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从小飘零,很多事情都不懂,譬如信期,譬如怎么和“男人同屋”,可好歹也和厨房那些小丫头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少女情怀,也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她会听会想会说会感觉,又不是白痴。

这本来就是一场无伤风雅的玩笑,在场的都是帅哥美女,谁亲谁都不算吃亏。

她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在相府安安分分地做人,不招惹谁,也不被谁招惹。

女人大笑,却不肯明明白白地解释,只是点头回答,“是中毒,中了这个毒后,以后就不能随随便便和男人同房了,如果你和哪个男人一起睡了,就得嫁给他,给他生孩子。”

百里无伤见她的眼神,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百里无伤的气质很无害,一身白衣,长相俊秀,时刻带笑,看着便赏心悦目,可是,他越是这样淡淡然地看一个人,那人就越会有种心底发毛的感觉。

他正要开口,又听见安盈继续说,“我不睡床,在地板上凑合就行了。”

不过,馒头还没送进嘴里,一粒花生米突然打到,刚好打在了馒头上,安盈手腕一麻,馒头又掉进灰堆里了。

百里无伤也不理她,自顾自地点了一通吃的喝的,好酒好菜摆上桌,自斟自饮。

百里无伤望着那具美丽的躯体,心中暗叹:真是麻烦啊。

“临死前,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

他长得很好看,那种好看,并不仅仅是因为那张英俊绝伦的脸,而是全身上下散发的神秘气度,长廊上每隔数十步,便插了一只火把,火光黯淡,薄淡的光晕沾在他的衣服上,却并不黏着。

安盈眨眨眼,对这个‘疯婆子’的话似懂非懂。

她本来以为对方是个一心求死的怨妇,没想到,气度却如此不凡。

其他人都离她远远的,只有安盈坐在了她旁边。

相比那件已经湮于尘埃中的‘小事’,他们现在最关心的,是留国太子萧逸的婚事。

“听说新娘是绝色美人呢。”

“柔国的女子,本来就个个绝色,她又在柔国享有盛名,这次嫁过来和亲,太子殿下艳福不浅啊。”

“是啊是啊,连名字都让人遐想连篇,叫什么恋来着?”

“水凝恋。”

“啧啧,这名字……”

……

他们越说越欢畅,叶子非则显得心不在焉,极少开口,经常性走神。

他刚才一时冲动,夸下海口,现在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某人已经开始后悔了。

难道,还真的让他亲自出马去讨那个又低贱又丑陋的丫头欢心?

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