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范光亮狠狠地冷坑一声,再看秦扬的眼神明显不善,就像绿茵场上的裁判,把秦扬视为惯犯,无论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该吹哨时吹哨,该亮牌时亮牌,自己这个裁判虽然不是一中的老师,但从准考证上来看,秦扬也是客场作战,一点思想觉悟也没有!

方瑜的技艺很娴熟,这不得不让秦扬佩服,短短两分钟她就吸引了在场的不少宾客,那名钢琴师微笑着对方瑜的琴艺很赞赏,他是靠这手艺吃饭的,自然能听出这名女生在这曲子上下的功夫,节拍控制的很好,没有丝毫连音出现,但是似乎这名女生的心思并没有在钢琴上,而是略带挑衅地不时看向云香。

“咦?我记得你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东原县吧?你怎么知道这家的沸腾鱼好吃?”方源明显不信,打小对秦扬的行踪了如指掌,近期秦扬的种种表现明显脱离了他的掌控。

那段记忆就像藏在犄角旮旯里蒙尘许久后才被人打开,厚重而带有呛鼻的味道,重生之前秦扬与冯楠形同陌路,但北水二中和实验高中只隔了一堵墙,所以秦扬稍微注意了一下冯楠的所在班级,至于不清楚苏洛在实高,是因为两人都特别冷,校花当中苏洛最低调,而秦扬在北水二中的生活就像桐城一中的延续,平淡、无人问津。

把东西吃净,两人步行者朝新苑小区走去。经过周ri周一的复习,秦扬已经把语数外过了一遍,确实没有太大难度,今天冯楠把政治历史重点已经圈了出来,秦扬咬着笔,仔细看着书面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申奥、加入世贸还有环境问题是必考内容,至于**倒是没有提及,考的可能xing很小。

“楠楠,你怎么和这个……他…在一起?我看到了,你们班的节目表演叫做‘童话’,是一个舞蹈吗?前两天还听说你们在排练舞蹈,这两天怎么就没消息了?”

“我看贾功与你还算玩的来,你怎么不去问他?”冯楠鼻子一皱,围着四百米的跑道跑了两圈,口鼻中呼吸竟然没有一丝紊乱,这让秦扬有些无地自容。

第二天天sè见明,秦扬就在梦中醒过来,现在的初中还不像后世恣意潇洒,尤其是面临中考的初三年级,早自习晚自习必不可少,也只有秦扬这号人物对晚自习满不在乎,班里的班干部、班主任也是听之任之,完全将这个扯后腿的家伙排除在外,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学习,就算秦扬天天旷课也不会有人管。

高中的回忆仿佛很遥远,秦扬在北水二中也没有太多存在感,甚至同班同学都会忘记这个坐在最后一排的矮个子差生,学校里的活动秦扬从来没有参加过,也就是在他无意中惹到一个黄毛小混混,之后方源将那个混混打成一级残废,他才真切地走进那些同学的眼中,不过第一次高考终究是失利了。

再往前,秦扬就像被命运那妞扯住胯部,想要甩脱,最终传来的只是纠结的阵阵剧痛。7788xiaoshuo

这时候初中的几何和代数是分开的,堆积到同一张试题上令不少考生抓耳挠腮,从范光亮的角度看下去,全教室二十九名考生一览无余,两眼空洞者有,满头大汗者也有,最后排的一个男生竟然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方瑜的相貌太出众,而且监考的一中老师名叫宋娟,从她那里得知方瑜是一中整个初中部拔尖的学生,此刻她也不例外的皱起了眉头,这份试题连一中的尖子生都认为难么?范光亮很自得地捋了捋趴在头顶上稀疏头。

转头看向秦扬时,范光华手中的水杯轻轻颤了颤。

不对!

那小子怎么可以写得这么顺畅?好像直接誊写答案一样,神情紧张而专注,许多同学抄作业的时候就是这种神情!

随即范光亮又疑惑了,这才开考多长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十几分钟,许多同学甚至连选择题都没有做完呢,难道说他是桐城一中的尖子生?与方瑜相比之后,范光亮又摇了摇头,北水一中的教学质量可不是桐城一中能比的。

桐城一中的课,范光亮听过,枯燥、乏味,说好听点是照本宣科,难听点,就是那些老师根本就不配做老师!教材上有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开拓xing都没有,怎么能教出过北水一中的学生?

是了,那小子应该先做的大题,而且是挑着简单的题做的,前面的题可以放一放抄别人的嘛!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范光亮看向秦扬的目光有不屑有戒备还有厌恶。

无我无物的境界除了出现在那些毫无边际的小说当中,还出现在比如废寝忘食、无梦睡眠中,甚至男女欢爱也能产生片刻空灵,让那些文豪们不吝笔墨的尽情挥洒,学术帝此时就感觉天人合一了,略有瑕疵的就是所修功法太低,只有初中水平,既不能展现自己的功力,又不能酣畅淋漓。

把最后一个题目做完时,开考正好半个小时,仔细检查一遍,见没有错误,秦扬便开始收拾,因为这场过后还有政史考试,所以可以把文具放在考桌上。

刚想起身,便看到最后那个求最大值的问题,出于习惯,秦扬用的是积分求解,但初中生似乎没有学微积分,这样未免太张扬了些,于是他在那道题的空白出又用常规做法做了一遍,结果是一样的,把刚才的做法用两条线划掉,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左右撒望一眼,现右边的矮个子女生刚刚做到填空题,寻思着,如果现在把试卷交上去是不是有些张扬了,范光亮放下水杯,在试题袋上找到秦扬的名字,轻轻地吭了两声,到底是一个差生,现在刚开考半个小时就安奈不住了。

秦扬现讲台上的秃顶监场老师正在看自己,苦笑着站起身,把答题纸和试卷、打稿纸一同交了上去,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门,留下一片面目瞪口呆的考生。

“果然是打酱油的么?”方瑜皱了皱鼻子,昨天斗琴比下去的那股自信忽然又冒了上来,琴弹得再好也没用,还是学业为重!每当备受云香打击的时候,她总是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当然语气酸酸的,不像这次理直气壮。

范光亮嗤笑一声,教学这么多年,这种考生见的不少,随后望向秦扬试卷的眼神就更加不屑了。

“咦?难道是空白卷吗?”

试卷和打稿纸压在答题纸上,答题卡放在一边,从范光亮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光洁如初的试题,抽出打稿纸,也是一丝笔迹也没有。至于答题卡上涂的十二个答案就好解释了,蒙的嘛!

秦扬走出二十四考场,就站在二十三考场窗前往里瞧,方源那胖子的座号是二号,正好在教室门后,被墙挡住,在窗户里只能看到半个背影,而冯楠则是坐在教室正中的位置,看着冯楠正埋头在打稿纸上写写画画,秦扬感觉有个朋友其实挺好的。

自从方源出事之后,秦扬身边的朋友就更加少了,大学埋头实验室,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在二流学校脱颖而出,投进浙大怀抱,一路走来,艰难不说,朋友也没两个。

怔怔出神的时候,秦扬突然现冯楠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美眸看着自己,里面有疑惑有不解,还有担忧、痛心,似乎看到秦扬犯了一件难以理解的错误。秦扬笑笑,隔窗指了指试题,口中无声说道:“我已经做完啦!”

冯楠倏地转过头,秦扬的口型她看懂了,自己才做到第二个大题,他就已经做完了?哼!骗子!再回头,窗户边的身影已经消失掉了。

范光亮没有认真看秦扬的答卷,准确的说,当他注意到秦扬写满墨绿字体的答题纸时,已经有不少同学交卷,准备利用这个空档去外面复习一下政史的知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