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简单的力量测试,唐守备很厚道,只是两个石锁。

海边并不远,当众人来到,有几条小船就停在岸边,几名几乎**,黝黑如碳的百姓正在船上收拾着什么,而翁海卫的两艘破船就停在不远处,几个士兵正在岸上闲扯。

难得吃上一顿如此好的美餐,士兵们很满意,军官很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那些被跑步淘汰的人,但唐琪同样没有忘记他们。

秩序果然很差,翁山卫的士兵们懒洋洋的开始聚集,显然很少训练。唐琪平静的看着这些士兵,这种状况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些卫所的官兵懒散已经成为习惯,唐琪有办法,他有办法改变这种状况。

翁山卫本来应该有两千余人的兵额,但在唐琪接收的文书上只标有千余人,而根据目测,这个破旧的卫所中,最多不过有五、六百人的样子。至于他们的穿着,更是惨不能睹,一水的草鞋,破麻布衫,那顶范阳帽也不知道戴了多少年,那上面本应很醒目的红缨早已不知是什么颜sè。至于那个库房,除了有少量的装备与粮食,基本就是摆设,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

许国柱开始为自己感到悲哀,这个位置自己几乎捞不到什么好处,现在又来了一个这么难伺候的主,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得罪了谁。

唐琪不说话,直挺挺的跪着,老爷子不开口,表面看着毫无波澜。写是写,可是写的什么别人无法看到,唐汝进自己最清楚,他的心乱了。那一惯形如流水的字变的异常僵硬,墨水点点滴滴,这张纸上的字其实已经乱的一塌糊涂,只是别人看不到罢了。

彩船眼看就要进入杭州的水门了,船上的鼓乐早已响起,两位兵部主事依旧在船舱中没有路露面,唐大少爷很有些意气飞扬,他身穿一身状元吉服站在船头受人瞻仰。

告别的时刻就要来临了,黄胃终于还是知道了唐琪的身份,两人接触的时间已经很长,整天在一汽厮混,关系自不必再说。

一切有条有序的进行,所有武举按部就班在安排好的桌子后就坐,在很长时间的等待之后,几名上了年龄的文官出现了,显然这些人是那些主考者。

八十步的距离有难度,但对于久经训练的人来说,有力气,有张好弓就可以shè出这样的shè程,也不算特别难,它的难度在于要shè中靶子,需要的是jing准。

这个会试的考试果然和乡试不同,以唐琪的目测,靶位的距离显然是一个标准距离,三十五步。

这时候,唐琪扭回了身,他回跨了一步,再次挥起腰带,随后闪电般斜向劈下。因为,左方一名大汉已经与黄胃纠缠在了一起,他的后背正好在唐琪的攻击范围之内。

都是好马是不可能的,但这个人的马总体还算是不错。唐琪看中的是一匹带白花的马,因为外表的原因,这匹马看上去并不算特别突出,但唐琪眼光很毒辣,他看到了这匹马的优秀之处。这匹马粗看不漂亮,但那匀称的骨架以及丰满的肌肉瞒不过唐琪的眼睛,它的优秀只是被外表掩盖了。

“神力!这位唐壮士,再来!再拉断一张!让他们瞧瞧我们这些武举的厉害”

当所有的人准备的差不多时,其中一个人终于开口了。

唐明白了,这些来参加武举考试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军户子弟,他们的身份无法改变。这就是为了谋个更好的出身,除了他这样的“傻子”,哪里会有几个平民百姓来考什么武举,有这样的财力,生活会很优越,除了脑子不够用的人,谁来参加什么武举。

唐志田当然知道唐琪的喜好,他喜欢马,喜欢挥舞枪棒,这也是整个杭州人都知道的事情:“少爷,您这是需要银子是吗?”

按照朝廷定的的规定,武举考试初规则是场试马箭,靶置应试者侧面三十五步外,驰马开弓,共放箭九支,其中有四箭中靶即为合格;二场试步下箭,应试者距靶箭八十步,开弓放箭九支,其中有箭中靶即为合格,三场则是考试策论。

对于唐琪提出的要求,唐大有一阵恶寒:“少爷!这这可不成这是武举考试,若太翁知道了,怎么可能饶的过我!您还是算了!这回去还不打断我的腿!”

