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有何事要说?”虽然心中的确是有些害怕,当然了,这种害怕更多的是朱翊钧怕麻烦,并不是当真就害怕王家屏本人了。可是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如今的朱翊钧來说,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而显然,听到张凡这么说话的朱翊钧,那自然那是高兴的。毕竟张凡的话,也是他所乐意听到的。

原本,之前张凡为朱常洛所闹的那件事情,郑贵妃就已经知道了。而且她可不仅仅只是知道了这么简单的,她心中也非常担心。不过老实说,这件事情,在当初朱翊钧确定要张凡來教皇子读书的时候,郑氏实际上就已经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毕竟朱常洛都十岁了,却是沒有读书,这件事情或许是因为朱翊钧并不关心而沒有想到。但是郑贵妃那是绝对不可能沒有想到这点的,可以说朱翊钧之所以会忽视,也完全就是因为她的缘故了。

而张凡显然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应该怎么來解决这件事情的。虽然说王家屏会突然提出來这件事情,这是张凡并沒有想到的,也丝毫沒有任何预料。可是要知道,张凡因为相比起來其他的朝中大臣,能够经常出入宫中,而即便是最近几年他进出宫中的次数变少了,但是依旧也是要比其他人多的多的。所以,张凡他对于宫中的情况,那是非常了解的。而这种了解,也是让张凡早就已经知道了,总有一天会发生这种情况的。

可是这件事情却是完全不同的情况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众人都是沒有想好,也沒有打算说现在就要开始说这件事情了。

毕竟张易那么小就被带走了,换成了是谁,且不论愿不愿意,最起码的,张凡也绝对不会好受的。所谓见不到的,才是最为想念的。由此可想而知,张凡会如此想念张易,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不过,距离方月玲上一次亲自去四川看张易,实际上到了如今,也有已经两年的时间了。而这两年以來,方月玲见到张易的也只不过是过年的时候。所以,这一次,当张凡匆匆忙忙地赶到衙门去了,而回來的时候,却是带着张易一同回來的。

虽然说王猛他们都不在,但是锦衣卫毕竟是锦衣卫,而当中的人,即便是比不上那三个武功最好的,却也不会相差太多的。可是如今,却是全都败下阵來了,这就让张凡很是惊讶了。

所以,这件事情到底会如何,老实说,当真是不一定的。

张凡原本只是想着这些有的沒的事情,谁知道下一刻,只见王淑媛是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这场面让张凡有些回不过神來了,他的确是想过王淑媛或许是要感谢他,亦或者是要跟他说一些,让他以后能够多多照顾朱常洛的话。但是张凡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到,王淑媛居然会如此。这让张凡有些慌了神了。

在她成为皇贵妃之后,朱翊钧并不是当真一次都沒有來看过她。但是这十年以來,朱翊钧來看她的次数,那当真是屈指可数的。平均下來,一年都未必有一次。当然,这是指朱翊钧主动过來,并不包括在宫中的各种宴席上,两人见面的次数。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郑氏完全妥协了。这件事情她自然是有考虑过。而她所考虑的结果就是,让张凡來教授她的儿子读书,也并沒有什么。一來如今只是最基本的读书认字罢了,谁來教都一样。二來,就算是以后往高深的教,张凡也沒有问題。最重要的是,张凡能够做到公平,他绝对不会因为喜欢和讨厌就有所偏颇。虽然说郑氏的确是害怕,并且还有些讨厌张凡的,但是最起码这一点,她还是认同张凡的。

而当时,张四维的身体也就不怎么好了。日夜兼程,带着病赶回家之后,却是刚刚到家,自己的后母和两个弟弟又相继死亡。如此一來,悲痛交加,再加上身子本就不好的张四维,也就彻底垮掉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是在家中服丧期满,这才病逝的。

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不管是什么人,哪怕是如同高拱、张居正这样,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都有了极大的变化的人,但是他们在首辅的位子上,却并不是毫无作为的。甚至于可以说,他们能够当上首辅,就已经是对他们的一种承认了。而这些人在登上首辅的位子的时候,也当真是励精图治,想要施展自己的抱负的。虽然之后,他们都是有了一些不怎么好的变化,但是他们所做的事情,却也是不得不肯定的。

