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布罗听他说完,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这么说来你与那老贼不是一伙的,刚才是我错怪你了。”言语中已是和善了许多。

夜已深了,叶风荷坐在凳子上转头看扎巴早已熟睡,不禁摇头苦笑,心道:他倒是睡的好觉,我却在这里提心吊胆。转念又道:瞧他的年纪似是比我还小,听他说起与他的师傅相依为命,感情定是十分深厚,若是他师傅有甚么闪失,这个扎巴可要孤苦零丁了。忽又想起自己的遭遇,竟与这扎巴有些相似,怜惜之情油然而生,无论如何也要将赞布罗救出来,好让他们师徒团聚。

诸葛绪大笑道:“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哈哈。”盛柯飞沉声道:“二师弟说得不错,这件事既然已经做了便没有了退路,再说此事也关系到本派今后的展,若是能从赞布罗手里得到那部‘我欲乘风归去’神功,将其中的精要融入到天道剑法当中,嘿嘿,我们天道门便可问鼎江湖,试问还有何门何派是我们的对手。”

铁芙蓉瞧他沉思不语,说道:“你想到甚么了?”叶风荷被她一唤登时从思绪中惊醒,连忙掩饰道:“没甚么,这么说来你是不知道出了甚么事了。”铁芙蓉也未多想,摇头道:“我就是想知道,可是他们都不理我。”叶风荷忖道:老乌龟连铁芙蓉都瞒得严严实实,看来这件事定是关系重大,我可要想办法查个清楚。便问道:“那你可知道师父师叔现在何处?”铁芙蓉道:“我瞧见他们都去了大师兄的书房,难道你想去偷听他们说话?”叶风荷连忙摇头否认。铁芙蓉道:“我劝你还是别去了,万一被他们现又要挨上一顿好骂。”叶风荷佯笑道:“我可不敢去,二师叔向来瞧不起我,若是让他现了,我便没有好日子过了。”

盛柯飞笑呵呵地说道:“今日得见先生是我三生有幸,先生不辞万里而来,自是风尘仆仆,如蒙先生不弃,今日我天道门当为先生接风洗尘,再与先生抵足夜谈,共同交流彼此心得,不知先生意下如何?”赞布罗本是豪放之人,闻言大喜,笑道:“只是要劳烦盛掌门了。”盛柯飞见他允诺,心中大喜,笑道:“先生客气,我尚有许多问题要向先生一一请教,到时还望先生不吝赐教。”赞布罗笑道:“盛掌门客气,我定当知无不言,哈哈。”

赞布罗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逼得诸葛绪也是一连退了十余步,诸葛绪大汗淋漓,心中大骇,对方的武功比自己的想象还要高明数倍,看起来绝非是他的对手,凭着自己的武功,若想全身而退倒不是难事,只是就这样败下阵去,当着本派的师兄弟自己的脸面何存。他本性极为好胜,明明知道再打下去非输不可,却也不甘心就此撤退,暗暗咬牙,苦苦支撑。

二人耳中听到,心里叫苦,对方的剑势如此紧密,自己若是先行退后,那其他的一人定然抵挡不住,立刻便要伤在对方的剑下,若是二个人同时撤退,只怕对方乘胜追击,二人都难以幸免。成冀喝道:“师妹,你先退后。”章姬反道:“不,师兄先走。”这两人情深笃笃,竟是谁也不肯先撤。

叶风荷将手齐眉,极目远眺,忽然奇道:“咦,那边来了两个怪人。”铁芙蓉便问:“甚么怪人?”随着叶风荷的目光望去,只见从西边行来一高一矮的两个人,离得远看不清面目,但穿着奇异,似乎不像是汉人。叶风荷和铁芙蓉直起身仔细瞧着,走得近了,却现身材高大的那人约有四十多岁,面色黝黑,皮肤粗糙,颌下留着乱蓬蓬的胡须,背上却背着一柄奇异的长剑,剑刃插在鞘内,虽然看不清楚,可是这剑鞘却比寻常的宽阔,微微有些下沉,显然是份量极重。矮的那人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肤色与中年汉子一般的黑,背上也是背着一柄重剑。二人的衣服五颜六色,极是鲜艳,项上还挂了一串犀角饰品。这二人显然是从极远的地方赶来,满面风尘,汗湿衣襟。

众人依次行礼完毕,程不识向叶风荷笑问道:“你在天道门住得习惯么?”叶风荷瞧了瞧诸葛绪,再瞅瞅盛柯飞,冷冷道:“托程大侠的福,我还不曾丢了性命。”程不识脸色微变,诧道:“怎么,这里有人欺负你么?”盛柯飞忙道:“程大侠不要误会,风荷甚得我的喜爱,我正有意将他收为弟子。”程不识开怀大笑,道:“哈哈,这是好事啊,盛掌门竟然为他破了门规,想必是他聪明伶俐,乖巧得紧。”又向叶风荷说道:“好孩子,还不谢过盛掌门的栽培,上前叩拜师尊啊。”

诸葛绪勃然大怒,喝道:“你胡说甚么?”俞克恭不慌不忙,接着道:“大师兄的本意是想将天道门扬光大,天道武功名留青史,他为本派可谓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如此的豪情壮志我们身为天道门人自然是赞同加激动…”

盛柯飞沉声道:“你刚才说你的武功都是偷学来的,是么?”叶风荷不解其意,脱口道:“正是。”盛柯飞冷笑道:“既是这样,想必你极是聪颖,这便行了。”叶风荷奇道:“甚么行了?”盛柯飞缓缓道:“你凝神瞧仔细了。”说罢,寒光一闪,长剑突然出鞘,叶风荷吃了一惊,心道:老乌龟竟然动手了。不禁往后便退。

盛柯飞冷哼了一声,不去理他,向叶风荷沉声道:“你跟我来。”说罢,袍袖一甩,转身便走。铁芙蓉神色紧张,却安慰叶风荷,说道:“你没做过坏事,不用害怕,大师兄不会伤害你的。”叶风荷“嗯”了一声,心中不免忐忑,只得随在盛柯飞身后,扔下场内四人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