自有了那种新的思维,原来的思想已经与这个唐琪完全融合在一起,而有些深深的记忆在时刻提醒着唐琪。因为,现在是崇祯六年,十余年之后,那将是一个即将完全倾覆华夏的黑暗世界。

“少爷,少爷您可要保持身份,您将来可是孝廉,未来的举人老爷,还有可能成为状元公呢!这总是舞枪弄棒的,那是粗鄙人之为,可有失您的身份!”这名仆从显然与唐琪关系非同一般,他絮絮叨叨的开着玩笑。

“既然同是沦落人!今ri小弟就陪兄长痛饮三百杯,一醉解千愁,不知遐心兄意下如何?”唐琪与陈忱是同窗好友,两人脾气相投,相交不错,遂结为了好友。这是带着无限希望而来,而今却要带着失望而去,唐琪也只能这样安慰这位好友了,虽然他也真的不失望。

对于唐琪的建议,关烱自然是千恩万谢,卫所没有什么油水,能够继续的支取饷银与粮食回家养老,这个新来的守备大人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至于唐琪是不是借机安插自己的亲信,这已经与关烱没有关系,这种破地方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属下谢守备大人的恩典,但属下在离去之前还要告知大人一些事情!”关烱看来是接受了唐琪的‘好意’:

“关千户请讲!”唐琪对于关烱的识趣报以会心的微笑,他不介意关烱提吃一些可以接受的要求:

“禀大人得知,其实,咱们这个石浦卫是附近最有战斗力的卫所,虽然6上的战斗力一般,但在海上,属下一直不敢放松,那些船也保养得很好,士兵也算jing通海上作战!因为,附近有海寇,所以下官这几年来一直不敢放松,还请大人要防备一二!”

关烱的感激看来是真的,而且这个老千户还算负责任,他在向唐琪介绍石浦的现状。

“关千户尽职尽责,是我等的楷模,本官在这里向关千户致敬了!”

唐琪如此客气,关烱忙不迭的道:“大人折杀下官了!这本就是分内之事!”

“好一个分内之事!卫所将士若都如关千户这般,这个大明海防岂不固若金汤!”

真的很可惜,这个还算负责任的千户年龄太大,加上眼疾,实在是不能再用了,也算是一个遗憾。

“下官还有一事要禀知大人!”

这个关千户看来还有事情要交代,唐琪回应道:“关千户请讲,如果还有什么要求但提无妨!”

“这把老骨头了,还有什么要求,能够回家休养已经是大人您格外开恩了!属下要回禀的事,其实对大人您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还是要请大人您要慎之又慎!”

“噢关千户请讲!”

“这些水营士兵其实大部分都是来自台州,还请大人您要好啊好利用!”

“这是募兵?”唐琪不解的问道:

“启禀大人,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这怎么回事?大部分来自台州,为什么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哎这说起来就有些话长了!”关烱叹了口气,随后开始详细介绍情况。

石浦这里是附近有名的渔场,但由于禁海,渔场一直都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在倭寇不断袭扰的几十年前,为了防备倭寇的袭扰,浙东与福建沿海开始出现了民团,这些民团的领叫做渔魁,士兵则是渔民组成,他们同时归卫所及地方调用。在倭寇与海匪袭扰时,他们负责守卫海防,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就出海捕鱼,而卫所与地方也不用支付他们饷银,只要允许他们捕鱼就可以了。

“大人您应该明白,这些渔魁其实都是一些地方豪强,沿海卫所现在越来越弱,这些渔魁也越来越难以控制!”

“这么回事,我明白了!这些民团就是渔民组织,归渔魁掌握是吗?”

“还请大人您要慎重啊!”

“噢不错!雇佣兵啊!这个方法不错啊!朝廷很有眼光吗!”

唐琪明白了,这些所谓的渔民民团就是渔民加地方团练,只是现在好像有些失去了控制。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福建海盗与海商出身的郑芝龙,而郑芝龙好像现在已经强大的不可控制,已经成为一条无敌的海上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