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一起长大,我何尝不想把瑷姐儿嫁到我们家。”老夫人难过的说道,“魏国公已经是树大招风了,沈家的沈齐安如今也是身居高位,上面不会看到我们在紧密联合了。”

谢秋扬抿抿嘴点点头。

许昆杰确不是大恶之人,她虽然觉的沈浩然跟他混在一起,有些不务正业,可是她也相信沈浩然交朋友的目光。再说这里是官道,人流来往大,出了事御史会第一个知道,许大人的名声都会坏在这里。

昨天下午,在沈幼莹回去之后,沈幼瑷使了一个人去禀告沈老太太和徐氏,说今日要回家探望魏国公老夫人。

沈幼瑷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韩夫人是不是出自诚意伯廖家。”

祝楚楚身姿单薄,一幅若柳扶风的模样,说话时声音细声细气,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总是弥漫着淡淡的烟雾。

钱氏愤愤不平,可也不能说什么,又对赵氏挤挤眼,后者视若无睹。

沈齐安目光微闪,谢蓁蓁是他的第一个妻子,天真可爱,清丽动人,他也是极为喜欢的,两人相处也是愉快,徐氏的知情识趣他也很满意。

徐氏察觉到了,朝沈齐安一笑,“瞧她姐妹好的,才几天没见,就想的跟什么似的。”

菊生胆小,小心翼翼的解释。

还在给沈幼瑷专心涂丹蔻的红筏吓了一跳,瞬间站了起来,四下张望。

见到华嬷嬷不自在的神色,徐氏心里自然明白了,冷笑道,“女儿现在还没醒过来,他今天又在哪个院子呢。”

“老太太送了一匹墨绿藤纹蜀锦,一匹玄青暗花云锦,还有一匹枣红彩绣雨丝绫。”林嬷嬷微微皱眉,略带不满,“老太太送的这些料子是顶好的,可是却不适合姑娘。”

紫墨让那丫头下去,林嬷嬷拿了一件披风走了进来,“姑娘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么早就起来,也不怕着了凉。”

沈幼瑷不知道,陈氏在沈齐安面前从来都是宽和慈善的模样,再加上沈幼瑷没有回来,母子自然也没有矛盾。沈齐安觉得自己闺女千般万好,陈氏自然喜欢。

“五姐姐当时离的远,又怎么会看的清楚,六妹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就认个错吧,大家肯定会原谅你的。”沈幼静走了过来,声音婉转恳切,拉着沈幼婉的手劝道。

“钱氏,你干什么,我还坐在这里。”老太太呵道。

沈幼婉今天穿了一件玫红色的蝶恋花褙子,她嘴唇微厚,鼻梁挺立,五官明丽,只眉细而顎骨高一生气便显得刻薄,硬生生破坏了明艳的气质。

沈幼瑷想了想,身边的丫头是用惯的,琼芳院里的摆设皆是和她在魏国公府住的时候一模一样,衣裳首饰也是甄氏摸着沈幼瑷的喜好送过来的,这些不可能是徐氏的功劳,可见甄氏费了一番心思,心里十分感激,如今见甄氏亲切爽利,便又多了三分喜欢,便站起来认真的道谢,“劳嫂子费心了,一切都很好。”

钱氏明显感到老太太的气压更低了,偏偏沈幼瑷说的十分认真,毫无察觉。

沈三太太钱氏看了一眼坐的端端正正的沈幼瑷,笑道,“我瞧着做的精细,五姑娘可费了大心思,老太太可要试试,这可是五姑娘的一片孝心。”

沈府里发下来的份例多是在府外采办的来的,也不是用的脂粉铺子最好的那一种,大多都是些最普通的,沈幼瑷用惯了好东西自然一闻就感觉到了。

沈幼瑷眼眸闪过一丝无口奈何,她是不会去。

沈幼瑷婉转的说道,“这次宴会我不会去的,如果八妹妹想去见识一下可以问问七妹妹,我听说一张请帖可以带两个姑娘进去。”

沈幼画脸上明显闪过失望。却也没再说什么,转过话题,夸赞起沈幼瑷身上的首饰。沈幼画话里恰到好处的赞叹,眼里流露出羡慕而不贪婪,不禁让沈幼瑷对这个三房的庶妹刮目相看。

二人一齐走到了荣喜堂,沈幼婉似对她们一块出现很感兴趣,很快就嘲讽道,“如今这人都会捡着高枝攀。”,她的声音大小的刚好让沈幼瑷和沈幼画听见,沈幼画对着老太太行了一礼,似没听到沈幼婉话里的讽刺,照旧低眉顺眼的站在沈幼婉身后。

沈老太太警告似的撇了沈幼婉一眼,后者不乐意的住了嘴。

老太太又目光灼灼的盯着沈幼瑷,“昨儿回魏国公府可还好,带哪个丫头回去的,是你身后这个吗。”说着沈老太太指着她身后的紫墨问道。

“一切都还好,外祖母让我问你安好。”沈幼瑷平静的回道。“不是这个,昨儿跟孙女回府的是另外两个丫鬟。”

“哼,她会问我好。”沈老太太满脸不屑,“都是这些吗,路上可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听说你在大马路上和一个男子拉扯,你身边的丫头是怎么照顾你的,你可损坏了沈府里的名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沈老太太眼神变得格外锐利。

大庆朝的男女之防,并不如以前那般严重,可也不容许有贵女在大街上跟一个男子拉拉扯扯。

紫墨跪了下来,众人也摸不着头脑,甄氏见事态不好,过来使个眼色让一旁的茜草推下,接过她手里的美人捶,亲自给老太太捶背,笑道,“五妹妹不过是回趟外祖家,能有什么事。”沈老太太对甄氏的讨好视若无睹。

沈幼莹瞧着老太太面色阴沉,轻蔑的瞥了一眼沈幼瑷,任你出身再好,在沈府不得自己祖母喜欢有什么用。

“哟,老太太,五姑娘可是京城里出名的大家闺秀,是不是看错了。”大徐氏插嘴道,面上看似为她说话,眼里掩盖不住幸灾乐祸。

甄氏心里十分厌恶这个大徐氏,可老太太偏偏喜欢,平日里经常让她过来说话,府里的事情也经常插嘴,真是讨厌极了。

沈幼瑷面色不变,心思转了一遍,这事府里头只有她身边的人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不相信她身边的绿萼红筏会背叛她,那么是谁传进老太太耳朵里,那天看戏的人可不少,可是不排除有人认出那是沈府里的马车。她把目光看向徐氏,徐氏察觉到了,回头看她神色中有几分着急似在为沈幼瑷胆心,那神态有几分是装出来的。

沈幼瑷很快就镇定下来,沈老太太能抓住的无非就是她坏了沈府名声这一条,道,“不知老太太说的是什么事,孙女路上却是遇上了一点小状况,不过孙女从始至终都在马车里,不知老太太从何人那里听说孙女损坏沈府的名声,可把他叫上来当面跟孙女对质。”

沈老太太听到沈幼瑷这么说,约有几分不自在,她也只是听人说起,夸张了事实,见沈幼瑷强硬的态度,也知道她并没有做什么事,又板起面孔教导,“姑娘家当贞静些,别老是乱跑。”

沈幼瑷点头应是,沈老太太又说了几句,见她乖顺,也就不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