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些盗马的汉子必恭必敬,叶风荷从未被人尊称为少侠,今日却如此受人尊敬,不禁又是兴奋,又觉得诧异,说道:“苏大哥,你因何对我这般推崇?甚么‘智多星’?我何来这个称号?”苏三笑道:“自从那次招亲大会之后,小兄弟可是名声大噪,你的才智和胸襟广为人称道,至于这个‘智多星’的称号便是我自作主张替小兄弟取的,哈哈。”叶风荷奇道:“那次招亲大会只是乌思藏的一位土司举办的,况且这乌思藏和中原相隔千里之遥,这个消息怎会传得如此之快?”苏三说道:“那个迦侬土司为这次招亲大会做足了声势,便是中原武林中人也听闻了这个消息,何况大家听说桑婕小姐美貌无比,都想前去一睹美人风采,因此前往参加的中原汉人甚多,在会场中大家可都见识了小兄弟的才华,便是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如今却是路人皆知了。”

扎巴怒道:“分明是我们的坐骑,何时成了你们的,盗人财物已是不该,这时还要巧言狡辩,仗着人多便想欺负人么?”强盗笑道:“你说是你们的坐骑,你便唤这畜牲一声,它若应你,就让你们牵去便是。”骏马虽然通灵,却怎能分辩人语,盗贼分明是不肯交还。

恍惚间,二人已站在山间木屋前。故物依旧,经历风霜不失颜色,心绪惘然,往事不意却上心头。徐徐山风吹至,叶风荷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轻轻推门一瞥,蛛网尘丝,异味扑面,待到轻拭拂去,心里更增一分伤感。

期间,贡布特地召开了一次部落大会,郑重向叶风荷表达最诚挚的感谢,并推荐叶风荷来担任部落的领袖,藏民们均已将叶风荷当成了解救他们苦难的英雄,再没有因为他是汉人而心存芥蒂,齐声高呼叶风荷的名字,心悦诚服的愿意接受他的领导,叶风荷百般推托,万死不敢接受,说明了自己马上便要启程返回中原,并说这次重大的胜利不是个人的功劳,而是由于大家同仇敌忾,浴血奋战才换来的,其中贡布的出色指挥,巴桑的奋勇杀敌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最后推荐贡布来担任部落的领袖。贡布在部落中素有威望,藏民们自然诚服,见叶风荷实是不肯留下来,贡布推辞不过,只得点头允诺,巴桑因为这次的战功而作为贡布的助手。

强盗领倒是命长,只是左臂上受了轻伤,饶是穷凶极恶,也被这惨状惊得肝胆俱裂,赶紧拨转马头,在数名死士的护卫下落荒而逃,正所谓树倒猢狲散,众盗哪敢再战,此时只恨腿脚生短了跑得慢,泼了命似的催马狂奔。

到了晚间,贡布已将一切准备就绪,部落驻民们也已经知道了实情,紧张之余又有些兴奋。贡布将大家聚集起来,振臂疾呼,述说了敌人的凶猛残忍,简短说明了这次战斗的计划,分派了各小队的队长,最后是说敌人来势凶猛,请大家务必谨慎防备,稍有异动,立刻向他禀报云云。他说得甚是慷慨激昂,众人摩拳擦掌,只等敌人一到,便奋勇杀敌。

叶风荷正在苦思冥想,被他这一声大喝惊得一怔,蓦然想到一事,不禁心中激动,连忙叫道:“等一下。”匆匆钻进帐篷,正好瞧见贡布抡刀向那强盗领头上砍去,顾不得喝止,拔剑跃过去挡住,“铛”的一响,贡布退了半步,怒道:“你这是干甚么?”叶风荷不答,望着那强盗头领说道:“我们不杀你,你赶紧滚回去,告知你们的大队人马,我们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让你们一起前来送死。”强盗领吃了一惊,不知对方这句话的虚实,一时却呆住了不动。叶风荷喝道:“快滚。”贡布等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叶风荷作何打算?强盗领醒过神来,冷笑道:“好小子,算你有点胆色,你等着瞧罢。”大步跑了出去。

扎巴听着二人说话,心里暗暗思索,这时忍不住问道:“我有一件事总是想不明白,风荷,你怎么知道那群强盗会在何时卷土重来?万一敌人这次不来了,或者是过了许多天再来杀个回马枪,我们做了这许多的准备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叶风荷说道:“昨晚我听贡布大哥和巴桑述说,那群强盗穷凶极恶,向来是烧杀掠夺从无落空,这次他们没有占到甚么便宜,便让部落的弟兄们击退,双方都死伤了不少人,算起来只是打了一个平手,那群强盗岂能就此罢休,我猜想他们稍作准备之后便会卷土重来,今明两天之内定然会有一场恶战。”贡布点头道:“说得正是,我们宁可做足了工夫,也不能打一场没有准备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