你混的那些年,只能说是游戏人间,从未为这些琐事操心。”胡灵说,“人间疾苦,都从这些琐事上来。”

“以妖法解人间事,终不是正道。况我此约将成,阿姐不必劳心。只是这秦哥实在可气,待我去后,不知该怎样欺负那林家母子。”

烟阳陶器的命脉,若是尽归于这位秦哥儿之手,怕是要断送。

姐妹俩对视一眼,继而大笑了起来。

“哟,是从乌竹来的?您放心,一会给您送来。”叫阿翠的姑娘看起来十分利索,转身便走。

“你怎知我不相干?婆婆,当年凝香阁的酒甚好,头牌胡灵的绿腰舞如天仙下凡,不知你可曾听闻?”

“阿姐,原来是你。”

“是乡里人抬举,我们家的陶,都是夫君做的,家里姓林,只有我一个独女,夫君对陶器甚痴,向我父亲学陶,学成之后,便同我成了亲。孩子跟我姓林,但陶器是他制的,我父亲便应允了他在门口挂一块顾陶的牌子,这一年,我将林陶的牌子拆下来,若他魂魄能归来,这样好寻。”女人的语气像说什么平常的事情。

“小人是陶的器灵,是陶师顾郢铸陶时将魂灵与陶器相融,留在世间的散灵,本没有形体,是姑娘的咒让我聚灵。”

“留不了这许多,先夫说,器物要到懂得它的人手里才有价值。更何况我守着这堆物件,他也不会回来了。”女子的语气坚毅又凄苦。

到烟阳恰好五更天。

徐音突然有个念头。

徐音默默走向自己的屋子,拿开一块地砖,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里有几粒夜明珠和酒馆的地契。

“农人为何暴动?”

徐音指指监牢上的黄符。

“灵儿最喜欢的糖葫芦给阿姐吃,好不好?”

徐音勾勾嘴角。

但孩子终究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