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感情玩玩而已的人,都是小人。我受伤了,很重很重,随时会死去的那一种。伤害我的,就是那一个我最爱的人。于是乎我不是小人,我是一个君子。付出那么多,然后收获了一朵逝去的白云,失恋的天空黯然失色。

对着电脑屏幕,我常常会呆。半躺半坐于床上,我存活于梦境与清醒之中。戴着一个耳机,听上一些沧桑得不知道是谁唱的歌曲,一动不动,仿佛灵魂已经出壳。我想知道那时候我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情,而当镜子放到面前的时候又是如此的惧怕看到自己的模样——那不会是我,应该不是真实的我。朋友说:当你呆的时候,一脸木然,死死的板着一张脸,上面挂满了忧伤与痛苦,让人不敢碰触,不敢接近……

没有了信念,没有了快乐,没有了自由,没有了希望,没有了笑容,没有了祈求……

青山,明月,高楼,浊水,沱江……别了,毫不起眼却让人不能不泣的司徒雷登!我为着自己几次静静把敏抛在小屋而独自一人四处闲逛而感慨不已,那几个两个人一起拥有的不眠之夜如今伴着寂寞在我的脑海里已经由冷淡无聊变迁为拥有和怀念!

当我确信甜已经不再是我们中间的一员,当我确信甜走的时候那么孤单那么的落寞,当我确信甜的灵魂成了孤魂野鬼,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然后一边泪流满面的抽泣,一边拿走手机给我和甜所有的朋友短信,告诉他们不应该这么快乐。然而这算什么?难道我想要用自己的这一些行为来表现一些什么呢?这一切难道还能给甜一些什么补偿吗?甜已经走了,像一只倔强的野兽,死到临头却还义无反顾,如此的悲壮,如此的让人感动。

林生日的情人节,那一天林吻了吻黄的额头。黄怪自己不够高,于是只能轻轻的吻了吻林的脖子。黄说要给林买一些东西,而且样子很坚定。林轻松的说,好吧。于是黄和林再次走到一个玉器店里,挑上一些玉,让师傅给林做和她手上相同的一根手链。

沉默了一会儿,阿敏拉着很长的声音说:“晨墨,我还是要有条件的!我听别人说:‘女孩子太容易追到了的话,那一个男孩子会很容易抛弃她。’所以,我要你答应我,我们能走多远算多远,好吗?”肩头一阵颤动,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故事总是在唯美中夹着一丝又一丝的忧伤!点点头,我轻轻的说:“阿敏,我真的很想再把我说过的话说一遍:‘也许我不会爱你一辈子,但我一定会爱你爱到你不爱我的那一天!’如果说那一天真的到了,请你提前告诉我,好吗?”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声哽咽,我心如刀绞……

暑假就这样过了,然而我们仅仅见过了几次面。我爱她,她也爱我。然后我们就在那一份默默的爱意里踏上我各自前往学校的火车——我的往东,她的往西。我克制着自己努力不要往窗外看。有了她,我就是一个男人了,我不能再哭了。而不管她躲得多好,只要我能看到对面的那一列车,我是会哭的。

天空下着一些很零星的小雨——我不在乎,就算它下得更大更大一些我也不在乎,真的。

我曾经看到过这样的说法:有声有泪为哭,有声无泪为嚎,有泪无声为泣。在我眼中,泣是最为痛苦的,因为哭泣者不仅得忍受悲痛的侵袭,还得忍受无声的寂寞。而那一夜,我泣了一个晚上,然后我告诉自己说我是这一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常人眼里,那一年我付出了很大很大的代价。我不断的挂科不断的补考不断的重修不断的让学校领导找着谈话,所有的不断,有如绵绵不断的江水,瞬间涌入我无所谓而脆弱的胸膛。而我,在经过了短暂的后悔之后明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原来不过是为自己今后人生添枝加叶,我从自己走过的一段又一段路里收获到一笔又一笔冗长而有价值的经验,于是乎我不再害怕离开,不再害怕自己一个人独处,不再害怕某某某某一些的人嘲笑,不再害怕那一段看不到阳光暗无天日的阴雨天气……

“襄阳在东几里处,所以陈庄是襄阳的一块土地。”

微微一笑:“没有啦,只是有一些不爽。”兰莹在寝室里一直被认为是乖乖女,没有男朋友,没有逃这课,没有早过退,没有挨过老师批,没有过学校的处分。虽然也没有拿过什么奖,但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无过就好,无过就已经是普通人对自己的一种负责。在别人与自己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

机器人无动于衷——她们听到了爱——第一次听到了爱,于是她们动心了,想离开2o46,到她们能得到幸福的地方。然而,说“我爱你”的那一个人已经看不到,冰凉的地域真的如此冰冷,没有人让他拥抱,他活不到机器人微笑的那一个时段。

二十年的成长,二十年的悲伤与快乐,二十年的欢笑与哭泣,二十年的声音与容貌,二十年的开始与结束……我明白那只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瞬间自由落体,我明白那只不过是零落成泥辗作尘,我明白那不过是肉体不能够动弹的一个过程,然后我明白,那会是五楼的一个悲剧……

因为,我的爱情已经死了,今天它不会也不能复活,明天不能,后天不能——永远不能……

“大漠来的吧?”他轻轻的反问了一句。

“嗯。”

“我听我爹说过大漠,那一边很荒凉,对吗?”在他的眼里,似乎我们已经成了好朋友。

“那一片沙漠在我十四岁之后我仅仅能看到自己。”我面不改色,一切似乎与自己毫不相干。

“你不是一个凡人。”他突然呵呵一笑,我抬起头望着慢慢安静下来的天空,目光呆滞而涣散,像极了一个快要死去的人。

“你也不是一个凡人。”回过头,转过身,我依然面带微笑。

“何以见得?”

