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恨恨说道:“我虽然是下人,但大小姐也不能作践奴婢。奴婢只是跟大小姐说了自己看到的,想为大小姐分忧解难,可大小姐却把奴婢绑了,以为奴婢是凶手。奴婢在府里做的很开心,为什么要杀人?

如果侯双喜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真的会怀疑侯双喜的所作所为。

以往只需要半天,周姨娘就可以修好块帕子,可现在一整天了,却连个蝴蝶翅膀都没有绣完,反而手指上有好几个针眼。

刘姨娘一愣,反问道:“花蕊?我什么时候让那丫头抹猪油?啊,你是说让顾氏摔倒的罪魁祸首是花蕊?”

“爹也是这么说的。”侯双喜说道,突然想到梁嬷嬷的突兀表现,“娘,那天你命悬一线,郑公子要给娘亲行针的时候,梁嬷嬷居然拦着。按理说,她虽然不是娘亲的乳母,但一直跟在娘亲身边,更应该重视娘的性命才是。”

侯双喜一愣,不过旋即脸上堆笑,后退两步,拱手一礼,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爽朗说道:“城阳兄莫怪,当日也是不得已为之,还请城阳兄不要怪罪小女子。”

侯双喜仔细观察了春草表情,发现她已经没有一开始的紧张害怕,现在居然可以非常流利地叙述昨天晚上的事情。

侯双喜偷偷看向郑城阳,此时郑城阳看向前方,目不斜视,她这才放下心来。还好,这个木头没有认出来。

“木屐?”侯双喜得意一笑,“先不说木屐在松软的土里不好走,没有雨声,木屐在石板上的声音,定然会引起守园子的人注意。”

侯双喜冷笑一声,看了一眼焦急的刘婆子,说道:“你有没有动手,自然要等爹爹审过才能知道。刘姨娘若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更不要在这影响我娘亲休息了。时辰不早了,刘姨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已经弃文从武,躲到这里,可那些人还不放过他。想弄死他不容易,就想弄死顾氏,弄死他的孩子。

侯双喜转头,看到郑城阳,顿时面露惊喜,说道:“郑公子,你赶紧给我娘把把脉。”

“哦,原来你是郑家儿郎,怪不得弄出来的驱蚊药水,也比别人好用。你也别叫我候大人了。我和你二叔是同年举人,兄弟相称,叫我侯三叔吧。。”侯三老爷摸摸胡子,笑呵呵说道,人吃五谷杂粮,难免有头疼脑热,结识郑家人,好处多多。

侯玉峰一听大姐让他去找郑城阳,严肃的小脸上肌肉略带抽搐,说道:“我是以侯双玉,还是侯玉峰和郑城阳相交?”

子嗣兴旺,尤其是嫡子嫡女,谁都喜欢!

这些婆子对顾氏忠心耿耿,是顾氏到越州买的下人,卖身契在顾氏手里,所以这些人只听顾氏的。不像威远候府里跟来的,其中有一些是威远侯府的耳目,对顾氏阳奉阴违,而且还和京城那边私下有联系。

那位?即使两人都没有挑明,但大家都知道那是顾氏。

刘姨娘听了刘婆子的话,顿时得意洋洋,说道:“没想到此人是老夫人的人。”这颗钉子埋得挺深的。

侯勇得了上次,下去休息。修整几日之后,他得启程,带着回信离开。

侯玉贤不经意间观察了侯双喜,觉得这个大姐和以前不一样了,这让她心里略有慌张。

这话说得好,不忘初心,放得始终。侯三老爷听了,想起是十几年来的经历,不由得眼睛发酸,无言以对,只是紧紧握住顾氏的手。

一行人去了厨房,侯双喜做了一遍如何制冰,其他三个人也都明白了。

“多谢李姐姐提醒,我谁都不说。”徐妈妈连忙保证,原本之前有人跟她暗地里示好,她胆子小,没敢接受。幸亏没接受,否则后悔莫及。

“夫人自己看看就知道了。”绿萝放在桌上,收起顾氏的账本放在边上。

“那就麻烦李妈妈了。”绿萝也不拒绝,有人出力,正和她意。

这时绿萝趁着侯双喜午睡,便过来跟夫人汇报大小姐的情况。

“可是真的很热啊!”侯双喜抹抹脸上的汗,真想象不出来,如此热的天气,那刘姨娘如何还能在脸上涂胭脂水粉,也不见妆容花了?

“哪来的野猫!”绿萝从远处走过来,担心大小姐被猫抓。

当年侯老夫人以为嫡母尽孝之命,硬是留顾氏在京城的威远侯府,让刘姨娘跟在侯三老爷身边侍候。可当时刘姨娘已经生了庶长子,而顾氏只有一个女儿。这三老爷一走不知何时归,顾氏当然不乐意。女人就算过得再好,没儿子到后来也是一场空。认清现实之后,只得找娘家父母想办法,才让她跟着来到越州。

顾氏见王嬷嬷和两个丫鬟认罪,微微放心,虽然犯错了,但也知道忠心护主,还可当用,只是现在骑虎难下,必须惩罚,否则这小刘氏还不知在给老夫人的信里乱说呢!

刘姨娘才不相信侯双喜是去求药,定是临时找的借口。这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她不能轻易放过。

“好诗,好诗!”郑城阳赞叹不已,在大街上就开始品评侯双喜的诗词。

“慢着!”玉面小郎君刚想付钱,就被红衣小丫鬟拦住了,“你这老板,忒不实在,这两个簪子加起来才不过二两,你却要赚我们四两银子,太贪心了。”

周氏面容恬淡,精心布局,被抓到了,也只能说技不如人。

“夫人对奴婢很好,真的很好啊!”周氏的语气里满是鄙夷,任谁都能听出来是反话。

侯双喜诧异,周氏这是话里有话啊!

顾氏皱眉,反问道:“周氏,从你入府,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从未为难你们。你有话直说吧,别阴阳怪气的。”

周氏凄惨苦笑:“哈哈,若是真待我不薄,就不会要了我儿子的命!顾氏,你还我儿子命来。”

周氏向顾氏扑了过来,侯双喜赶紧挡在顾氏前面,一脚踢开了周氏,怒斥道:“有话说话,你动手作甚,我娘就是心太软,才纵得你们这些姨娘不知尊卑,肆意妄为。”

周氏被侯双喜踢得后仰,狼狈地趴在地上。

顾氏面色一愣,沉声说道:“周玉梅,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只是一个姨娘,我连刘氏都不在意,更别说你一个没有根基的姨娘了。我能容忍刘姨娘的儿子,也能容得下你的儿子,一个庶子两个庶子,我还真不在意。至于你儿子如何死的,大夫都说了,是死于天花,你别到处乱咬人。”

周姨娘面如死灰,喃喃问道:“你真的没有害我儿子?”