但是现在,张居正已经死了,不管他以前到底有什么想法,如今也都不可能实现了。

说到这里,到是要提到一件事情。在五年前,张居正的父亲去世了。按照官制,张居正应当回家守孝三年,三年之后再复官的。当然,这种事情当真是非常重要的,毕竟那可是三年的时光,对于朝中的那些人來说,三年的时间实在是能够有太多的意外发生了,甚至于就连改朝换代都有可能。因此,若是朝中有那个身居高位的人要回家守孝三年的话,那么等到他再回到朝中的时候,恐怕有很多事情都会改变了。

之前的事情,张居正已经是有所变化,而且是变得很厉害了。而现在,张居正是又变了,并且这种变化依旧是非常厉害,而且他还有些不一样。

这种事情,虽然说就是在他们的眼前真真切切的发生了,但是他们却是怎么都有些不敢相信,都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一时之间,这些人,即便是已经站在了郑氏一族的阵营当中,甚至于当中有些人更是将自己的把柄都压了进去,以表忠心。但是即便是如此,在王淑媛生下了男孩之后,这些人的心思也是有了一些变化的。

但是朱翊钧却是并不想要过去。一來如今是深夜,他还跟郑氏躺在床上,根本就沒有起來的意思。二來就是他也根本就不想过去。

沒错,朱翊钧开始痛恨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所为了。实际上倒也是不错,毕竟既然他跟郑淑嫔的感情不错,并且也是答应了她,给她皇贵妃的位子。那么他就应该安分守己一些才对。

首先,相比起來那个朱翊钧根本就不怎么熟悉的王淑媛,郑氏跟朱翊钧之间是更加有感情的。且不管这个感情是不是她特意经营出來的,但是结果就是如此了,这点沒有任何异议。

郑氏知道张凡的心思,知道张凡当真是一心为了大明,为了朱翊钧。并且她敢肯定,如果让张凡看出來自己有任何不轨的心思,或者是说有任何有可能危害到大明的举动的话,那么张凡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她打回原形。郑氏冒不起这个险,所以她对于张凡一直是心存畏惧。

总之,这些人的确是查出來王淑媛的家世了,但是他们发现,有张凡在的话,他们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这就让他们很是难办了。就算是想要接近,但是却也是沒有办法。

而朱翊钧被自己的母后这么一吓,也是顿时跪在了地上。他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母后会这么生气。想到这里的时候,他都不由得想要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在她知道,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忍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却是生下來一个女儿的事情,她当时当真是觉得天都塌了。激动起來的王皇后,甚至差点就要将自己的女儿活活掐死。好在当时在场的人不少,就连李太后都在,她自然是沒敢造次的。

而对于朱翊钧所提出的这些问題,张凡自然是会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他的。而且,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他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本职工作,沒什么好说的。更何况,相比起來对朱翊钧说起來那些个大道理而言,跟他说这些实际上的事情,却是要容易的多了。

可以说,如今的张居正,既然是已这种态度來面对皇帝的。那么相对的,皇帝面对起來大臣的态度,也自然是有所转变的。

而张居正的这件事情,他并不知道。实际上,他对于张居正的所知,也仅仅在还是來自于中学的历史课本。而即便是记忆力超群的张凡,如今也仅仅只是能够记住课本上所写的,关于张居正的好处,还有《一条鞭法》的一些事情。至于其他的,包括张居正的个人作风问題,这个自然是不会在中学的课本上出现的。

总之,每年冬天的时候,张凡每天出门的时候,上朝的时候就不说了,毕竟都要统一着装嘛。但是平常外出的时候,就会看到人们,各个都是带着一顶后是无比的帽子,当真是很不得将自己的整个脸也全都围起來。总之,就是为了保暖。就连张凡自己,即便是因为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练练王猛交给自己的呼吸吐纳之术,因此张凡的身体,当真是好得多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是会嫌冷的,所以他也会将自己包裹的厚实无比。

当然了,对于“专权”这个词语本身來说,只要是一提到这个词,所想到的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这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毕竟一个人的权力一旦大了起來,觉得自己最大,沒有人能够制约自己的时候,也就是他变得为所欲为的时候了。所以,基本上,如果哪个人的权力达到了非常大的地步,并且开始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时候,那也就是要出乱子的时候了。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种情形了。

可是,这虽然是张居正最想要选的那个人,但是他却是不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來做。当然,如果说张居正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做的话,也就根本沒有这么多麻烦了,干脆全都杀了了事。因此,虽然从心愿上來说,张居正是想要挑这个人來动手的,但是到底能不能够动这个人,却是要看他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了。

那么就说最近的,那自然就是明太祖朱元璋了。朱元璋的出身,比起來刘邦还不如。但是最终,他不还是率领着自己麾下的兵马,推翻了暴元,从而自己当上了皇帝嘛!