“在大漠我只看到自己不怕风,在中原我也仅仅看到你不怕风。”

“风不是我要怕的,它只能吓倒那一些心虚而毫无志气之人,而当你静静的站在其中之时,它反而奈何不了你。”

“在大漠,生命仅仅能够在那里苟延残喘,而我从未惧怕,因为我找到了它的缺点。你也找到了风的缺点,所以你不怕风,对吗?”心底突然泛过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人不会是我的敌人,纵然他已经把剑给拔出!

“你的名字?”他把剑斜向上一挥,然后我看到一道绚丽弧线布满整个天空,风在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默。”

“肖然。”又是一道绚丽的弧光,我看到他把剑收回鞘中,然后他伸出手,抓住我一直高举于风中的右臂,我们并着肩跃起,飞过那一道挡路的墙,轻飘飘地落在一幢古老的屋子里。肖然慢步走到里屋,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把似乎堆放了万年之久的香火,我早已跪拜在一个无名的灵位前,手里拿着火折,替他把香火点燃。然后他也轻轻的跪拜在灵位前,我们一起叩下三个响头——没有言语的叩头。

走出屋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变黑,我接过肖然手中的一壶烈酒,抬起头,一饮而尽。街道上行人已经慢慢的变多,四处亮起了灯火,阑珊得让人失去了面对的勇气。这一切的一切与大漠的夜是不同的,孤单与失落在繁华的中原似乎找不到归宿。

一大串一大的串的树叶遮挡住了无数小房里亮出的灯光,斑驳6离的影子像鬼魅一般的对我和肖然不离不弃。我依稀的想起了大漠的所有,那一切曾那么深刻的记录在我的思想里,而今,来到中原仅仅不到半个月,我已然忘记了风的味道与沙子的沉沦,似乎身上淡淡的桃花香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悲痛在一种蓦然的无形中抓住我无奈的心,高高抛起,然后重重摔下。

肖然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脸上一片宁静的微笑:“有心事?”

“不,你看远远的那一盏灯!”我高高的举起右手掩饰着自己的心情。

“很远……”

“是的,很远,能看到,却触摸不到。”

“再往前走两里,有一个醉香楼,我们要前往吗?”肖然征求我的意见。

“再往前走两里,我们会在一起喝酒吗?”我微微的一笑,泪水含糊的躲藏在眼眶里。

“嗯,会的,而且酒里不会有毒。”肖然脸上一阵微红,那一阵微红中我看到了无比的坚定。

“中原对我来说充满了敌意,所以我不能不怀疑你,请你明白。”我背对着肖然,默默的止住心里无声无息却不断汩汩流出的鲜血。

“我向往大漠,只可惜身不由己,不然的话我们会从心里成为真正的兄弟。”

“可是现在名誉上我们已经是兄弟。”

“前面就是醉香楼,坐下再说。”

喝酒和喝水有很多相同和不同的地方,酒越喝越暧,水越喝越冷。喝水是为了解渴,喝酒却会更渴。在大漠的时候,我喜欢喝酒,然后不停的穿梭于灿然的桃树之间,像极了一个快要死去的疯子,当所有的体力都透支耗尽,我便会满心欢喜,四仰八叉的躺在广阔的沙漠,任冰凉的风吹刮着我脸上岁月的痕迹……

肖然雅观的把杯子举起,一口喝尽:“到中原做什么呢?”

“找人。”我常常想着自己古怪的名字,晨墨像是沉默,不是知己,话又怎么能多说?

“找谁?”

“在我还没有懂事的时候,大漠里有着很多的人照顾我,然后种下很多很多的桃树,十四岁那年他们都消失了——一夜之间。我感觉到他们知道着许多许多的秘密,所以我要找到他们。”

“不要找了吧,江湖上许多人传说他们都已经死光了?”肖然一脸的平静,用嘴轻轻的抿了抿杯子。

“也就是说他们曾到过中原?”我脸上晃过一丝兴奋与慌张的神色。

“嗯,你安心的回去吧,没有什么秘密,也不会伤害到你。但记住,桃树开花很美丽,不要砍了它们。”

我站起身,用一种诧异的眼神望着肖然。他没作声,依然坐着,抿了一小口的酒。我拔出手中的剑,架到他的脖子上,依旧没有动,有如一座冰冷的石雕。我慢慢的收起剑,从桌子上举起一杯酒:“你怎么知道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