这原本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且不管如今朝中的情形到底是怎么样,不管在什么时候,甚至于不管在什么朝代,这种事情都是完全不被允许的。

“这……”这么一瞬间,张凡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如果他说方振乾的这番话说的沒错,那就是在说自己刚才沒说对了。但是如果说方振乾的这番话说的错了,那么对于张凡來说,有件事情他可就站不住立场了。

而当两人在一瞬间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的时候,玉儿更是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直到王猛和方振乾两人开口说话了之后,她这才是放下心來。而这种从急剧紧张当中,突然松懈下來的情形,也是让她有些受不了,顿时是两腿一软,就这么着坐在了地上。孩子在一边,似乎并不明白自己的娘为何突然坐在了地上,不由得在她身边,很是好奇地看着她。而见到儿子面孔的玉儿这才是回过神來,不过她也还是站不起來。

甚至于,方振乾对于王猛非要喊王德贵过來是非常疑惑的。

而张凡看到方振乾这么一副惊讶的模样,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岳父莫要怪,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罢了。当真说起來,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廷,身在其中的人都比不上这市井。只是,两边的人,都是这边想要过去,而那边的想要过來。可是当真是让两边的人换过來了,恐怕过了那么几天之后,就又开始后悔,想要回去了。说到底,人不就是如此,反复无常,总是眼光太高,但是当真自己去做,却又什么都做不好嘛!”

而相比起來,她们的孩子的将來,却是要继续因为张凡的缘故而生活在这个圈子里。并不是说这么着有什么不好,而问題如今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这种生活根本就沒有自由可言。如果想要在朝中讨生活却还想要自由的话,那除非是你当真只是混到了一个闲职。但是显然,作为张凡的孩子,并且还被朱翊钧这么惦记着的人,显然是不可能这么清闲的。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完全都是要看张易的事情是如何解决的份上的。若是解决不好,赵氏恐怕也不会如同现在这么,能够跟方振乾坐在一起,喝喝茶,拉家常了。

“只要这件事情是你自己想要的,那娘跟爹就不会阻拦你。”方月玲对张易说道,但是这句话说完了之后,方月玲也是暂时收起了笑容,变得有些严厉了起來,“不过,既然你选了这条路,那么将來可就不能松懈下來了。就跟娘之前跟你说的那样,练武这件事情当真是艰苦无比,沒有捷径。尤其,你外公所教你的,都是多少代人才决定的,你自己在未学成之前,可千万不要耍什么小聪明,知道了嘛?”方月玲的这番话,实际上对于张易來说,根本就沒有必要,因为张易也不是一个会如此耍小聪明的孩子。他虽然的确是聪明,但是他的聪明倒也从來都沒有用在这上面。即便是很枯燥的基本功,张易却也是能坚持下去。方月玲之所以会这么说,也只是因为关系罢了。

不过,张易也并沒有马上就答应下來这件事情。因为刚才方振乾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而且他也不会忘记。刚才方振乾并不仅仅只是在问他愿不愿意跟他学武,最主要的是,当中可是有一句,那是问张易愿不愿意去四川跟他学武。

方振乾不是一个傻子,他非常聪明。他明白,且不说张凡到底怎么想,但是他的女儿方月玲,那是绝对反对自己想要将张易带走的这件事情的。如此一來,方月玲也根本就不可能主动去教张易习武的。而如今,见到张易的他知道,张易已经是开始习武了。那么这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是张易自己主动要求的。要不然的话,方月玲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教张易习武的。

“我知道,玲儿,我知道。”赵氏打断了她,并不是不让她说下去,而是赵氏知道,这种事情说下去,心理只会更加难受,因此她这才是出声打断了方月玲的话,“你是易儿的娘,哪里有当娘的,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孩子去了别家。只是,那也不是别家,是你父亲的家,是你自己的家。说到底,也还是一家人不是!若是这都不行的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